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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剑影传》七 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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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共有五座山峰,华山派的大本营位于中锋玉女峰上。相传春秋时代有一位隐士叫箫史,平生善吹洞箫,是时秦穆公的女儿弄玉被他的箫声所吸引,遂放弃了荣华富贵的宫廷生活,与他隐居于此,后人因此以“玉女”二字来命名此峰。

这日萧天纵和师姐来到引凤亭,亭外是一大片花丛,紫色和红色的小花交杂盛开,丛中莺啼鸟咕,甚是一番迷人景象。

阮瑾兰奔进丛中摘了一片花叶回来,向萧天纵道:“我想听你吹一曲叶笛,好么?”萧天纵此时心中兀自纠结万分,但向来师姐的话他从不敢违抗,于是向师姐点了点头,接过叶片放在嘴边。

但觉笛声潇潇,如温风过树梢,细雨入湿泥,缠缠绵绵,惹人陶醉。萧天纵吹的这首曲子正是《离亭燕》,他虽不善音乐,但此时心里有万般言语,都通过这宛转笛声诉将出来,自是以真情颤动人心。

阮瑾兰听出他乐声之中暗含种种情思,忍不住问道:“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萧天纵确有许多话想要和师姐诉说,然而他天生口才不佳,又极为内向,这时要他将心中所想尽数说与师姐,实在有些难为人了。他取下叶片,开口喃道:“我...不愿和顾师哥较量。”他情急之下随口一说,提到了顾长卿,怎知他这一提,正好戳中了阮瑾兰的心事。

阮瑾兰身子一颤,说道:“你担心的,无非是我会向着谁,对吗?”萧天纵回道:“我并不是担心这个。师姐,我知道在你心中更喜欢顾师哥多一些。”

阮瑾兰脸一红,轻叱他道:“谁叫你乱说?我谁也不喜欢。”她本是女孩家,此时被萧天纵说中心事,面子上自是过不去。

萧天纵见惹恼了师姐,忙赔礼道:“对不起师姐,我嘴笨,不会说话,我掌自己一下好了。”说完伸手朝自己脸上打去。

阮瑾兰忙拽住他胳膊,说道:“好啦,姐没怪你。走吧,我们去摘花。”

两人走进花丛中,阮瑾兰说道:“我采紫花,你采红花,我们来比一比谁采的多,怎么样?”萧天纵回道:“师姐说怎样,就怎样。”阮瑾兰一笑,遂松开萧天纵的手臂跑开。

萧天纵见师姐越跑越远,不知她有何打算,叫道:“师姐,你要去哪?”阮瑾兰转过头来大声回道:“我们划分界限,你在那边,我在这边,你不许过来啊。”

萧天纵笑了笑,道了声好,遂展开轻功,左拈一朵,右摘一片,不多时已采得数十朵红花。

他远远望了望师姐,见她身披长衫,腰系弱丝,盈盈仙子,绰绰飞舞,心下不禁感慨道:“师姐生得这般美貌,难怪顾师哥对她如此痴恋爱慕。”心下已计较好,无论说什么也得和师姐阐明己意,好让顾师哥消除对自己的误会。

二人在花丛间施展轻身功夫,点叶而行,不觉间已烈日高照,显是到了正午。阮瑾兰奔向萧天纵,向他开口道:“纵儿,把你采到的红花给我。”萧天纵对师姐一向言听顺从,当下将手中的红花都交给了她。

阮瑾兰娇笑一声,说道:“我来跳舞,你使剑配合我,如何?”不等萧天纵回答,足尖一点,已翩翩舞动起来。原来她将花瓣都已摘下,顺手抛向空中,此时舞在群花之中,更增娇艳。

她掌中拈过几片花瓣,挥向萧天纵,萧天纵拔出剑来,用剑尖挑起,随即圈转剑身,向前一送,又送回阮瑾兰掌中。

二人如此挥舞了好一会儿,都觉配合得十分默契,不禁都嘴角带笑,心下甚甜。

此时萧天纵已忘了先前的种种心事,只与师姐相互舞花弄剑,但觉心中不再闷塞,反而豁达了许多。

阮瑾兰跳完一支舞,轻轻落下地面,萧天纵也收剑入鞘,此刻花瓣满天飞,两人相视一笑,皆面露欢容。

阮瑾兰转过身去,背对着萧天纵,面向一片姹紫嫣红,开口说道:“你可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萧天纵突然被师姐这么一问,也不知该怎么作答,但好在他反应还算快,当下反问道:“师姐你说呢?”

阮瑾兰轻叹一声,讲道:“纵儿,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都是知根知底的,我清楚你心中大概所想,你也能略微体会得到我的心境吧?”萧天纵回道:“师姐有何心事,不妨说与我听。”他心下琢磨是否先表明己意,此时听师姐这么说,便想由她开口。

阮瑾兰道:“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全部的心思都会放在他身上,甚至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触及到你的内心。纵儿,你和我一样,自幼便没了爹娘,有时我想到你,心里面便会产生出一种亲切之情,但这种感情,唉,你懂我的心吗?”

萧天纵听完后,心下不禁悲喜交加,喜的是师姐确对他并无喜爱之情,悲的是他虽对师姐也无爱慕之心,然而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师姐一心一意爱着别人,心里也会感到一阵难过,毕竟他从小到大就只这么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师娘和方师哥是长辈,对他而言虽也如亲人一般,但却另当别论了。但这份伤悲转瞬间便就烟消云散了。

阮瑾兰见他似乎若有所思,又接着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的一片真心,便都给了你...顾师哥...一个人。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也很爱你,但并不是对长卿的那种。

萧天纵见师姐能够对自己倾尽而言,确是将自己当作了她的亲人一般,忙回道:“师姐的心我能理解,在我心中,也时刻当你是亲生姐姐般相待。”

阮瑾兰听了这话,笑问道:“那你和长卿之间,有没有因为我而起过争执?”萧天纵答道:“师哥对我很好,他很照顾我的。”

阮瑾兰叹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心上人,一个是我亲人,我都是一般的爱你们,但愿我们三个人的情谊能够天长地久。”她这时已将萧天纵当亲人对待,说话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了。

经此对话,二人内心都舒畅了许多,不再有任何误会之意。此时往来路走回,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都各自聊了些前些年发生过的趣事,好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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