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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特工:暴虐将军,不准吻我》覆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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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歌和初善在成坤带领下进了密室之后,睿王府似乎沉寂了下来。没有人再去“惊吓”项云天,这让他觉得很奇怪,并且更加恐慌。

那女人想做什么?背地里又在暗藏了什么?他的账本?还是他手下某个党羽官员的尸体?

如此想法,让他寝食难安。最终,还是要去找刘后商量。可才进了母后宫门口,却见到茂武帝从里面出来。

“父王?”项云天想起早前自己的失礼,连忙在最初的意外之后规规矩矩行礼。“儿臣拜见父王。”

“起来吧。”茂武帝倒是完全都没有提及上次的事情,脸上神色忧忧。“你母后病了,朕瞧着脸色不太好。你来了也好,好好陪陪你母后吧。”

母后病了?

“是,儿臣省得。恭送父王。”

送走了茂武帝,项云天连忙往宫里进,心里还是疑惑不已。母后身体一直都很好。她时常说身子保养最重要,病了不但给别人有机可乘,也没法与人抗衡。所以她一向都很注意,怎么突然就病了?上次进宫还好好的。

进到刘后寝殿,项云天就见纱帐重重,不少人正忙活着。有的点宁神的熏香,有的正往刘后床榻那儿端汤药。浓重的苦涩药味让项云天皱眉掩鼻。

宫人们给三王爷行礼,然后被他遣了出去。他拿过汤药,送到床前。

“母后。”

“天儿,你来啦?”刘后撩开床纱,一张脸苍白,似乎是受了惊吓的样子。

项云天服侍了刘后服了药,然后才能细问。“母后,怎么突然就病了?”

提到这个,刘后脸色又变了变,带着长指套的手扶住自己额头。“真是冤孽啊……”她沉默片刻,才看向自己的儿子,手指抚了抚他面颊。

“天儿,你相貌酷似本宫,但是身形却像你父王。你们走路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母后忽然说到这个,项云天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等着她的后文。

可刘后说到这里就不提了,反而是掀开了被子要下床。

“你就在宫里陪母后晚膳,入夜之后,跟母后去见个人。”

项云天不明就里,只得应下。“是。”

入夜之后,刘后让宫人都离开,只是和项云天两人独坐在房里。她一直都不说话,在抄经文。项云天等等有些不耐,但也没有办法。

直到月上中天时候,刘后才放下笔。

“天儿,走吧。”

两人没有带任何宫人,从后殿的小门里出去,然后就穿行在花园小道里。

项云天知道这条路。这是通往冷宫的路。他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只是不敢在路上问。一是怕路上隔墙有耳,二是他从来都没见过母后的神色如此凝重。所以他只是提着宫灯照亮小路,跟着母后走。

母子俩一路来到一丛破败的宫殿。此情此景,刘季淳心里感触良深。

这些冷宫里,有不少是从她的手里送进去的宫人。确实犯错的有,也有不少是阻碍了她爬上后位进程被她弄进去的。

他约自己在这里相见,是否另有深意?是否,还在怪当年的淳儿没有听他的跟他走?

越接近书信上的约会地点,刘季淳就变得越是恍惚。思绪,在三十年前后来回飞窜,她也在当今皇后和当年那个单纯的官家小姐之间幻灭。

而这种恍惚,在当她看到皇城西北角的一座最为破败的冷宫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放大到了极点。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风拂春柳的旭日里,穿一身翠绿春装与他在湖上轻舟作告别。

那人拢在暗影里,周围没有光亮,为了隐瞒身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昏黄的宫灯下,面前的女子依然美丽依旧。即使眼角唇边带了岁月的痕迹,可在他心里,她依然是最美的。

刘后在距离那人五米远的位置站定,胸口有些起伏。多年之后的想见,他看起来老了很多,只是一双眸还是睿智。

“涂掌柜?”

项云天很意外看到约母后来的居然是明德字画铺的涂掌柜。他是负责自己旗下盗卖明器生意的管事。没有必要的话,他不该跟自己有联系,更不要说是和母后见面了。

“母后,你认识他?”

面对儿子的问话,刘后没有立刻回答。她朝前走了几步。

“好久不见。”

四个字,却花了她太多时间说出口。

“是,确实很久。”涂掌柜也走近了些。

两人之间弥漫的某些暧昧意味让项云天非常不舒服。毫无疑问,他们以前是认识的,并且关系匪浅。他“啪”一声把宫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本王不管你们以前是关系,这种时候见面毫不合宜!”

涂掌柜看一眼项云天,又把视线转回刘后那里。

“我并不是来叙旧的。昨日我得到消息,说有人要刺杀娘娘。所以我才会冒险进宫通知娘娘。”

“这皇城对你来说,本就如入空门。”刘后回忆起当初,又道,“刺杀本宫么?哼,他们以为刘禹洲死了,本宫身边就没人了?”

“这消息着人通知就行,你何必要约母后来?”项云天狠狠瞪着涂掌柜。如果知道他和母后认识,他当初绝不会用他。

涂掌柜轻轻一笑,似乎知道项云天心里想的是什么,说道:“若不是因为你母后,我根本也不会帮忙三王爷的生意。”

项云天有些才干,但是却被刘后宠坏了。总是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所以做起事来也是狠绝,不留后路。若不是他这些年来看着这摊盗卖明器的生意,那些道上的兄弟还有那些贪官早就黑吃黑,把他捅了出去。可他却还生了要弃自己不用的念头。

涂掌柜本就是江湖出生,想到这里,骨血里不羁的个性又冒了出来。

“刺杀的消息自宫中传来,恐怕那些杀手已经埋伏在你母后身边。我与你母后本就是旧识,若不是事情紧急我绝不会冒险再与她见面。”

刘后惊道:“你说消息自宫中传出来?”

“是。”

“可本宫入宫几十年,身边全都是可信之人,又怎会突然倒戈?”

“娘娘入宫几十年,也有人入宫几十年。有时候,有些人表面上诸事不理,可一旦己方受到伤害,就会出手反击。”

涂掌柜的意有所指,让刘后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说,丽妃?”

“不错。”

“可她已经被禁足宫中,而且多年来根本就无心经营后宫的事情,她又怎么会……”

“娘娘切不可轻敌。涂廉安多年在商场经营,深知轻敌的后果严重。这消息是廉安的旧部通知,来源可靠。”

刘后点点头,“既是如此,本宫自有应对。还多谢涂掌柜……”

望着面前风霜满脸的男人,刘季淳的心里翻搅着。当年的他是如何得意气风发,豪气云天。但是现在却只是穿着青布长衫,窝在一间字画铺里甘心为她的儿子经营那些地下生意。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涂廉安朝刘后又走近几步。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也能看到她皱紧的眉头。几十年前,他的愿望就是抚平它们。几十年后,他的愿望就是它们不要出现。

“娘娘无需忧心……娘娘吉人天相,自然会化险为夷。廉安自会为娘娘扫除一切障碍……”

听到这里,项云天忍不住插到两人中间。

“够了,涂廉安。她是我母后,是当今皇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天儿。”刘后拉开自己的儿子,“去外面等本宫。”

项云天有些气急败坏,但是他不敢违背母后的命令,只能在凶狠地瞪了涂廉安之后退到了冷宫外头去。

刘后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让天儿出去不过是不想他在这里生气,他显然看出了自己和廉安的关系匪浅。当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相信廉安也是这样的想法。

两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涂廉安打破了沉默。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过去。

“这是我……本想在你入宫那天送给你的。可是你父亲提前了一个时辰把你送进了宫。等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刘后接过。

那是一把玉梳子,上好的玉料。这是廉安送她的,上面的繁复花纹都是他一刀刀手刻的。廉安不但对各朝各代的明器非常熟悉,也是复制各种赝品的高手。这样的工艺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这是当年他们的定情之物,她送给他,然后他再把那些花纹刻在了上面。

“娘娘千万不要误会。”涂廉安连忙解释,“这玉梳是难得的精品,我当年只是想送给娘娘做大婚贺礼。如今,只能做一般的礼物送给娘娘了。”

涂廉安一直都是八面的人物。他眼看三王爷正在门口不听张望,脸上也是对他的恨意。

他在心里苦笑。

为了季淳,他退出江湖替季淳的儿子暗中经营盗卖生意几十年,却因为自己和季淳是旧识而被她儿子嫉恨。看来,回去之后他应该就不能再做字画铺的生意了。运气好的话,他或许还有命回去老家。

“娘娘,更深露重。草民告辞了。”

涂廉安深深作揖,然后就转身离开。

他走后,刘后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项云天走到她身边她也没有发觉。

项云天看着她手中的玉梳,心里有些发慌。“母后,你和涂掌柜不会……”

“你在想些什么?”刘后锐利的眼神斜过去,“母后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她看向手中的玉梳,莹透的玉质在微弱的月光下莹莹发光。

上好的东西,可惜她已经有足够好的东西了。

刘后走到角落里那口废井里,把玉梳拿到上方,轻轻放开。玉梳落进了黑沉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碎裂声。

“走吧。”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离开这座废弃的冷宫。从她入宫的那一日起,她就只能待在那些金碧辉煌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她实在无法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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