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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最伤的爱》第6章 梦萦锦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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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夏至那一天正式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去往了青卢山的大山深处,我知道,在那个地方,有着一个很破旧的木庙,有着一个采药的老人,还有着我年少时最心爱女孩的尸身,不管现在那具尸身已经在泥土的掩埋里化为了灰烬,还是在采药老人精心的保护处理下依然花容未改,我想,那个地方的一切始终都是我的希望和梦想,寄托以及温暖。也许,还有的,是某个我素未蒙面的,却在梦境里见到过千百次的那么一个人。

她坐在一池清潭边,满脸淡淡的忧愁。

夕阳渐渐隐退在她身后的一片芦苇花海里,有月亮微微地显露在了半空中。

世界很黑,也很安全。

亲爱的女孩们,晚安!

锦年·落香

一个回眸,就开了心门。一个笑意,就定了终身,却被命运排斥在你的世界之外。

此刻,夜晚铺天盖地钻进了每个存在的缝隙,冬的时节冷落了丝丝温暖。我泡一杯绿茶握于手心,将自己圈于浓浓的寂寞内。在茶香升腾的热气里,放一首音乐,缓缓开启我的淡淡心曲。

在红尘兜兜转转间,因了那次不经意的遇见,因了那忍不住的停留,便有了后来怎也扯不断的牵念。我一直相信爱有天意,若非前世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怎会有今生文字内的温存与心动溢满彼此的眼眸。

我在红尘深深处,用文字砌堡,在里面描画细碎光阴。我想让自己在文字里与你相拥取暖,我想用一笔一划来抚平你轻锁的眉尖。我企盼我们之间笑意轻传,温暖灵动。我在粉色红尘中做着细细碎碎的梦,我梦见我们并肩看雪花飘落,我伸出手拈一朵雪花,看它在掌心纹路里慢慢融化,缓缓滴落,你笑着近看我,温柔地将雪花的忧伤用自己的大手捂干。我们会在热闹的街头东张西望,只为找一个可以看街景的小店,然后挑个靠窗的位子,两人对饮咖啡,微笑碎语,或许我们不说话,只是这么对视着,温暖着,笑意氤氲眉梢眼角。

我默默试图用文字丈量你我之间的距离,却清晰明了此生再一次地遥不可及。你的爱一次次闪现于文字之内,却又游离于现实之外,你的笑意慈悲若普渡众生,或许你有你的无法启齿,我淡笑如是想。爱这个字在我心里翻滚着跳跃着,却终究跳不出我的意念之外,终究含羞带怯地质问不了你的内心。

我闭闭眼,可怎也挥不去对你的丝缕挂牵。想迈步潇洒离开,却怎也舍不得转身。于是,心里疼痛泛滥,一路漫延至嘴角的笑意。这一场相遇后的想念,在夜里跌落,成一地的落寞斑迹。此刻,整个世界乖巧无声,一脸委屈地卧于我的脚边,凄凄惨惨戚戚。一切仿佛都与外界毫不相干,可却又在细微的小细节里彼此唇齿相依。

灯光明明暗暗地照着室内,我裹一袭紫色长卡腰棉衣,满头是烫成花朵状的褐色短发,我想我该是个明媚的女子。我说,你瞧,地面多么漂亮的影子。我仿佛嗅到了春天的花香,可我分明知晓那是电脑旁小盆栽开出的小小黄花儿的赐予。

纵有多深的想念,我终究不舍在你的心上划一道痕,那么就让我了无痕迹地走出你的世界。夜很安静,包容着我年少的痴心。我想在走之前,在这个夜里,让我好好地睡一觉,天亮后我会将自己的爱情放逐。因为走出文字,我有那么多情歌对唱可以应和,我可以尽情选择排在我面前的那一列列筏,我想终究会有一列能载我到爱的彼岸。

那么今夜,请允许我在睡梦里变成颗颗小星星,挂于你心空的天幕,晶亮你那片灰蓝。那样,或许我就能够,拥抱那些错失了的幸福和快乐。我就能够,暖暖地倚靠于我的甜蜜念想。

可是亲爱的,我走以后,你是否会记得,在时光深处,有那么一个女子,曾像一个孩子般对着你灿烂地笑,曾像一朵花儿一样开在你必经的路旁。

清音梦萦旧时光

进大学时,吉它正热,我一进校就知道全校有两个最知名的人物,一个是外语系的女生,因为天生不可思议的漂亮,被公认为“校花”;还有一个就是林学系的男生,叫成波,很高很帅,留一头潇洒的长发,他的吉它弹得行云流水,听他弹琴,看着他缤纷复杂的指法,让人疑心这手指是仙人的手。

入校不久的迎新晚会上,我和成波认识了。很偶然却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份。当时我的演出正好结束,他的古典吉它奏排在后面,见我抱着手风琴回到后台,就让我用键盘给他的吉它正音,他说:

“你的手风琴拉得挺好。”

“谢谢夸奖。”我说。

“学了多长时间?”他问。

“接触挺早,进高中后我的成绩很差,家里打算让我考艺术学校,他们觉得我还有点音乐的天分,就请了老师教我,正经学了不到一年。”很自然的,我把这些告诉了他。

“怎么不继续学下去,却考到这儿来了,真可惜!”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学校在大学只能算个末流,并不如人所愿。

“我也没想到。高二分到文科后,我的成绩又好起来了,于是就放弃了学音乐。当时觉得还是考个正式学校好,只想把音乐当作业余爱好。”

“有些人是为音乐而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神情有些忧郁,不知是在感叹我,还是在感叹他自己。

我开始学吉它了。音乐都是相通的,有了手风琴的基础,我学起吉它来进步很快。何况我有一位难得的好老师——成波。

我学得很勤奋,每天早上起床后就坐在床边对着《卡尔卡西教程》练指法,直到第二遍上课铃响,才慌慌忙忙地奔跑到教室。除了上课,我的业余时间都是怀抱着吉它度过的。在有些不大有意思的课上,我不是抄借来的曲谱,就是拿着背面划了六条线的铁铅笔盒练左手的和弦。手指上的茧子起一层,磨一层,别人看了我的手指头后惊讶得不敢相信这会是女孩子的手。那段时间我痴迷吉它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直到有一天同寝室一个同学正儿八经提醒我:“吴荞你知不知道,上一级物理系有个男生就是因为学吉它,一学期弄了四门补考,今年上不成学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稍稍有所收敛,上课也开始记点笔记,然而吉它带给我的乐趣,终是枯燥的功课所无法比的。

成波对我琴技的进步总是毫不吝啬给予褒奖,我至今还记得他说:“你的音乐悟性真好,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你会把我的东西学完,到那时我就得叫你老师了。”

然而只有一年,一年时间,还没等到我把他的东西学完,他就毕业回到故乡的小城了。他离校的前一天晚上,好几个琴友一起来到足球场空旷的草坪上,夏夜里月光温柔如水,清悠悠地泻在我们身上,怀中的六弦琴也镀上了一层银光,我们一起合奏《绿袖子》和《红河谷》,这些忧伤的旋律让人心中溢满了别离的感伤。我在幽暗中看着成波,他的长发遮住了脸,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也许他感觉到我在看他,抬起头来,凝视着我。我突然有些害怕这种氛围——这种膜胧的夜色和这种蒙的心情。我匆忙避开了他的眼睛,却听见他叫我的名字。

“轮指学会了吗?”他问我

“感觉还行。”我用轮指奏了一个和弦。

“你终于把我的看家本领也学去了,”他笑着说,“不过能教到你这样的学生是我的幸运。以后好好练,不要荒了。”

成波走后,吉它就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知道,在一个小城里,有一个忧郁的男孩也在时时刻刻拥抱吉它,我们会在同一时刻奏响同一个和弦吗?暗夜里弹琴,是我们惟一的联系方式,我们期待着碰撞在天宇之间的和音共鸣。

他毕业后我继续在大学过了三年,我们没再见过。几年里我与两个朋友曾在学校旁边的“红豆”咖啡里办过几次吉它培训班,并没有发现很有灵气的学生,我也没有成为成波那样的好老师。

如今九年过去了,大学校园的情怀早已离我远去。我从一个城市奔波到另一个城市,不变的家当就是一把吉它,我不清楚我的内心深处是不是有些怀旧,或者说怀抱吉它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一种习惯。我喜欢在夜深人静时,怀抱六弦琴坐在月光下,在手指的拨弄中慢慢回忆起年少时的激情与欢乐,忧伤和思念。

我到的城市越来越大,可一席安静的月夜之地却越来越难寻找。上大学时熬夜费神誉抄的满满一本曲谱,也在西安的一家小面馆里被人连包偷走了。那种伤心我不想再提起,我想到了多年以前坐在桌边凝望着我抄曲谱的成波。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弹琴吗?还有我的那些因琴而结识的朋友们,在暗夜中,他们的琴声会不会不再悠扬,五线谱早已在风中飘散?

现在我住的地方,是一间小房子带一个大仓库,仓库空荡荡的,回声效果却出奇的好,这一发现让我伫立在空旷的大仓库中央感慨不已。我就常常这样在生存空间和音乐空间的尴尬交错中,缅怀旧日时光,为心灵找寻栖居的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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