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琪一进门，便感觉到了异样。屋子里一片漆黑，可是麦琪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芳香。

百合的香味！

麦琪伸手按了墙上的开关。灯亮了，柔和的灯光洒满屋子。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红玫瑰，中间夹着三四枝白色百合，花束四周配着一圈满天星。

麦琪径直奔向卧室，啪地一下打开卧室顶灯。

床上被单整齐。卧室空无一人。

麦琪心里忽然间失望起来，站在门口发怔。

“哈哈，我在这儿！”李昭阳从卧室旁边的卫生间跳了出来。

麦琪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在搞什么鬼？”

李昭阳一把揽住麦琪的腰，凑近麦琪的脸，“今天我生日。”

麦琪愣了一下，“你今天生日？怎么不早告诉我？”

麦琪说完就后悔了。她忽然想起去年李昭阳过生日那天，也是晚上她回家后才知道。今年她又忘记了。

李昭阳在麦琪脸上亲吻了一下，“看在你忙了一天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我替你给我买了一束花，算是你送我的礼物。”

麦琪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李昭阳的搂抱，“抱歉啊，我今天……有点忙。”

李昭阳松开手，却又拉着麦琪的手，“我给你带了晚餐，一份意面，外加两只大龙虾。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李昭阳拉着麦琪的手，让麦琪坐在餐桌旁，他走进厨房去热饭。

李昭阳把饭盒放进微波炉，“你上次说你最喜欢吃吉米家的意面。我今天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

麦琪忽然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两年前，麦琪去安远路的商业街采购咖啡馆用品时，和李昭阳一起去过那家意面馆。那时候他们刚认识不久，那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后来麦琪虽然一直念念不忘，她却总是懒得为了吃一份意面跑那么远只。也许跟李昭阳提起过，他竟然一直惦记着。

麦琪想起这两年来和李昭阳度过的每一个夜晚……

偶尔带给她的小惊喜，一个玩偶，一份夜宵，或者黑暗中一个暖暖的拥抱……

麦琪心里涌出一丝愧疚。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刻，才会想起他两年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爱意。一件件小事堆积起来就汇成了一条温暖的河流，足以融化麦琪并不坚决的意志。更何况，

李昭阳工作的房地产公司距离麦琪的公寓大约10公里远，在木阳市这样一个三线城市，已经算得上路途遥远了。麦琪从来没有问过他，下班后他是如何穿过半个城市，来到麦琪的公寓与她度过算不上美好的一夜良宵。

如果不是自己两年来的忙碌和漠不关心，也许他们可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更加牢固，并且超越身体的联系，在感情上联结成密不可分的纽带。

麦琪从来都不认为他们之间有爱情。那些漫长无边的黑夜，是麦琪一个人无法独自承受的痛苦，她需要一个枕边人驱散黑夜带来的担忧和恐惧。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躺在身旁，那就是麦琪最好的安眠药，是任何心理医生也无法配出的药方。

麦琪抽出一张纸巾，用力擤了一下鼻子。

李昭阳端着热好的意面从厨房走出来，“好啦，热乎的意面来了，快吃吧。”

男人到底要比女人理性得多。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就算白天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搅合，可是晚上回来，却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应对另一个女人。

李昭阳把意面放在麦琪面前的桌上，又把筷子递给麦琪。“你白天……跟谁在一起。”麦琪没有接筷子，语气出奇地冷静，看向李昭阳的目光却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

李昭阳仍然举着筷子，他神色镇定自如，目光平静得像一池波澜不惊的湖水，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白天跟客户在一起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有个客户想要收购一家医院。这可是个大买卖，如果能促成这笔订单，按照1%的佣金提成来算，我今年就发大财了。”

也许李昭阳提起过这事，可是麦琪一点也不记得了。

“你知道吗，要是有了这笔佣金，我就可以付得起买房的首付了。”李昭阳看向麦琪的目光有兴奋也有期待。

麦琪依然没有伸手接筷子，“是个女的，对吗？”

李昭阳把筷子放在盘子上，“对，是女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要不哪里有钱买那么大一处产业呢。”

两年来，麦琪从来没有问过李昭阳有关他工作的事务。

确切的说，两年来，她几乎没有和李昭阳坐在一起，像今天好好的谈过话。每次见面的时刻，要么是李昭阳在床上，要么是麦琪在床上，要么是两人一起奔向卧室的床。

偶尔李昭阳也会去咖啡馆坐一会儿，但多数情况下，也只是坐在吧台前，默默地看着麦琪忙前忙后，默默地喝完一杯咖啡就走了。

“你跟她什么关系？”既然开了头，麦琪索性问到底。

李昭阳脸上有一点愠怒，“她是我的客户，我跟她没什么关系。你什么意思？”

不知为什么，李昭阳的这一点愠怒让麦琪突然间怒不可遏。“你今天跟那个女人去酒店干什么？”

李昭阳看向麦琪的目光突然有了怒火，“你跟踪我？你一向对我漠不关心，不闻不问，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我去酒店接她，然后一起去公司，下午双方老总在我们公司会谈。你还想知道什么？”

麦琪一时语塞。原以为自己已经理清了思路，可是突然间一切又没有了头绪。

就算那个老女人真的在李昭阳的腰间捏了一把，也不能说明他们上过床或者将会上床。

“对不起，我……”麦琪的声音很轻很弱。到底是海绵般柔软的女人，愧疚又占据了上风，理智突然间不知去向。

李昭阳走到麦琪身后，双手从后向前环抱着麦琪，低下头亲吻着麦琪的脖颈，一边低声细语，“我今天生日，我原谅你了。不过，今晚你要好好补偿我。”

李昭阳的双手慢慢向下移动，停留在麦琪的胸前。

麦琪僵直的身体瞬间酥软下来。她似乎听到身上铜铁制成的盔甲稀里哗啦散落一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