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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雪剑之沧州风云》第二十七章 一剑惊鬼母 半夜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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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从五丈多高的树枝上掉落,若是直接坠地恐有性命之忧,原来下面有一块溜光的大青石,而且河西老狼神烛九公就站在青石之上,就算不摔死也得被烛九公打死。李良急速跌下三丈,慌乱间抓住了一根斜生的树枝,坠落之势大缓,李良大喜,如获救命稻草,不料树枝此时折断,李良手抓断枝继续下坠,眼见要砸到烛九公头上,李良双膝弯曲,双腿分开,提气沉腰,猛然踩住了烛九公的双肩,借势弹跳到青石上。这一下烛九公可吃了大亏,他本来全神贯注地盯着剑魔白顺昌与阴山鬼母的比斗,不曾料想头顶却掉下人来,也是发生的太快,当他听到有人惊呼和感觉到头顶有东西砸落的时候李良已经蹬到了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足有千斤,有泰山压顶之感,烛九公暗道不好,急忙运功相抗,但也经受不住,仿佛腰椎骨被压折,两肋发涨,眼前发黑,继而李良跳下,反蹬之力直接将烛九公从大青石上踹了下去,摔到杂草丛里,啃了一嘴泥。

“谁?竟敢……呸呸……啊切……暗算老夫?”烛九公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沙,怒不可遏。

“前辈,误会!”李良忙道,向下拱手,来不及去想为何被那怪人推下来。

烛九公闻声回头,见青石上站着一位白衣人,正躬身向他施礼,虽看不清容貌,但从衣着来着定然是位年轻公子。烛九公火不打一处来,骂道:“好啊,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踩到我的头上,这还了得?”

烛九公跳上大青石,伸手抓向李良。

“前辈,听我解释!”李良跳开两步,跟他讲理。

“小兔崽子,你去跟阎老五解释吧!”烛九公挥跟过来,挥拳猛击李良耳门。这一拳又急又快,李良来不及多想,一哈腰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过去。烛九公气急败坏,根本不给李良脱身的机会,抡起左掌拍向李良后心。

李良感觉后背恶风不善,猛然低头身躯前驱,几乎爬在青石上。烛九公一掌拍空,不由自住身子向右转,左侧门户大开。

“前辈,得罪了!”李良猛然蹿起,双掌击向烛九公左肋,肩头撞向烛九公左腑,足足用了十成的猛劲。

烛九公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功力耗去十之八九,元气未复,继而又李良踩了两脚,元气大伤,当肋下被结结实实打上和撞击之后经受不住,整个人被撞飞,从青石上又摔下来,吐出两口鲜血。

“好小子,真有你……”烛九公爬起来,又大口吐血。

李良的无心之举给剑魔钟顺福解了围,他与鬼母激战八十多合,已完全落入下风。钟顺福剑招精妙,无奈功力差距鬼母甚多,久战不下越发力不从心,渐渐只有招架不功没有还手之力。鬼母愈战愈勇,怪招频出,倘若化解不了钟顺福的剑招,直接用鞭去击剑,每每迫使钟顺福变招闪避,如不出意外,再有十几个回合钟顺福就会落败,弄不好会丢掉性命。冷无言看在眼里,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紧要关头,鬼母瞟到李良将烛九公从大青石上打飞坠地,不免担心,也是气急,盛怒之下拍出一记劈空掌,转身奔向李良,三纵两跳到了李良面前,挥鞭就打。

钟顺福跃开九尺,心中大喜,只因鬼母转身的瞬间露出了破绽,白顺昌抓住机会纵过去连挥三剑,可惜的是他已日强掳之末了,三剑落空才发现鬼母已在一丈开外,惊得他出一身冷汗,暗道:“老妖婆功力之强,世所罕见也!”

钟顺福退到画仙钟曦义身旁,蹲下查看白顺喜的伤势。

冷无言脚踢石子,看到从树上跳下一人,将烛九公踢下青石,继而动起手来再次将烛九公打下大青石,摔得更重。冷无言暗自忖度:“看来非鬼母同伙!”

李良打伤烛九公,好生的内疚,想去解释一二,鬼母到了眼前,软鞭抽向自己,不容多想急忙躲避。李良在树上蹲了许久,下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明白,知道向自己出手的这位老太婆武功极高,与她动手没准儿几个照面就会落败,与她硬抗可能一招都接不下来。是以李良迈开八卦步法,迅速避开了鬼母的一鞭,继而白练剑出手,与她周旋。

鬼母一鞭走空,甚为愤怒,她绝没有想到一个年轻的后生能够避开自己的一击,而且还了招。李良避开软鞭,大叫一声:“前辈,恕晚辈造次了!”摆剑刺向鬼母的脖子。鬼母毫不闪避,直接挥鞭来打,她想几鞭就将眼前这个年轻人解决,于是让她终身难忘甚至引以为耻的事发生了:她的金蛇软鞭碰到李良的宝剑立断两截。鬼母大惊失色,刺来的剑锋略略偏开了一些,然而进击之势不减,李良收剑不及,一剑正中鬼母左肩。

“哎呀……”鬼母惊叫,向后飞出两丈,一股血箭喷了出来。鬼母咬牙捂住伤口,右手一扬手将半截断鞭打出,射向李良。李良眼尖手快,一跺脚跳下大青石,纵出一丈远近。

“老妖婆,看你往哪里走?”冷无言大喝,欲出手阻止鬼母逃遁。

“冷无言,你接招吧!”鬼母飞起一丈多高,连发几记劈空掌,掌力及于两丈开外,分别拍向冷无言,白顺昌和钟曦义。

这大大出了众人的意料,冷无言急忙出掌相抗,被震退数步;钟顺福猝不及防被打出两丈,仰面摔倒,呕出一口血;钟曦义反应稍慢,也被打中,后退七八尺,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小畜生,记住今日的一剑……”鬼母挟起烛九公,像离弦之简,射入了密林。

冷无言追之不及,大呼可惜。

李良还剑入鞘,发觉虎口已被震裂,刚才鬼母的一鞭险些让他宝剑脱手,若是那样,必死无疑。一招击败鬼母全赖宝剑之功,更是凭侥幸,当初对战白老三也是如此,如今想来,真是福大命大。

“少侠真乃神人也!”冷无言走到李良面前仔细,出口赞道。

“前辈过奖,侥幸侥幸!”李良拱手施礼。

“英雄出于少年!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尘世间,一辈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些老骨头,不中用啦!”琴仙钟曦磬叹息道,吃力地站了起来。

“少侠,大恩不言谢,兄长伤重危殆,需回庄救治,告辞了!”剑魔钟顺福抱拳告辞,抱起刀魔白顺喜,转身离去。

画仙钟曦义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显然受伤非轻,他望着李良,苦笑道:“今晚若非少年在此,老妖婆指不定还会猖狂多久。”

“前辈过誉了!晚辈李良有礼!”李良抱拳拱手。

“哦?少侠就是李良?”钟曦义吃惊。

“正是。”

“那白老三败在你手也不冤了!”

李良正色道:“老剑客第一次在雨家行窃被晚辈生擒,第二次参与截杀胡大人被晚辈所伤,不知白云庄可知?”

“少侠,不用多说了,我们都已明了。白老三截杀朝廷命官已犯下重罪,不但官府会通缉,白云庄也会全力缉拿。”钟曦磬语气凝重,欲言又止。

李良看出苗头,就不再言语,他本想将白万聪与孙秀、夏侯恩和盘托出的,见此情景,闭口不提,以防招致无妄之灾。

“你父可是武当一剑李天扬?”冷无言突然发问。

“不错,正是家父。”

“那好,少侠明日一定要到太极门,我要追查虚阳道人被杀一案,少侠也好作个见证。依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冷护法,要查真相,必须验尸……”树木中有人说话,由近及远。

“前辈留步!”李良大呼,拱手跟冷无言、钟曦磬、种曦义道别,飞也似的追入树林,循着声音消失的方向追去。

“少侠,若有闲暇请到白云庄做客……”身后传来钟曦义的呼喊。

你道李良为何来到白云山溪谷?还得从天黑时分说起。陕州大侠秦风暗助追风罗刹顾玉凤击败白万聪,白万聪颜面大失,落荒而逃,引得一阵哄乱。李良偶然瞧见对面的房脊上露着个脑袋,似乎朝自己怪笑两下,还做了个鬼脸,隐入后房坡消失。李良眼睛一亮,心道:“就是那个怪人!”不容细想,快速挤出人群,穿过小巷,绕到后墙根拐角处查看,刚好看到那人从房上跳下,转出胡同消失。李良赶快返回街上,那人也正从胡同口出来,混入人群朝镇口疾行,李良紧紧尾随。

出了镇子,李良发现前方的黑影施展开了轻功,三纵两跳从眼前消失,李良随之加快脚程,提气发功,脚尖几乎离地,飞也似得向前追去,直到白云山下,未能寻到那人的踪迹。李良好生失望,仰望白云山良久,暗自埋怨:“莫不是寻错了方向?”此时感觉一阵乏累,欲坐下休息片刻,然后返回,忽然隐约闻得有人说话,李良一惊,倦意全无,快速闪进树林,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慢慢蹲下,隐入没膝深的草丛。

“九爷,何必等她们前来?你我二人就闯不得白云庄么?”

“蓝老弟,切莫急躁,这白云庄可不是一般去处!”

“哼,就是龙潭虎穴,我何惧哉?”

“老弟武功高强,自是不怕,但也不可不谨慎啦。”

“九爷,你在此等候吧,我先去踩踩盘子……”

“老弟,留步……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李良循声张望,只见三十步之外的小土坡上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跳下土坡,向白云山上跑去,转眼不见,另外一个人制止不住,口打唉声叹息。

“老狼神,来到中原,怎么不事先招呼一声?”李良头顶上有人说话,声音低沉,如同闷雷,震人心魄。向上望去,是密密麻麻的枝叶,看不清那人在哪儿。

土坡上那人闻声一惊,平静片刻,问道:“是你?老夫没猜错的话,你还想报仇!”

“你错了,杀你会脏了我的剑。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掺和沧州的事,快滚回河西去,去鬼窟会你的姘头也好,总之沧州之事不要插手,你若不听,大祸就在眼前。”

“哈哈哈,老匹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你能耐我何?”土坡那人放声狂笑。

“呵呵,看来,你是死期将近了!”树上飞下一人,蹿上小土坡。

“好,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接招吧……”土坡上那人发出一掌。

“哼哼,烛九公,你马上就会知道!”

二人立马打作一团,李良隔的太远,分不清谁是谁,灵机一动,爬上了大树,站在一个粗大的横枝上向前土坡上望。那二人先是挥拳出掌,斗了半盏茶的功夫,未分高下,继而刀剑相交,打成一团,剑光弥漫,刀影纵横,险招频出,生死之在一线间。李良看得兴起,在心中默记,跟着比划,尤其是剑招,记下不少。

“住手,我来也!”

打斗的二人闻声住手,各自跳开,此时一人飘上了小山坡,身轻如燕,又如鬼魅。

“哎哟,老冤家,原来是你!”是个妩媚的声音,却很苍老,又很轻盈。

“是个老太婆!”李良暗道,耐着性子听下去,此时若离开,定会被他们发现。

“臭婆娘,不要惺惺作态!”持剑之人大怒。

“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你我是二十几年的夫妻,何必这么绝情?”

“住口!昔日之事休要再提,已经一笔勾销。我且问你,你来中原干什么?”

“好啊,南吕铎,你竟然诈死,骗了我四十多年?”

“南宫铎!那不是太师叔南宫云的父亲么?”李良大吃一惊,因为他早就听说过南宫世家老宫主南宫铎的故事,他是现宫主南宫襄和雨家南宫妇人南宫云的生身之父,也是雨湘、雨荷的外公,已经去世四十多年了,难道眼前这个怪人真是南宫铎?

“哼!我若不诈死,不知道你要生出多少事端。为了一个血如意,你勾结阴山派害死那么多人,值得吗?”南宫铎斥责道。

“南宫铎,你忘了?我可是黄金家族后人。今儿不妨告诉你,我父乃是满都鲁大汗。达延汗是我族侄,现在的俺答是我的重侄孙,他见了我还得跪下叫声祖姑奶奶。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哈哈……我终于明白了,当日你收到的那封书信一定是达延汗送来的,是这样吧?”南宫铎仰天长笑,笑声中显出几分凄凉。

“不错!南宫兄,你还不太笨,只是后知后觉了些!正是达延汗的手书,还是我亲自带到中原交给公主的。”烛九公嘲笑道,很是得意。

“又是你?”南公铎恨得咬牙切齿。

“夫君,不要生气。现在知道也不晚,干脆都告诉你得了,他呀也是蒙古人,烛九公是个汉名罢了,他是我父汗为我选的驸马。只因蒙古内乱,我父被杀,我躲避追杀逃到南朝,取汉名金兰花。再后来,就嫁给你了,为你生儿育女,过了二十年的舒心日子……他则流落后河西,投到老狼帮门下。”

“也罢!兰花,可否听我一句劝,不要再找什么血如意,也不要和阴山派狼狈为奸。你们黄金家族已是明日黄花,不管是过去的达延汗还是现在的安俺都不可能再恢复大元了!战端一开,生灵涂炭,又是何苦?”南宫铎规劝道,语气和缓不少。

“哼!今日说这些晚了,当年若将血如意交给我,云儿也不会与我反目成仇,都是你这老不死害的!”

“你这刁妇,血如意乃是亲家的传家之宝,你却勾结花逢春和这贼子抢夺,又与他做下没廉耻的丑事,坏我家风,怨得了旁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诈死埋名,已是仁至义尽,你们为何还这般不知好歹?”南宫铎点指烛九公大骂。

“南公铎,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我是大汗指定的驸马,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们公主做二房?还敢指责我!公主为你生下一双儿女,是你南宫世家莫大的荣耀,你竟不知好歹,你……你……你简直是个牲畜……”烛九公语无伦次怒骂。

“老鬼,住口!”老太婆怒道,烛九公立刻闭嘴。

“夫君,既然你没死,这些事以后慢慢再讲清楚。今晚我要陪花大姐走一趟白云庄,你不要横加阻拦,倘若翻脸,对你没有好处!”

南宫铎冷笑道:“我只要你们不要在沧州搅合,另外告诉花逢春,让她滚回大阴山去,不要在中原惹是生非和染指血如意,别的事我不管。”

“夫君,还是改不了你的臭脾气!难怪花大姐说你是茅坑里的石头……”话到这里,老太婆突然出手,眨眼间到了切近,一指点向南宫铎。

“啊!”南宫铎十分惊讶,他看到对方出手,也做了避闪的动作,但是闪避不开,因为太快,快得让人无法想象,快得让人难以致信,南宫铎身子一麻,倒在地上。

“呵呵,夫君啦,你在此躺会儿,回来再给你解穴。”老太婆轻声道,很关心的样子。

“老鬼,我们走,别让花大姐久等……”

二人飞下小土坡,奔向山口,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良悄悄从树上下来,靠近小土坡,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这才走上小土坡,轻轻呼唤道:“老前辈!”

“你是谁?”南宫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晚辈李良,在此有礼了!”李良拱手下拜。

“臭小子,你追到这儿来了?快快给我解开穴道。”

“怎么解?晚辈没学过解穴之法!”李良问道。

“你往膻中穴、脊中穴和天宗穴各点一指。”南宫铎吩咐道。

李良虽然不会打穴解穴之法,却看过医书,穴位有共通之处,是以很快就找准了穴位的所在,伸出二指,运足劲力,就往南宫铎膻中穴上点。

“哎哟,小子,你干什么?”南宫铎惊问。

“解穴呀!”李良回答。

“有你这样的解穴么?想戳死我老人家么?”

“那该如何是好?”

“你听着,点解之道重力不重劲,手法要重。解穴则不然,重劲不重力,要拿捏分寸,内劲灌入恰到好处才能冲开穴道,轻不得,重不得,轻则解不开,重则伤人,懂了么?”

李良点头,镇静心神,气沉丹田,慢慢引入右手,灌入拇指,然后用拇指往南吕铎膻中穴上一按,三分内劲灌入,感觉气脉不通,于是增加劲力,一直加到八分,突感真力从拇指喷涌而出,他良急忙收功。

“好,冲开了一个!”南宫铎赞道。

李良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休息片刻,依葫芦画瓢将脊中和天宗二穴冲开,南宫铎一跃而起,笑道:“娃娃,你还有些功力,否则真冲不开这穴道,多谢了!”

李良施礼,谦道:“晚辈有甚功力?前辈教导有方……”

“不必谦虚,我看你天赋极高,是习武的好材料。”南宫铎赞道。

李良道:“恕晚辈冒昧,前辈可是南宫铎?”

“你……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南宫铎脸色大变。

李良点头。

南宫铎遥望远方,长叹道:“唉,这也是定数。既然如此,我就不隐瞒了,但是现在还必须保密,现在有一个阴谋正在酝酿,我绝不能让其得逞。”

“可跟血如意有关?”李良问。

“不要多问了,此事凶险,知道越少越好。”

李良道:“前辈,两个月前白老三在我太师叔家行窃被抓,经审问得知是为偷盗血如意,晚辈沿途探听,在滁州与师叔相遇,发现血如意的踪迹,是被钟长风、白老三和海沙帮夺得,可惜钟长风已死,海沙帮贼众四散,白老三不久前远遁,血如意下落不明。”

南宫铎手捻胡须细听,良久无言。

“前辈,家父现在何处,还望指教!”李良躬身拜求。

“我不知道,但你放心,他安然无恙。沧州事了,我带你去寻他,但这又是一桩麻烦事……”南宫铎话讲半截,不愿再多说,反而连珠炮似地问道:“雨老太爷近来可好?我女儿女婿可好?湘儿、莲儿、荷儿可好?”

“他们都好!湘师叔、荷师叔和莲姨现在就在沧州。今天下午同我一起追赶您的那个白衣公子就是湘师叔……”

“哎呀,是他?十几年不见,我连外甥都不认识了!”南宫铎扼腕惊呼,突然一跺脚,大叫:“不好!老妖婆若知道他们兄妹在沧州,可大为不妙!”

“前辈,您言重了,那位老前辈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外甥吧!”李良似有安慰之意。

南宫铎感觉脸皮发烫,半天才道:“小子,南宫世家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你可要保密,否则我要去打李天阳的屁股,治他一个子不教父之过的罪。”

李良讪笑,无言。

“你是不知道那老妖婆的厉害,她数十年前是我的二房夫人,现在乃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阴山鬼母。”南宫铎又道:“走,随我去白云庄看看热闹……”

一老一少跳下小土坡,飞也似得跑到了山口,李良停下脚步,告诉南宫铎西山设有卡哨,为免麻烦,可从东山上山,南宫铎点头称善,于是二人改走东山。

李良领着南公铎奔向东山,没多久到了半山腰,没着那条横跨山谷的羊肠小道去往西山,片刻功夫就到溪谷。侧耳倾听,潺潺溪流声环绕谷中;抬头仰望,天幕如盖星光闪闪;环顾四周,烟雾迷蒙好似神仙洞府;用心感受,颇有几分诗意,李良心驰神往,驻足溪边良久。忽然,闻得西边有打斗之声,越来越近。南宫铎一把拉住李良,示意钻入树林隐藏,李良却向上指了指,南宫铎会意,飞身蹿上旁边的一棵大树,李良随后跟上,二人端坐高枝,隐在密叶深处。

“长生,快回去送信……”

声音传来。李良向下张望,三个人影正在追逐缠斗,已经打到溪边,一人被打翻在地,另一人跳过去挡住敌人,叫他快走,那人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显得万分惶恐,连爬带滚逃回西山,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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