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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凋年》第六章:男儿本自重横行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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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轼心事重重,只想着如何报杀父之仇,却又想到那虎痴武艺超群,徐堂、胡巨也多年习武,自己丝毫不会武艺,就连村夫走卒也打不过,这仇如何得报?他也多次想要拜王简为师,奈何王简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嫌李轼多嘴还点了他穴道,让他开不了口。如此这般,李轼只好罢手,想着且先让父亲入土为安为是。当下两人一路走来,虽为同路,却是话语不多,李轼只觉这归途竟也如此漫长。

从金州到川东不过月余路途,两人骑的都是快马,不过十多天便已到了李轼乡籍所在。李轼远远的看到城门外那株大桑树,心中既放下心来,又有些落寞,毕竟王简说过送他还乡便不再管。这一路来,李轼多次试探,均无果而终,有时也假装睡着了想要偷看王简练剑,奈何每次晚上王简都只是端坐,只练吐纳打坐之法,李轼这一路上想要偷学得一招半式的,却是毫无所获。

李万里在乡间与人为善,此时街坊邻里老少男女闻得李万里死去的消息,纷纷前来吊唁。王简见李轼回乡也有亲属照料,便即走了,待得李轼想起,却早就不知所踪了。

呆得月余,本来李轼要守孝三年,只是他此刻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心思,以往喜爱的文章也也看不下去,乡邻的问候关切也充耳不闻,日日只在房中闷坐。这一日,李轼实在无聊,心想:文章都是人自己写的,由古至今,也不是只有一两篇文章可以诵读,许多文章都要后人来磨砺,来雕琢,而且推陈出新必定要脱离窠臼。文章既然可以创造,那么剑法又何尝不可以自创?

想到这里,心中激动起来,忙找出父亲的长剑,拿到院中有模有样的舞了一阵,没过多久便气喘吁吁,难以为继,只好作罢。待得翌日,周身肌肉无比酸痛,那长剑竟似重俞千斤,却难以挥舞的起来。李轼想到自己能够写文章那是自己饱读诗书,根基很好,可是剑法却毫无根基,又怎么创造的出?

李轼母亲去世的早,全靠父亲把持,如今父亲死去,他便寄身叔父家中。这几日,叔父见他整日抱着长剑发呆,也不免担忧。那婶子娥娘却颇不待见李轼,初来几日倒还客气,时间一长不免有所怨言,这几日也见到了李轼的异状,忙不迭的在丈夫耳旁吹风,又说些无礼的言语,处处挤兑李轼,好在李轼心中只想着剑法,到没有特别在意。

娥娘又对丈夫李元良说着李轼的坏话,李元良这几日听的烦闷异常,不由得训斥道:“自家侄儿,都是小辈,你这长辈怎地如此心狠?莫欺少年穷,你道他无所作为,我看他日后必成大器,休得再说这些话,没的辱没了做长辈的身份。”娥娘几时受过李元良这等呵斥,一时语结,却又不敢多言,待得李元良外出之后,心中却是越想越气,按捺不住,走到院中,暗暗生气。

却听见内院有人哭闹,听声音却是幼子李蒙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走,忙到内院,却见李轼抱着长剑站在一边,李蒙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李蒙本是李轼叔父李元良和娥娘的独子,这娥娘本是叔父小妾,大房婶婶早已病故,并无遗嗣,娥娘过来之后便生了李蒙,由于李元良此时已年过四十,算是老来得子,是以李蒙历来受宠,家中大小,具让着他。李轼本也知道,这几日也只在内院,时时躲着李蒙,可是李蒙不过五六岁,正是调皮的年纪,这日便看到李轼拿着长剑,定要抢来玩耍,李轼知道长剑乃是凶器,这么个孩童如何能让他玩耍,便不许,几番拉扯一个错手把堂弟李蒙推倒在地,李蒙从未被人如此对待,一时委屈便大哭了起来。李轼和家中仆役、丫鬟怎么也哄不了。

娥娘本就看不得李轼,此时见状,这倒好,一腔怒火全撒在了李轼身上,对李轼拳打脚踢,家中仆役也不敢劝阻,娥娘身材娇小,力量却不输男子,不过几下便把李轼打翻在地,李轼只好抱头蜷缩,也不敢还手。娥娘却还不解气,见到掉在地上的长剑,一把拔出,一剑刺入了李轼肋下,李轼登时痛得昏死了过去。娥娘虽然凶蛮,却连鸡也没有杀过的,也没有想到这剑如此之锋利,一时间也慌了,扔掉长剑,抱起李蒙便跑了。家中仆役们也都惊呆了,倒是亏得一个年长的门房,见状不妙,忙去止了血,请了郎中,又通知了李元良,好在抢救及时,倒没有性命之忧。

到得深夜,李轼悠悠醒转,只觉伤口火辣辣的痛,此时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服侍的丫鬟也已经睡着了。李轼试了一试,却也还能够活动,幸得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刺到内脏,倒捡了一条命。回想起这几日的种种,心道此处难以容身,还是早走为妙。当下忍住疼痛,写了一封辞别信,想着留在桌上,又恐被婶子毁掉,便支撑着走到了叔父李元良书房外。此时已是深夜,李元良书房中却还有灯光,里面也还有人说话。听声音正是叔父夫妻两人。

“娥娘,你此番所为可是大不应该。若是那小子死在我们宅中,我们定要吃官司的。”

“我也不想,只是当时??????”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也需得明白,我兄长的家产我一直想要,虽然这小子不死,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可是毕竟不能死在我们家中,尤其不能在下人面前这样做。我本来在他的饭菜中加了点慢药,不过多久就可建功。你实在太过心急了点。不过现在也好,他既然受了重伤,我们小心医治就是。只需要在戴郎中开的药中加上几味,嘿嘿??????”

李轼犹如被人兜头一棒,又如身处三九寒天,想到这几日来叔父和善的面目,竟然如此害怕,只觉手脚也变得冰凉,此时正值仲夏,李轼却觉得冷的刺骨,忽然听得“嗑嗑”的声音,猛然省得是自己牙关相扣,忙用力按住了嘴巴,听两人再说。

“??????可是,若是毒死了他,仵作验尸必然知晓。”

“哈哈,此时便不需要再下毒啦,我加入散血草等几味活血散瘀的药,让那小子疮口不愈,伤重而死,那就没我们的事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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