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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水培林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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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也是昨日刚下的船,此行也未大张旗鼓、预行通知,只微服私行,故来此也未惊扰到地方,只住在先帝下江南时在高景寺附近修建的行宫内。昨日还是细雨霏霏,今日便是春阳煦煦,水溶也不过才十六,说起来是王爷,却也是在花季中而已。见了这扬州的三月美景不由的信步称赏了。微风拂面,传来清轻的梵铃声,却是高景寺内塔角悬挂的梵铃,不想却引起了水溶的登高远眺之兴。塔就在正殿东首,七层。水溶先是到正殿上了柱香,恭身三拜,正欲登塔,便见老方丈走到正殿了,水溶也敛身行了礼,老方丈微微一惊,随即也还了礼。见水溶登塔,只是若有所思的,并不拦阻。

水溶一气登上塔硕,但见扬城美景尽收眼底。远处的大运河如一条婉蜒曲折银波闪烁的银蛇贯穿南北,点点船只来往其中。稍近又有一条古运河如一素练向南北逶迤而去。隐隐的有金山轮廓可见,更兼有绿草如茵、花繁柳盛,时不时又有几只白鹭在空中翩迁而过,很有一种开阔且写意的况味。

水溶正沉醉着,却有一阵燕语引得了他的双目。两只燕子站在水溶身旁的塔栏上,一只口内衔着几根树枝,一只叽叽喳喳对着另一枝叫着。水溶不禁笑了,想着难道你们要在这塔内筑巢,不怕这里塔高风大吗?刚这样想,这两只燕子却楞地一起往下飞去了,正飞去了黛玉歇休的小禅院里了。彼时黛玉等正从里间走出来赏琼花,哪里知道塔上会有人。

水溶见禅房里走出了几位女子,原想扭头不看的的,可又好奇禅房里怎么会有女子,且颇有大家之气,刚一迟疑,看见黛玉出来了,两只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两只脚便再也挪不动了。水溶只见黛玉一袭粉色镶红滚边斜襟褙子,白色长裙,身形婀娜、体态娇弱,面若春花,神似西子,气胜幽关。尤其当黛玉略仰头望向树上的花儿时,水溶一瞥便如惊鸿,心中竟如冰消雪化一般,怔住了。

这边黛玉对有琼花给紫娟讲些典故,一会子,画影儿上前来,扶着黛玉道:“姑娘站了这大半天了,原也累了,且这里树木颇多,挡了不少的太阳光儿,竟有些阴冷,姑娘素来弱些,出来半天了,恐老爷在家惦记,不如就回府吧。等天再暖和些,再出来看吧!”黛玉默然点头,就有仆人收拾好东西走了。

走至正殿,普慧已在候着了,给黛玉一封信道:“小施主,这是老纳给令尊的信。老纳送给小施主几句话:一切皆天意,万事乃随缘。水生木,金克木。身为本体为源。不自弃、不自伤,固本培源,自有女施主的善缘!切记切记!阿弥陀佛!”黛玉听了,若有所悟,更多不解,因不便细问,只谨记在心。一面双手接过信,一面行礼拜别。

这里水溶站在塔上呆呆地看着黛玉等上轿了方才醒觉,忙匆匆下塔,快步赶到寺门口,却是柳烟迷眼,车水马龙,哪里还有玉人芳踪。只得怅然若失的踱回寺中,又见到了老方丈在正殿前拈须而立,仿佛等着水溶来。

水溶鞠身而拜问道:“大师,还恕冒昧,刚才大师送的是谁家,怎么好似我以前见过的?”

普慧微微一笑,道:“王爷不必多礼,也不必多问,本因她而来,日后便知了。”水溶甚是不解因又想问。

普慧主持却会心一笑道:“水生木,王爷此来竟是天意。只这木前世有些宿缘未偿,还需经几年的磨历。王爷还要广修善行、多存善念、善始善终,方能心愿得偿!阿弥陀佛!”水溶一时不解,却也十分认真记在心中,时不时的细想琢磨。

到了晚间,郁如宇急急走来看视林如海,脸上还带有些许喜气。刚想说话,却见林如海眉头紧锁。先问道:“林兄,何事烦恼?”

林如海从床边几上递上一页纸,道:“这是高景寺普慧大师给我的信。”

郁如宇看上写道:灵河仙子,托生花朝。孑然一身,寄居他乡。宿债须了,还泪顽石。姻缘早定,情结北水。金克木萎,水润木华。金终配玉,水只润林。

郁如宇看了略一沉思便道:“这仿佛是说的令爱的终身。别的也不知,只怕这北水似乎倒是北静王水溶。”

又笑道:“倒是巧了,才刚我也去了趟高旻寺边的行宫静香园,北静王奉旨来探望贤弟,现已住在那里了,只说明天便来府中看望。”

说着又低头一笑:“又说今儿在高旻寺遇到了天人,神情甚是奇怪,难不成他竟见到黛儿了,果真他们是有缘的?”

林如海奇道:“听黛儿回来说,寺中甚是清静,并无一个外人的。”又苦笑道:“说起来倒也有些儿影子,听得说黛儿的一个表兄是衔玉而生的,听说对黛玉是极好的,却每每惹得黛儿淌眼抹泪的。黛玉二舅母的妹妹也带着姓薛的女儿住在贾府,戴着个金锁,说是金要有玉的配。那宝玉倒也罢了,只这北静王如何却还未知,也不知会对黛儿如何。”

郁如宇却笑道:“这北静王如今方十六,林兄是知道的,我妹妹即是他的母亲,是我的外甥呢。从小也是个与众各别的,生在二月初二,北方连着几年的大旱,只他生的这天竟痛快淋漓的下了整天大雨。抓周时只抱着个木头不放。长到如今,诗书也是极好的,只那脾气却牛性的很,认准的事,凭旁人怎么样劝都不中用的。”

林如海不禁问:“竟还没有娶王妃不成?”

郁如宇笑道:“正是呢,这孩子生的好,又知书懂礼,深得圣上喜爱。几次想给他指婚,他竟把话说在了前头,说什么自己还小,还未曾立业报国,不想太早陷入儿女之事,还说等到遇到了心仪的女子时自然是要皇上指婚的。我妹妹也曾想过给他早立几个妾室,谁知他竟不肯,竟然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要一个知心的便足矣,”

林如海听了心中甚喜:“果真如此,倒是难得的,只不知黛儿有无造化了。”

郁如宇笑道:“林兄,大师的卦如今看来都有出处了,再无不准的。可该放下心好好养着了,趁早歇着,明儿那北静王就来了。”

林如海点头,自有仆人侍候着躺下了,也睡不着,竟想着许多事情。郁如宇回屋自睡了。

第二日,黛玉刚服侍着林如海吃完早饭喝完药,郁如宇也陪着说话儿,便有家人来报说王爷求见。林如海忙道快请,便由黛玉画影儿扶着站起来,郁如宇也站了起来。却见水溶款款走进来,跟着的一个小厮倒是自觉的停在了门口。水溶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银冠身穿缕银云纹白缎袍,玉色镶银边腰带,系着碧玉红丝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倒叫林如海心中也不由暗叫好风采。

林如海和郁如宇忙要行大礼,却被水溶拦着:“不可如此,小王此番是奉皇上的口谕看望林大人的,林大人为国操劳成疾,皇上十分关心,亲嘱安心养病,勿为家事国事忧心。”林如海忙道:“多谢皇上,有劳王爷!”水溶微笑道:“林大人不必多礼,小王此番是微服而来,也不想惊动地方,林大人还是随着舅舅叫我溶儿吧!”

话儿对着林如海,眼睛的余光里却有一个少女隐约象是昨儿见到的,心中不由一惊,只不敢细瞧。这里黛玉也一直低着头未看水溶,只听得水溶的话音却甚是低沉悦耳,虽然陌生,却恰似汩汩清泉心上流过。正自罕纳,却听得林如海道:“黛儿,快来见过北静王!”黛玉只得莲步轻挪,上前欲行礼。水溶早已上前忙道:“林姑娘,不必多礼。”恰恰好,两人都同时互相行礼了,都不免有些诧异,又都同时抬头看向对方。一时间,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却仿佛一生一世。彼此心中又都是一窒,都惊为天人,又觉似心中等待已久的一般。转眼又都有些脸热,随即黛玉便又低下头。

水溶心中大喜,正是昨日见到的,因突然明白了普慧大师的话。忙恭身对林如海赞道:“林大人,恕我唐突了,从未见过林姑娘这般超凡脱俗的,竟不知如何称赞了。”此时黛玉的脸儿早已红若春桃了,却又咳了起来。

画影儿忙道:“黛儿劳累了这些日子,又犯了咳嗽了,很该请大夫还诊视,这回子竟还是先去歇息吧!”话刚说完,水溶即道:“此次随我来的倒有一个好友,医道极高的,太医院的竟比不上,不如请他来给林姑娘瞧瞧!”林如海道:“如此,就有劳王爷了。黛儿,先回房歇息吧!”黛玉等行礼告退。

水溶和林如海、郁如宇谈论了一番,便要告辞。林如海十分挽留不得,水溶只道:“林大人心意原不该辞的,只是已叨扰了半日,且要回去找这位好友给林姑娘瞧瞧。因这友人脾气古怪的,恐旁人去了请他不来的。改日再领吧!”林如海只得烦劳郁如宇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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