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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记忆中的事》第九章:从错中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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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锁反应

有一天风雨交加,阿孃在农家乐数鸡的数目时,发觉少了一只鸡,她想,这样大的雨,鸡可能进窝了吧!于是没有再管,谁知天晴后那鸡湿淋淋地从墙角的一堆杂物中走出,萎靡不振,显然感冒得很严重,这只鸡少说有七八斤,放在那里任其自生自灭又都觉得可惜。所以阿孃骑着她的电驴就往兽医处跑,兽医对她说:“现在喂鸡鸭鹅的药有些稀缺,先拿些治猪羊牛的药去吧!反正药的成分都差不多,只不过你要控制药量。”兽医拿起一个小瓶,倒出五粒白色药片:“像这种的,一次喂鸡吃五分之一片就行了,隔一个小时喂一次。”阿孃拿着药,高高兴兴地回农家乐。

一个小时一次,那不太浪费自己的精力了,算了每次喂半片好了,鸡的排泄系统那么强,应该不会有事。阿孃想着,手里捏住半片药,找到那只焉了吧唧垂头耸冠的鸡,提起它的脖子,硬生生地将那半粒药片塞到鸡的嗓子眼,再灌了些水。阿孃想,要不了多久,这只鸡又会活蹦乱跳了,没曾想,她的手一松开,那鸡就梗脖子翻眼的,没过几分钟,鸡就爬在地上不动了,红色的鸡冠变成了酱紫。鸡被活活的噎死了,阿孃心痛极了,这鸡要是搁在顾客的桌子上,少说也要一百七八,现在这样,真是可惜了,算了,自己弄来吃了得了。

于是这鸡被去掉脑袋,拔了毛,砍了红烧。味道真不错,阿孃揭开锅盖尝了一口,没有锅盖后,锅里面酝酿已久的油肉香和辣椒大蒜生姜等料的香味像被放出来的饿狗一样四处乱串,一会儿,整个农家乐的院子都充斥着鸡肉的香味。蹲在农家乐门前的狗摇着尾巴就往厨房跑来,在阿孃身边转圈打转,阿孃本来就嫌厨房面积小挤得慌,所以直接从锅里捡了块鸡肉往门外一甩把狗打发走。阿孃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随手一捡的鸡肉是鸡的脊背骨,是最没肉且最容易卡狗嗓子的骨头。

狗兴冲冲地往外冲,鼻子嗅到那股香味,闭着眼睛就找到那块鸡肉,嘴巴一衔住,往上一叼,有点烫,连着哈喇子一块把鸡骨头吐了出来。偏偏这时又有只狗循香而来,狗怕食物被抢了,一口将那鸡骨往下吞,鸡骨挂在狗嗓子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得气管咕咕作响,把那条外来的狗都给吓坏了,低吠了几声跑掉。阿孃听见外面发出的奇怪声音,拿着锅铲跑出来,看见自家狗吐着白沫,眼睛不住地往上翻,腿也是得得瑟瑟的痉挛着。阿孃被吓得不清,沉静下来,哆嗦着摸狗,才明白过来狗是被骨头卡着了。

老板,你这农家乐怎么一个服务员都没有?有客人来了,阿孃看了一眼乖乖爬在地上的狗,唾沫外冒,不过好像没刚才那么严重了。阿孃对着狗说:“你再忍会儿,我去接待客人,等几分钟我送你去医院。”说完后不忍心再看那狗一眼,这狗农家乐已经七年了,阿孃和它有着说不出的默契,比如阿孃听狗的叫声就知道有几个客人进门,甚至几男几女也清楚。阿孃平时给狗吃的东西比她自己吃的都要好,“来了,这不有服务员吗?咦,人跑哪里去了。”阿孃热情地把客人引进农家乐:“实在抱歉,服务员跑去帮刚才的客人摘水果去了。您看看,您都需要哪些?”说完双手呈上一张农家乐服务单。

偏巧遇到的这人问题多,疑心大,比如他会问:“你这边的葡萄都打了很多药吧!可别吃了闹肚子。”我估计他这都是往小了说,要搁在往常,他估计会问:“打了那么多药的,吃了不会出人命?”这样阿孃就不得不一个个跟他解释清楚,最后到他同意点头且没有疑问时,天已经快黑了,客人说:“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带家人过来。”说完转身大步走了,累得阿孃一个劲地喝水,服务员也陆陆续续往农家乐赶,一个个抱怨:“今天来得都是些什么人呢!吃不完都还要摘,桃子,葡萄丢落了一地,简直是暴遣天物。”

狗呢?阿孃喝够了水,狗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几圈,唾沫连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粗线。无奈到兽医站,人去楼空,阿孃抱着狗哭了好久。狗是极通人性的,看到主人这样,从阿孃怀里挣扎出,站在阿孃面前,努力让狗脸显得精神抖擞,阿孃一见它,不吐唾沫了,心想,可能是把骨头咽下去了。

第二天,客人很多,阿孃忙得都想使用分身术了,根本无法顾及那条狗,给它准备了吃喝后就又去忙了。狗呢,由于骨头还卡在原位痛疼难忍,所以只能巴巴的望着盆里的东西,又经过一天的折腾,狗越来越体力不支,可是在阿孃面前它还是显出神采奕奕的样子,阿孃也就没有多管它,只是听服务员说它一整天没有吃东西,阿孃思索,也许是喉咙痛吧!以前自己被鱼刺卡了,也是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几天就好了,可是狗却在被卡的第三天夜里死了。

阿孃回顾了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先是鸡少了,然后鸡生病,喂药结果把鸡噎死,然后红烧鸡肉,丢块鸡骨头把狗卡死。这到底是怎样的倒霉连锁效应,可别再出什么事了。阿孃疲惫极了,处理了狗之后,不对,如果自己不大意,鸡的数量不对,及时把它找到,那么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其实有很多次机会都可以改写现在的样子,可是自己却没有及时的把握,比如按照兽医的给药量。比如不要凭自己的猜测来判断狗是否好了,应该带它去看医生,自己不该这么大意。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阿孃说:“这辈子我都会记住它,它教会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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