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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志奇》二.38、混沌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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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不懂。”帝江幽幽道,“几千年来,我曾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也曾见过无数可歌可泣的人类情感。但我不懂,我也没有办法懂,或许,我也不需要懂。人类的感情既是他们最伟大的地方,同时也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小姑娘,我能感受到你失去朋友的悲伤和愤怒,也欣赏你的勇气。只是——”一把黑气利刃穿透了如嫦的胸口,“抱歉,反抗我的人都得死!就从你开始吧。”

“不!”柳下和的怒吼声再次响彻此地。

“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帝江拔出黑剑,又看了看白泽。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白泽不肯宣布他已经获得了赌斗的胜利,那么他将会开始一个一个地屠杀所有剩下的无法动弹的人。

然而白泽还是没有开口。

突然间,一股十分庞大的、令人感到恐惧的死亡气息猛然爆发,众人看去,正是戾烈燚。他的身上涌出仿佛无尽一般的鬼神之力,竟在混沌敕令的压迫下缓缓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红莲,并做出攻击的起手式。

帝江感觉到那股死亡气息之后,手竟然开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这怎么可能?!世上竟会存在让我也忍不住恐惧的东西?!”

“帝江,他的身上附着超越你我的存在,这也是我选择他作为勇者的理由。”白泽此刻终于宣布了赌斗的结果,“而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

戾烈燚全身爆发着极具压迫感的气,脸上带着狞笑,随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鬼神一闪!

还没等帝江有何动作,他便发现胸口一阵剧痛,那把红莲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而他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仿佛是这中间的时间被消除了一样。虽然他的黑气拼命涌向伤口,想要治愈那里,但红莲这时开始燃烧他的身体,不断蒸发他的黑气。这红莲和黑气之间激烈的角力,让他发出了阵阵痛苦的哀嚎。

“我是混沌,没有人可以杀掉我!”

“人当然不可以,但,我是鬼神。”戾烈燚的身后浮现一个浑身散发黑色火焰的虚影,正是附身在他身上的鬼神之一——狱烬。他将自己的力量传给戾烈燚,随后只见火焰从红转黑,接着那黑炎瞬间就淹没了帝江全身,让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但帝江绝不甘心这样被打败,他指挥着光之皇庭做着最后的挣扎。混沌敕令再次降临在戾烈燚身上,并且加重了好几倍。即便戾烈燚有鬼神给予的力量,但还是身形一滞。虽然只有瞬间,帝江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拳将他轰飞。插在胸膛的红莲没有了戾烈燚,那黑炎就失去源头,竟开始被帝江的黑气硬生生压住。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拔掉红莲,竟有另一把刀从后背刺入他的身体,狠狠地穿出他的前胸。他的嘴角终于流出鲜血:“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众人看去,竟是贾巧!只听她说道:“从一开始,白泽先生就已经让我潜伏在这四周了,只为等一个像这样的机会,一击必杀!”说着,她猛然拔刀,然后一刀砍掉了他的头颅。

帝江的头飞上了天空,身体也缓缓倒下。可是即便如此,从天上依然传来他的怒吼:“我是不会被打败的!我是帝江,是主宰一切的帝王!”

他头颅的断面涌出大量的黑气,在半空中重新凝聚自己的身体。而另一边,那光之皇庭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芒,然后开始坠落,以庞大的城墙撞击地面。

“快阻止他!”青婴大喊道。那皇庭的撞击范围将所有人都包括在内,若是成功,无人能幸免于难。

戾烈燚正不知该如何应付,白泽的声音已直接出现在他的神识中:“皇庭由我来阻止!他要逃跑,你快去拦住他!”

说着,白泽已化成巨龙飞上天空,用身躯盘绕着巨大城墙,想要减缓它下降的速度。

受白泽指示,他看向帝江,只见他化出黑气双翼,拖着只成形了一半的身体便准备逃走。他猛然跳上半空准备攻击,却正好贾巧也跃到空中。两人互视一眼,默契地完成了合击,将帝江的身体打下地面。

“大叔,他往你那里飞去了!”

风鵺忍受伤口的痛楚站起身来,大喝道:“知道这世上有哪三种人最不能忍吗?是尼轰的中学生,米国的流浪汉。”他凝聚全身所有的力量,狠狠地一拳打在帝江的脸上,“还有天朝的穿越者啊!”

“给我消失吧,混沌!”

在凝结身体的最脆弱的时候承受了如此重的打击,帝江终于倒下了。只成形了一半的身体,再也没有力气去复原。他面对着自己的战败,发出凄凉的笑声:“不得不承认,最后我还是棋差一招。白泽,你又赢了。”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在怒吼中,他的身体浮在半空,然后现出了自己的原形——一个十分巨大的赤红肉球,没有任何面目,长着六条腿和一双翅膀。在他的周围,还有无数面目不清的光之人,围着他载歌载舞,一时间地动山摇、天地变色,一股巨大的力量传遍整个森林。

“糟了,这是混沌之歌,帝江想同归于尽!”许羡之大喊道。

传说盘古开天地,便是以巨斧斩开混沌,然后撑着清气上升为天,支着浊气下降为地。而帝江此时做的,便是逆反这个过程,让清气的天和浊气的地再次汇聚,重归混沌。而这样一来,这片天地间的一切都将回归虚无——包括他自己。

白泽正用身躯阻止光之皇庭的坠落,此时无暇顾及帝江,而其他人显然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破坏这能够逆反开天辟地的毁灭之歌。正当危急之时,只见白泽大吼一声:“太正剑,来!”

伴随着清脆的剑鸣,一把带着五彩霞光的飞剑从森林的某处飞出,以极其惊人的速度飞到了众人的上空。

“太正,此中可有汝中意之人?”

相传黄帝最有名的武器乃是轩辕剑,但其实他还有一把飞剑,其剑极富灵性而又嫉恶如仇。无需黄帝使用,它只要感应到恶人的存在,便会自己飞去斩下他的项上人头,即便千里之外亦不可幸免。黄帝逝后,这把剑就从此下落不明,原来却是黄帝死前把剑赠与了白泽。

太正剑在众人的头上盘旋了一周,最后缓缓地落在柳下和的面前。柳下和伸出双手,用力地握住了它,随后一股浩然无匹的力量从剑传进了他的身体。他握紧太正,抬头死死看着天上正在释放混沌之歌的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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