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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当歌》第7章 月下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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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辰越发琢磨不透这些姑娘们的心思。这几日当歌一见他,便绕着走;姜蓠看见他也是带理不理,就连总爱和他斗嘴的阿玥,现在看见他,也只是愁绪重重地避开。

好不容易躺下的轩辕辰盯着房梁,郁结不已,长吁短叹,却见云千扬正颇有闲情逸致地酌着茶,更是大为苦恼,张口道:“千扬啊,你为何总是一副怡然自乐的模样……”云千扬没理他。

轩辕辰翻了个身,梗着脖子道:“那我问你,若是惹恼了什么人,该如何向她赔礼道歉?”轩辕辰思来想去,若说当歌不理他的缘由,也不过是那一日……抱她上榻,冒犯到了她,除此之外,还真想不到什么理由了。

“赔礼道歉,自然就是赔礼道歉。”云千扬开了口。轩辕辰听他说话,立马探头去问:“怎么个赔法?”云千扬沉吟半晌,吐出四个字来:“投其所好。”

轩辕辰眼珠子一转,投其所好?当歌喜欢什么?倒是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不过看她桌上日日插着几枝桃花……有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翻下榻来,往云千扬肩上一拍,说了一句:“好兄弟!”随即风风火火出了门。

当歌正打起十二分精神听着秦师父口若悬河地讲着数百年前人妖两族大战,冷不禁瞥见对面屋顶一个熟悉的身影,心神一颤。

轩辕辰正吊儿郎当地趴在屋顶上,嘴里衔着什么东西往这里看。当歌悄悄瞥着这满头白发却眼神精亮的秦师父,手指不禁微微蜷起,心里飞快地算计着如何能吸引他的注意。

“……倒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当歌一个计划还未成形,秦师父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他突然瞥向对面。电光石火间,当歌只见他长袖一挥,扑通一声,轩辕辰已经被他用灵力增强的胡子五花大绑到屋里来了。

秦师父背着手,道:“你小子,不好好修炼,跑来这里做甚?”轩辕辰没说话。他往轩辕辰嘴里叼着的桃枝上一瞥,冷哼一声,“竟跑去偷玉酿,既然你爱衔,就好好衔着!”随即长袖一挥,将轩辕辰逼到墙角。

众弟子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轩辕辰哼哼两声,便不作声响,乖乖罚站。当歌背如针毡,又不敢回头张望,整个人心神不宁,又怕师父看出来,只好低下头,佯装听讲。

轩辕辰衔的时间久了,整个面部酸痛不堪,唇角竟控制不住地流出涎水来,顺着桃枝滴落,好不狼狈。偏偏秦师父不肯撤去灵力,轩辕辰咬牙切齿,动弹不得。

待秦师父宣布下堂,当歌慌忙转过去,不料正好撞上轩辕辰狼狈的一幕,他的脸色瞬间由通红转成铁青。秦师父灵力一撤,轩辕辰便将桃枝狠狠摔到了地上,大步离去。

当歌忙追上去,轩辕辰却已没了踪影。

待到天色暗去,轩辕辰也没回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当歌心中不安,便拉着姜蓠去到他的住处,仍是只有云千扬在。当歌一急,转身便欲邀人去寻,云千扬喊住她,淡淡道:“或许他会在那里。”当歌定定望着他,“那我去请人,我们一同去寻。”云千扬看她一眼,“不必了,你一人去便是。”

当歌按着云千扬的指示急急寻去,远远便见树下一个修长的身影。“轩辕辰!”当歌跑过去,却见他单手撑地,斜斜倚在树上,另一只手抓着一个酒壶连连往嘴里灌酒。他脸颊酡红,嘴角噙着一丝怨气,酒渍顺着他精致的下颚一滴一滴落入修长的脖颈之中。

当歌又急又恼,伸手去夺酒壶,没想到轩辕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气力惊人。“轩辕辰!”当歌想要挣开,却是徒劳。

“我……是不是,很,很丢人?”轩辕辰一开口,吓了当歌一跳,声音沙哑低沉,完全不像他。

“轩辕辰,秦师父为人苛刻,不怪你……啊!”轩辕辰握住她的手腕一拖,将她紧紧扣在了怀里。当歌方寸大乱,立刻凝起灵力,又怕伤到他,只好尽数散去。

两人皆是身着修炼服,质地轻薄,紧紧相拥间,当歌几乎能感觉轩辕辰身体滚热的温度。她尴尬地用手隔住两人,不敢轻易挪动。轩辕辰却腾出手来,揽过她耳边的碎发,喃喃道:“她,她好小,好轻……”

几分酒意夹杂在轩辕辰灼热的呼吸之中,轻轻拂在当歌耳畔,当歌满脸涨红,知道他是在说那日抱她上榻的事。

“当歌,当歌……央父王,娶……”他带着浓郁的酒意朝当歌贴过来,当歌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手脚冰凉,茫然无措。

轩辕辰的脸越靠越近,当歌眼里只余他笼上柔情的剑眉星目。她恍然惊醒,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轩辕辰一颤,又蛮横地加大几分力气,牢牢将她笼在怀里,当歌呜咽一声,就要落下泪来。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当歌眼睛一花,轩辕辰就软软地倒了下来。当歌带着三分泪痕朝光源看去,却见云千扬快步走来,他扶起当歌,冷声道:“你就不会打晕他吗?”当歌一愣,结结巴巴地道:“我一时,一时着急,又不敢伤他……”云千扬神色更冷,“你能如何伤到他?反倒要搭上自己的清白吗?”

当歌一听,尴尬之余,语气带上几分不快,“你让我一个人来,怎料会遇上这种情况!”云千扬冷哼一声,道:“是我高估你了。”当歌气得浑身颤抖,又想起上次被獳兽袭击被他压在身下的事,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即别过头去不说话。

云千扬也没搭理她,一只手拽起轩辕辰,一边喃喃:“轩辕辰这小子,一沾酒便六亲不认。”当歌似是赌气般一脚踢翻酒壶。云千扬淡淡瞥过来,“玉酿?这小子够狠。”

他们一前一后地下了山,虽是背着轩辕辰,云千扬仍然脚步如飞,这样一来,当歌更是远远落在了后面。

姜蓠守在门口,没见当歌身影,立马迎上来焦急地问:“当歌呢?”云千扬将轩辕辰放下来,往后示意了一下。姜蓠莫名其妙,随即看见当歌走来,她忙上去问:“没事吧?”当歌摇摇头,推开门走了进去。姜蓠闻到轩辕辰身上的酒气,皱着眉头看他二人一眼,也扭头进了屋。

云千扬扶着轩辕辰,盯着已经合上的门,眼神渐渐幽深起来,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自那日的事情以来,当歌和轩辕辰、云千扬二人倒是越发尴尬起来。当歌不敢确定云千扬是不是将轩辕辰的失态之举告诉了他,每次轩辕辰看到她,不是脸涨得通红,就是眼神躲闪。云千扬倒是神色如常,依旧云淡风轻。

没了整天砰砰砰的敲门声,耳根子是清净了不少,但不知为何,当歌和姜蓠两人都心照不宣地觉得,屋子也冷清了不少。

没想到,仅仅隔了几日,当歌便又清净不下来了。

开始当歌只是发现甄姨给的零嘴莫名其妙地消失,本以为是山间哪来的小妖淘气,却在偶然间碰上獳兽嘴里叼着鼓鼓囊囊的包裹,越窗而去。

当歌心里暗暗好笑,这狡猾的獳兽竟也贪爱甄姨的手艺,此后便经常洒些零嘴在窗沿上,方便它食用。

一来二去,獳兽渐渐不再与她客气,来找当歌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若是甄姨的零嘴已经用尽,它便可怜巴巴地依偎在当歌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当歌向甄姨讨要零嘴的次数多了,几乎都不好意思起来,甄姨却十分开心,若是当歌忙于修炼,只要隔上三五天,她也会托人给当歌捎一些来。

当歌托腮看着甄姨的心意几乎尽数落入獳兽腹中,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戳了一下它的小脑袋,自言自语:“你这小家伙,又贪吃,鬼心眼又多,长得嘛……还那么像狐狸。”她顺手摸了摸獳兽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你有没有名字?”獳兽停住,伸出小舌头往鼻子上一舔,歪着脑袋看着她,随即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你既然那么像狐狸,便叫你九尾……不行不行,这样会冒犯了青丘狐族……”獳兽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在静候她的决定。

“那……”当歌突然笑起来,“就叫白菜!”獳兽眯起眼睛,叫唤了两声,似乎十分不满。

当歌鼓起腮帮子,道:“白菜不好吗?颜色苍翠,味道清甜,还容易生长……这世间哪还有那么好的东西!”獳兽摇了摇尾巴,“……我希望你就像白菜一样!茁壮生长,造福百姓!”

獳兽闹脾气般扭过头去,小爪子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当歌有些泄气,“你不喜欢?好吧,那……”当歌凑过去,“叫白才好不好?”“才,是才华的意思;白,你不就是白色吗?”

当歌笑眯眯地举起獳兽,“白才!”獳兽慢慢扭过头来,不情愿地叫唤了两声。当歌眼睛一亮,承认了!

“白才,白才!”白才扑腾着小爪子,神情高傲,斜斜看着她,一人一兽相互对视,瞳孔中映着小小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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