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映月看到大步流星走出来的自家郡主，有些懵逼：咦？郡主这么快的吗？咳，我没有开车！

程晏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走开，浑身气势汹汹，连一个眼神都未给映月和莹雪。映月更加懵逼，正想跟上前询问，却被一旁的莹雪拉住。莹雪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人坐在马车内，安静得能听到平日可以忽略不计的车轮碾过碎石的细小声响。车内的空气都弥漫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冷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凝固。映月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有冰渣滑入口鼻中，透心的凉意让映月如坠冰窟，她偷偷与一旁瑟瑟发抖的莹雪交换了一个眼神。莹雪似乎是想开口，可一看到自家郡主像一尊大佛一样杵在马车中央，浑身还散发着骇人的寒气，她甚至可以看到实质化的黑影在自家郡主身后张牙舞爪。莹雪呼之欲出的话梗在喉头，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了：“郡主，午膳想吃什么？”

映月：诶？不对啊，不是这句词儿啊！

程晏抬头，冷冷地看了莹雪一眼。莹雪浑身一激灵，立即应道：“奴婢明白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逃离。

映月目瞪口呆，冲着莹雪挤眉弄眼：喂！你这个懦夫！

莹雪气恼地回瞪：郡主太吓人了嘛！有本事你去试试啊！

映月哼了哼，不屑一顾地觑了莹雪一眼：小样！看好了！

映月自信地迈开腿，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郡主！”

程晏不耐地抬了抬眼皮，朝着映月的方向偏偏头。

莹雪好整以暇地看着身边灰溜溜跑回来的人，悠闲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了，这位大侠？

映月尴尬地轻咳两声，手舞足蹈地笔画：郡主她的怒气都具现化了好嘛！我过去就是送人头啊，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下轮到莹雪哼了哼，不屑一顾地觑了映月一眼。

马车慢慢悠悠地停下，二人才发现已经到了公主府。

程晏掀开帘子就往车下跳，二人一惊，看着自家郡主离开的方向，默默无言。

那是栖凤院，程晏的母亲，安平长公主生前的住所。那块匾还是当今圣上亲手提的字，即使这名字再不伦不类不合礼数，也无人敢言。

遇见六皇子前自家郡主就总来这凤栖院，最近因挂念六皇子来这儿的次数也渐渐少了。这次两人有了矛盾，郡主像是决定回归原来的生活一般。映月莹雪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公主府凤栖院。

程晏坐在屋子正中间的一个藤椅上，在昏暗的光线下藤椅的枝条竟散发着点点金光。若是有内行者看到定会大吃一惊，这可是濒临绝种的金缕楠木！它的生长条件十分严苛，只有西北方有发现过，每年西北小国的使者来上供也不过是区区几根，这整个藤椅竟都是用金缕楠木编制而成，其价值比起一个小国的国库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这是何等的阔气！

程晏静静地凝视着墙上挂着的、看过千百遍早已烂熟于心的画像。那是一位美人，她仿佛是上天最得意的作品，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的瑕疵，完美的不似真人，让人想将所有珍宝捧到她面前只为搏美人一笑。

她生来就是应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再细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人的五官竟与程晏有八分相似！

程晏漫不经心地单手托着下巴，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神从那人的一颦一笑上扫过。这间屋子的窗户被封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些零星的光从门缝里侥幸的地钻进来。这些光正巧照在程晏跟前不远处，橘黄色的光束里还有晶亮如碎钻的尘埃在翩翩起舞。程晏身子微微前倾，让这光洒在脸上，试图驱散所有阴霾。片刻，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唤道：“柳姨。”

“老奴在。”

“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