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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第一章 战争之声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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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胞们!在漫长岁月中经受了无数不公与暴行的同胞们!”维兰斯德站在一座木制的高台上,他身旁,是十余名“信使”正在把他的话语和眼前的场面,传达给陈兵于茫茫黄色丘陵之上,身着漆黑制服的步兵们,

自金狮统一奥洛尔后1543年,寂月。

鲜血日轮在解放了数量巨大的那木妥奴工之后,开始用奥洛尔发展出的技术,对占领区进行从工业到农业的全方位建设。得益于其由武力而来的强大的执行力,以及在苏瑞尔所吸纳的数量巨大的工匠和设备,新建的几条产线以及原本那木妥人的产线迅速投产。在这种情况下,执行人维兰斯德,在军事部的一致同意之下,对饮马峡进行围城。

到了冬季,为了彻底控制那木妥地区,鲜血日轮点兵四十五万余,在整个那木妥地区的支撑之下,对奎达穆拉德,这座控制着饮马峡的巨大城市发动进攻。

而今天,就是动兵之日。

维兰斯德挥舞着双手,对所有遗族和非遗族嘶吼道“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不仅仅是同样与我信仰着伟大日轮的同胞!也同样,是站在同一片天空下,为生命和未来而担忧的同胞们!我们已经打破了曾缚着我们身躯的锁链!那木妥的东方行省此时此刻已经向我们纳贡称臣,而奎达的残党,此时此刻,龟缩在海峡那边,维持着他们在大陆这边唯一的要塞!”

台下响起欢呼声,维兰斯德扫视着下面的人,其中许多都是原本那木妥人的农奴和战奴,如今已经全部加入了鲜血日轮。

“而前不久,我们攻克了苏瑞尔,那座原本光辉伟大的城市,也被我们所征服!在那里,奥洛尔旧世界的一切势力都联合起来绞杀我们,但是,在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下!他们失败了!”

他刻意停了一下,而这一停,之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和欢呼,黑压压的巨量的军队仿佛浪潮一般涌动着,欢呼着,仿佛回忆起了最为光辉的过往。

过了一小会儿,下面平静下来,而维兰斯德则继续道“现在,我们已经用力量证明!任由贵族和国王们分割陆地与大海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要以我们的方式,为我们的子嗣挣得属于我们的天空,和阳光下的土地!为此,我们将根绝来自南方陆地的威胁,彻底毁灭,巴沙德吸血虫们,反攻的企图!为了这篇伟大土地和自由的天空!我,以鲜血日轮执行人的名义命令你们,进攻!”

整个战线,参与进攻的九个师前,悬挂着黑色的军旗,上面是一轮血红的太阳,黑压压的数万人,摆出整齐的队列,朝着奎达穆拉德的城墙前进。

线列的最前端在距离奎达穆拉德还有二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马匹拖着火炮来到阵前,那是数百门口径大小不一的重炮。黑洞洞的炮口朝向那座高大宏伟的城墙,沉默的战士桶盔下露出的那双眼。

维兰斯德站在高处,望着已经随时准备好进攻的大军,微微点头“开火。”

“是。”

无数条信息,借由信使的意念传达到炮兵部队的遗族军官处,命令已经下达,已经装填好的重炮喷出烈焰,铁铸的弹丸径直飞向城墙,砸在上面。那高大宏伟的砂砖城墙,一阵颤动,其上的砖石,在剧烈的撞击下发生了些许松动。

他看着炮弹不断地砸在城墙之上,打开了望远镜,发现城墙上已经几乎是空无一人,只有少数城楼顶还有不多的几人扛着步枪等待着鲜血日轮的进攻。心中不禁觉得已然胜券在握,似乎攻破这座城市,只是时间问题了。

炮击仍在继续着,有的部分的城墙已经不断有砖石脱落,似乎随时都会崩塌一般。维兰斯德看着此情此景,心中已然多少有了些进城之后的思路。

如果真的进城去和那木妥人打巷战,把人消耗到火炮没法有效发挥作用的城市里,那可能消耗会很大,有效的方法,自然是从居民区掳掠人口。但是那木妥人也不傻,有价值的人比如工匠之类,可能早就被转移到了海峡那边,现在掳掠人口,无非就是获得更多的劳工而已。

“报告执行人!北面一号城墙已经打出缺口,负责进攻的十九师选择继续待命,并在城墙上继续打出缺口。”

“好,通告全军,等到城墙上的缺口足够我们发挥人数优势的时候,再进攻。”

“是。”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血脉是个很方便的东西,旁边的十数名信使,可以将命令远程传达到周围任何遗族的脑袋里,只要有他们,就能对整个军队进行指挥。鲜血日轮现有的血脉中,除了剑舞者们,少有那种拥有强作战能力的血脉,在这种情况下所有血脉中,对战争最有用的,应该毫无疑问就是信使了。

他本身的血脉,他倒是很少使用,毕竟那种不祥的黑雾似乎不是很好控制,而且他也不知道那黑雾具体有什么用处,当然,如果真的需要他上战场,那情况估计也不是黑雾解决得了的。

城墙开始慢慢崩塌,他看到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缺口,而缺口后面,则有大量的砂人奴工进行着土工作业。

“为了我族的荣光!为了自由的未来!前进!”

在战线上展开阵型的鲜血日轮军开始朝着前方那巨大的城墙缺口进军,就像缓慢落下的铡刀一般,想要切断奎达穆拉德这根那木妥人的脊梁。无论是谁,都能看出,这是场硬仗,那第二道城墙上,人头攒动,等待着他们进入第一道城墙之后,便给鲜血日轮一个迎头痛击。

每个中队的鼓手打着相同的鼓点,而走在最前列的日轮遗族军官,则身着重甲。血脉所给予他们的优秀身体素质允许他们能够穿着几百年前的盔甲踏上战争,而这毫无疑问是必要的,因为这场战斗,可能更加依赖于火枪前的刺刀,而非里面的弹丸。

达达德.喀奇阿错站在第三层城墙上的高塔上,望着北方那黑压压的人群。

今年二十五岁的他,并不像其他的那木妥贵族那样蓄着大胡须,而是将络腮胡子剃了许多,只剩下一层黑色的胡茬。这个行为,当然不为那些老派巴沙德们所待见,但是他此时此刻的身份,让任何人都不敢对他的行为说三道四。

他是奎达。

这个奎达的位置,当然不是通过正规的程序得来的。大概两年前,他被派往那木妥人控制的高岩地区进行弹压和平叛,两年间卓有成效,将岩地人的反抗力量剿灭大半。然而,岩地的喜报并不意味着整个那木妥帝国的安宁,就在几个月前,他哥哥死了。

他身为奎达的哥哥,死了。

帕琪梅因谋杀了除他自己以外的所有宫相还有奎达,带着那木妥最优秀的禁卫军投奔了那些北边,自称鲜血日轮的叛党。他,达达德不得不将岩地交由自己的亲信代管,火速赶回到低岩,组织反攻事宜。

结果并不乐观,等他纠集起一支武器严整的军队,返回奎达穆拉德的时候,发现敌人已经基本控制了整个那木妥,而东部行省则和东方帝国陷入无休止的战事之中。

就在他制定战略的时候,敌人包围了奎达穆拉德,那木妥人即将失去在家乡的最后一块土地。而他,也将成为整个那木妥帝国历史上,最耻辱的奎达。

为了避免这种惨状,他选择了一条路,一条虽然耻辱,但是却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路,那就是,求援。

南境的皇帝,东方人的总督,还有在低岩割据一方的巴沙德家族们,他尝试团结着所有所能团结的力量。他派出去的使者给他报捷,说是三方都决定有条件出兵。如果这样都无法从鲜血日轮手中守护这座都市,那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了。

喀奇阿错扫视了一眼前面的防线,第一道城墙到第二道城墙间的几处通路已经被他派人用炸药炸断,而几个能够从第一城墙下上到第二城墙上的塔楼的楼梯,也下令沙袋堵住,虽然称不上是固若金汤,但是此刻的奎达穆拉德,已经不是仅仅靠火炮或是别的什么奇技淫巧就能攻克的都市。等到几支援军到位之后,这座城市的防守只会更加稳固。

“这场战争,决定了我们那木妥人的命运,”他口中念叨着,南方冬天那并不疲软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让身着长袍的他多少感到有些许炎热,不过这并不打紧,等入夜之后,回宅邸洗个澡,至少能把疲惫洗去就是。

“大人,敌人已经推进到第一城墙下了,很快就要接战。”

“好,我倒想看看这些太阳的子嗣能如何融化我们,”达达德冷笑起来“沙子经由烈火锤炼,只会变成更为纯粹的玻璃。”

枪声,响了起来。

从城墙缺口处进入奎达穆拉德的鲜血日轮士兵和城头上的那木妥士兵彼此对射着,身穿黑衣的士兵们举枪朝城头射击,但是却只能在黄色的砂砖上留下一个个弹孔,而那木妥的士兵们因为有着高度的优势,几乎每一枪都不落空,总是能打到点什么。不仅如此,那木妥人还同样向下投掷着石块或倾倒热油。

厄什雷恩作为带着自己突击队冲锋的统帅,直接冲上了第一道城墙的城楼中,顺着楼梯爬到城墙上,此时已经有许许多多鲜血日轮的士兵们已经登上了城墙,但是却统统都挤在那被炸出一个巨大缺口的城墙道边上。那个缺口并非不可逾越,完全可以先下到缺口处,然后再爬到对面,但是没有人想做第一个,缺口对面,就是几十名严阵以待,手持长枪的那木妥人士兵,贸然爬上去只会变成一具尸体。

厄什雷恩前后左右望了望,笑了起来,随后拎起自己身边的巨大焰型双手剑。大喝一声“遗族突击队!随我上!”

说罢,便站起身,一个助跑边朝着缺口的那一边跳了过去。对面的那木妥长枪兵试图挺枪突刺,没想到厄什雷恩在空中抓住长枪,往后一拽。那长枪兵自然不是羸弱的匹夫,脚下一使劲站稳,没被厄什雷恩拽到缺口中去。

而这,正好和了厄什雷恩的意思,他借着长枪这个支点直接飞向那个枪兵,身着重甲的他径直踢在那人的胸腔上。落地之后,双手抓住剑身,用剑柄处的配重球猛击右边的长枪兵的脑袋,然后身体重重地往左一靠,把左边的枪兵直接撞了下去。

厄什雷恩这样一打开缺口,身后七八个同样穿着重甲的遗族士兵也都跳了过来,他们多数都手持钢剑,有的左手还备着一面不大的铁皮小盾。这些壮硕的遗族士兵看成功落了地,便径直朝着第二面城墙上的守军冲去。

如猛虎入羊群一般,厄什雷恩所穿着的板甲和腿甲加上头盔让那些手持冷兵器的那木妥人根本无计可施,而拿着火枪的士兵要么没有机会瞄准就被一剑砍倒,要么瞄准时被第一面城墙上的鲜血日轮士兵一枪打中。

如魔神一般,厄什雷恩和他的部下抡起大剑在人群中几乎杀红了眼。那木妥人在被南境皇帝击败之后,很快就在几个军事巴沙德家族的支持下开始了军事改革,士兵们基本上放弃装备了绝大多数冷兵器,转而配备步枪,就算是一些辅助部队,配备的标准装备也是长矛一类,基本没有能够针对重甲的钝器。

终于,几名那木妥士兵蹲伏着,将枪口对准了那身上的甲胄最为华丽的男人,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但是子弹击中他之后,他却没有按预料中的一样倒在地上,而是继续挥剑劈砍着。

捂在重甲之中的厄什雷恩自然感受到了那两股来自背后的冲击,但是这套板甲是专门给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遗族士兵准备的,最外层是一指厚的钢板,而再往里一层,则是嵌着陶片的棉甲,棉甲里面还加了一层铁皮。这让这套铠甲远重于任何百余年前的全身甲,但是也同样有着高过百余年前任何一件全身甲的防弹效果。

“背后有几个放冷枪的,安排一下!”

厄什雷恩一喊,他背后的两个同样身着重甲的战士如蛮牛一般朝前冲去,双手大剑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殷红。

作为一个脑子正常的指挥官,厄什雷恩往前这么一冲,当然不是为了自己杀得爽,而是为了身后的士兵们爬过缺口争取时间。士兵们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几个人站在缺口里,双手互相搭着对面的人的肩膀,脑袋朝下,形成了一条人桥,后面的士兵们踩着他们的后背,两个两个地冲了过去,加入了厄什雷恩这边的战斗。

虽然这里已经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是其他地方却不如这处城墙这里那么顺利,因为缺少突击队,许多士兵的确登上了第一道城墙,但是也只是停留在和对面第二城墙上的守军对射的程度。

鲜血日轮突破进第一道城墙的士兵们不断地倒下,这极大地挫伤了他们的士气,仅仅靠肉眼,就能看出许多人已经萌生了退意,时不时地回头往上两眼,还想往自己来的方向挤一挤,离开这片屠宰场一般的地方。

在城头上厮杀的厄什雷恩自然也看出了这种令人不安的动向,如果继续以这种方式打下去,那结果毫无疑问是溃败,此时此刻,他们需要一个能够破局的方式,亦或是撤回到后方,换下一支轮战的部队进入战场。

他在心中暗暗低语道“信使,通告全体进攻部队有序撤退,让各中队,各营的主官维持好秩序。”随后带着几名身着重甲的突击兵开始缓缓地向后退着,后退过程中,他左手捡起一把火枪,双眼扫视着那木妥士兵的人群,警惕着不知何处可能袭来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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