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有很多小巷，穿插迂回。

元宵灯会，所有人都凑到小巷里，每家店门前都摆了灯棚、设了灯谜，招揽顾客。重重叠叠的花灯极其鲜豔，让人头昏目眩。

东江首富周氏家族的大管家李智焦急地喊着：“周豹！周豹！周豹！”

他身后跟着一个9岁左右的男孩，也在喊：“周豹！周豹！周豹！”

看得出来面红耳赤的他们是用尽全力喊了，但是鼓瑟喧嚣的街上各种声音几乎盖住他们的喊声了。稍远一点是根本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的。

另外还有一个样貌美艳的女人也在找孩子，大喊：“周勿！周勿！”

这边两个6岁小童正在一起玩，他们长相相似，在一个铺位前，这个铺位不止卖花灯，还卖很多木质玩具，一竖幅写着：刻字赠礼。

“你们是双胞胎吗？”卖玩具的少年问。

两小童对视了一下，都笑了，其中一个说：“不是，我不认识他。”

两小童各选了一个玩具，其中一个才发现家人不见了：“我妈妈去哪了？我没钱。”

“没事，我有钱，我哥哥和李管家都不见了，但是我自己有钱，我来付。”

周勿选了一个弹弓，上面刻了“周勿”，周豹选了一个小木剑，上面一样刻了“周豹”。两人手拉手便开始溜达，路过哪，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孪生兄弟，长得虽然有些许不同，但是这样的相似度，又是同龄，难免被人以为是双生儿。

“我想拉屎。”周豹说。

周勿记得母亲说过，在巷子里虽然容易迷路，但是一直往尖塔那个方向走，很快就能走出巷子，找到一片田地。

灯火通明的光照得连边上的田地也很亮，两人脱了裤子就开始拉屎。拉屎的时候还聊天，交换了礼物，周勿手上握着刻了周豹名字的小木剑，周豹握着周勿的弹弓。

周豹和周勿屁股上一阵疼痛，周豹反应很激烈，一下子提起裤子，跳出老远之外。周勿还是光着屁股，站起来发现几只几乎赶上自己身高的大鹅正在用力用嘴攻击自己，这群大鹅追着他们，他们手拉手狂奔。

两个小童的家长都找到他们了，李管家看到周勿的母亲眼都直了，心想世间竟有如此美艳的女人，而周豹的哥哥周熙载则惊讶竟然有一个小孩和弟弟长得如此相像。

“记得来我家玩喔，”周豹接着轻轻附在周勿耳边：“有可以变戏法的书喔。”

周勿被母亲匆匆带走了。

周豹和周熙载说了刚才的经历，周熙载要求他带自己也去卖玩具的铺位买玩具。

周熙载买了个木猪储钱罐，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对周勿说：“刻自己名字的东西就应该自己留着。”

“而且，木剑比弹弓贵不少，交换了多不划算。”周熙载拿走弹弓轻蔑地把玩着。

“还给我。”周豹喊。

九岁的周熙载个子比同龄人都要高一截，他高高举起弹弓，才6岁并且个头偏小的周豹跳起来都够不着，就一直喊：“还给我！还给我！”

李智严厉地对周熙载说：“又欺负弟弟！还给他！”

周熙载当作没听到，看着周豹着急地样子特别欢喜。

李智一把拿过弹弓，递给周豹。

“你个李管家，你以为你是谁？总给我说大道理，总让我让着周豹，你算什么东西！”说完，周熙载一把从周豹手里抢过弹弓。

“我是为你好，告诉你做人地道理。”李智说。

“你算什么东西啊！”周熙载左手一个储钱罐，右手一个弹弓，大摇大摆地走在李智和周豹前面。

“你是大哥啊，你这么不通事理，以后家业就只能靠周豹了。”李智语重心长地说。

“轮得到他吗？我比他大！我什么都比他大！我人大！力气大！怎么轮得到他！”周熙载虽然不爱看书，但是却有许多小聪明。

“我会用算盘，他不会！。”周熙载想了想骄傲地扬起他地小脸补充了一句。

三人已经到了周府门口，家丁小邓为他们开了门：“李管家，两位小少爷。”

“他现在太小，但是他到你这么大应该也会用了。”李智说话总能激怒周熙载，而他每次像蔡氏告状，都反而被蔡氏批评。

蔡氏宠着周熙载，却允许李智教育自己的孩子。

“你说什么！”周熙载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一大截的弟弟，“他长大了，那我不是就更大了吗！哼！”

“你看你伯伯和叔叔，虽然你伯伯个头比你爹大，但是你叔叔个子也比你爹高。”李智带着笑意说。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爹矮！”周熙载顺手把两个玩具放到弟弟手上，腾出手就去打李智。

李智抓住周熙载的小拳头，递给小邓：“小邓，你带着他去吃饭，我还有点事要办。”他面带微笑地走了。

周熙载把手抽回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乖，你哪里好了？我就没看出来你哪里好。你哪都没我好。”他对着周豹说。

“我除了个头和力气没你大，哪都比你好，现在个子还没长大，等我长大了，我个头和力气要超过你。”周豹骄傲地说。

“凭什么李管家都不教训你，凭什么娘要专门给你做新被褥，凭什么娘每天满嘴不离你，要我学你。”周熙载、周豹和小邓往用餐的正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