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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第七章 南枯月漓的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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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里,语凝整理着书籍,寒江见她完了之后,便兴致勃勃看着本书。于是问道。

“苏语凝,你这样每天跟一大堆书待在一起,也不闷吗?”

寒江给自己倒了杯水,示意语凝要不要喝。语凝摇摇头,回答道。

“看书怎么会闷呢?我觉得很有意思啊,至少它们不会惹我生气。”

后半句暗有所指,寒江表示他们已经扯平了,让她好好说话。

“好,那穆如世子你这次怎么又大驾光临啦?”

语凝这么一说,寒江立时想到,她曾经在自己脑门上写的那两个字。

“闲着没事,随便看看不行啊?”

把手里看完的书放一边,又拿起另一本开始看,语凝看书很专注,很快就忽略了寒江。这下没什么兴趣看书的寒江,直接趴在桌案上闭上了眼睛。

因为担心上次那样的事又来一次,所以也没放松警惕,一直防着语凝。可是过了快一两个时辰也没动静,寒江从桌上坐起来一看,语凝已经睡着了。

于是便走了过去,确认一下,竟然真的睡着了。寒江曾为了惩治语凝,让扬黎私下去打听过语凝,得到的结果很简单。就一句话,好脾气好人缘好欺负,宫里认识她的人都这么说。

因为没什么脾气,经常无条件帮助别人,所以有很多朋友,但大多都欺负她老实。这样一个烂好人,能在宫里活这么久,寒江觉得她真的是靠运气。

见语凝动了动头,想来是窗外的阳光照在脸上,感觉不舒服。寒江坐在桌案对面,伸手挡住她脸上的阳光,怕还是让她晒到,特地移动了下位置。确定她不晒了,便保持这个动作,让她能睡个好觉。

春日,阳光明媚,格外的灿烂,然而比起这晴朗的日光,语凝却更喜欢与这些诗书作伴。仿佛,书就是她的朋友,是不可多得的好吃的,看的多了,也就饱了,连饭都不必吃了。

心中这般想着的寒江,突然领悟过来,这苏语凝,简直就是废寝忘食的鲜活代表嘛。曾经还以为,这样把书当饭吃的书虫,只存在于想象中,不想,这回竟让自己遇着一个活的。

又两日过去。知道寒江和语凝解开了误会,牧云笙很为此高兴,寒江从他口中知道,原来比起他和盼兮还有牧云陆,自己竟是最后一个认识她的。原因就在于寒江隔三差五来一趟,语凝每每下午到未平斋学画,好巧不巧就是一直错过了。

牧云笙未曾在寒江面前提起过语凝,是以他们二人一直没有机会认识,现在想来,既然是共同的朋友,早该认识了才对。这样一来也不会惹出之前那样的误会,寒江表示都已经发生的事,再说什么也没用。

扬黎来未平斋找寒江,表明大公子要见他,让世子回府。寒江不用回去也知道,寒山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那套,多陪陪父亲,少惹他动怒。这些话,穆如寒山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寒江就想他还有没有点别的。

要他不惹那老头子动怒,根本就不可能,也许就想命数说的一样,自己出生就是克他的。这件事是个公开的秘密,穆如世家三公子穆如寒江自一出生,便被星象师推算出,命数与其父穆如槊相克,若留于身边则穆如槊命不长久。

是以穆如大将军将这刚出生的幼子,送离天启城交由专人抚养,一直到其夫人也就是长公主牧云嫣患病垂危,适才将已经十一岁的寒江接回。说来这亲情的力量当真是伟大,思及多年的亲儿回到身边,让原本药石无灵的牧云嫣又好了起来。

从此寒江便回归了家族,开始了他真正的人生之路,可因为被自己父亲抛弃过的事,一直在他心中耿耿于怀,以至于这父子二人一直处于恶劣关系。

寒江心烦起来,想去找语凝说话,却见到她正被南枯月漓刁难。语凝本来是要送膳食到希晨殿的,路遇南枯月漓,她见语凝要去见牧云陆,声称语凝再找借口好接近二皇子。少拿帮人当理由,因为像语凝这样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她见多了。

“如果南枯小姐一定要这么想,奴婢也没有办法,但是请你不要以个人意见来定义别人。”

“你竟然敢如此与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

“奴婢知道,南枯世家的独女,皇后娘娘是您的姑母,可是单凭身份并不能决定人的一切。”

“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能出言不逊,苏语凝,我小瞧你了。”

语凝表示自己真的很佩服她的想象力,但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并解释自己和二皇子只是朋友相交。

“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告退了。”

行完礼,正要绕道离开时,南枯月漓示意侍女茹琳拦住语凝去路,寒江见此拿出随身的弹弓,射向茹琳。

茹琳的腿被弹弓打中,摔在了地上,误会是语凝干的。语凝回答没有,径直越过她走了,再多做纠缠便要去晚了。看到语凝没事了,寒江叹了口气离开,转身不自觉的笑了。

语凝在路上,又开始细思方才怎么一回事,好像在茹琳倒下时,看到了一块鹅卵石。是有人在暗中帮了自己吗,语凝这样想着,但是压根没想到是寒江。

未平斋中,盼兮躲在树后面,偷偷看着埋头画画的牧云笙,这是盼兮从很久以前开始养成的习惯。那时的她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实体也没有,因为她只是一个虚魅。

牧云笙正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再看见盼兮,好告诉她,自己为她起好的名字。盼兮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牧云笙猛的站起,叫了一声盼兮。殿内侍女误以为是在叫自己,问他有何吩咐,牧云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摒退了侍女后,对盼兮道。

“你来了。”

盼兮看了看这殿中的陈设,心想这便是牧云笙生活的地方,平静的表示。

“不是说了,你可以随意进出古玉吗?为何不来找我,非要摆什么皇子的架子,让我来见你吗?”

见盼兮如此以为,牧云笙急得连忙解释。

“不是的,我是担心我贸然闯进你的世界里,会吓到你。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找你,你就出现了。”

盼兮端视这眼前之人,看不出他的眼神有半分作假,不像撒谎。

“你要见我,要做什么?”

被盼兮突然这样一问,牧云反倒是不好意思直接说了。

“是有事找你,关于你的名字。”

想到名字,盼兮记起他曾说过要帮自己取一个名字,只是盼兮并未当真,自然也不在意。在玉中世界数年的时间里,盼兮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他人的好意,既不理解也不愿理解。只是见牧云笙竟放在心上,原来他不是随口说说。

“给我起的名字想好了吗?”

盼兮走近他问。

“上次分别的时候就想好了,怕你不喜欢,就没敢告诉你。”

牧云笙脸上一副认真的样子,让盼兮生起一丝好奇心,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是什么?”

心里思虑着,听到名字后盼兮的反应,牧云笙心里想着。若她喜欢会如何,若她不喜欢又会如何,牧云笙不敢去想,她不喜欢时,自己定会很失望吧。

“一时不舍的说,再带我到玉中世界看看吧,上次不是还没参观完吗?”

到了玉中世界后,牧云笙与盼兮并肩立在,一处海上的峭壁之上。一边看海,一边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这时,牧云笙唤道。

“盼兮。”

一旁的人看向他,似是不敢相信。

“什么?”

牧云笙也看着盼兮说。

“盼兮,你的名字,你觉得不好听?”

“你再叫来听听。“

“盼兮。”

盼兮低下头,心里默想这个名字,这就是他为自己起的名字。刚才他叫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说自己以后也有名字了呢,不再是什么都没有了呢。

走到身后不远的一处空旷地,盼兮施展了秘术,顿时从地面升起十二颗星体。

“好美的星星。”

两人对视后,一同看向天上的星体,牧云笙为这奇景震撼。

“它们是次神的实体,荒的碎片。”

听到荒的名字,牧云笙笑着表示。

“荒,你说荒神?传说中的上古之神?不,那是假的,都是用来骗小孩子的。”

牧云笙这样说着,只见盼兮摇了摇头回答。

“荒一直都在,九州在它就在,就连你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都是它。”

在牧云笙疑惑的目光中,盼兮走到一颗褐色的星体下,告诉他这就是郁非。

“它是你的主星。”

看见这颗郁非,牧云笙似是想到了什么,点头道。

“是啊,郁非星,主祸乱。”

心觉牧云笙有些不开心,本想说些什么的盼兮,突然发现自己连怎么开解人,安慰人都不会。只是楞楞的待在原地,动也不动。良久,牧云笙开口。

“陪我看看海吧,我只想看海。”

见牧云笙走到峭壁边上,盼兮也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好。”

只这一个字,已是盼兮能为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

宛州边境,牧云银甲军中,牧云寒与严霜对坐着。严霜看完桌上一应文书,向牧云寒抗议道。

“这才多久?大哥就又要回天启了,年年回帝都述职,都要几月时间。”

拿过被严霜一手拍在桌上的文书,牧云寒把它放置好后,对着严霜表示。

“前些日运来的物资应该够用了,把牧云银甲交给你,我放心。若有事,同边境驻军商议即可,我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说的好听,可严霜知道牧云寒是最尊贵的皇长子,又无犯错,反有大功。陛下怎会一直顺他心意,将他留在边境镇守呢。这一回去,怕是陛下将委以重任,甚至立为太子也不无可能。

“可是我舍不得大哥。”

听到严霜的话,加之那一副不高兴的表情,牧云寒笑着说。

“之前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现在怎么又开始像小孩子一样缠人了?”

仔细一想,严霜知道牧云寒已经为自己处理好了一切,这才会放心的离开。他为自己这一番苦心,若严霜还不明事理,便是不听话,会惹牧云寒生气。

“好吧,我不说了,再说,大哥就该生我气了。”

牧云寒一边摸着严霜的头,一边保证道。

“不会,我舍不得。”

他的语气真诚且坚定,让严霜不由脸红起来。严霜明白牧云寒也舍不得自己,但是凡在外驻守将领,一年回帝都述职一次,这是规矩改不了。

走到山坡上吹风,严霜想他日牧云寒得了这储君之位,会如何呢?自己是否真的能和他在一起,牧云寒不是傻子,难道这么多年都看不出自己的心意,还是自己真的掩饰的太好了。

刚叹了一口气,正在附近拜祭同族的和叶,听到声音,走出来一看,见是严霜松了口气。

“又来看他们?”

和叶没有回答。

“你呢?”

“随便走走。”

见她这么说,和叶表示自己看过他们了,没事就先走。还未等严霜说什么,他就离开了,严霜知道他是想家了吧。对于自己这个瀚州奴隶,严霜并未打算一直拘着他,时候到了自会让他回去。

只是牧云寒曾提醒过严霜,和叶毕竟是瀚州人,严霜将他当做贴身侍卫,到哪里去都带着他。以至于让和叶看到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东西,若是此人心怀叵测,便大事不妙。

所以牧云寒的意思是,一旦发现他有问题,立即先斩后奏,将和叶就地诛杀。严霜很不愿意有这样一天,和叶回到自己的帐篷,脑中不由开始回想刚开始来这儿的时候。

和叶被两个军中的伍长连同其他奴隶犯人,一起从牢里提了出来。让他们观看比赛,其实说白了就是打架,打赢了有肉吃,输了就可能被打死。一个小型竞技场,在上头的人不在时就会展开,那两个伍长分别挑人并下注来比。

平时被押去砍树时,和叶问及身边的人。

“他们那样,也没人管管?”

同伴一边砍一边回答。

“没人说啊,上头又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就是奴隶,哪有人敢多嘴?”

被他这么一说,和叶不由想到,就算是奴隶也不代表就命贱。

“为什么不敢?”

那人看了一眼和叶,表示说。

“上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管我们的死活,说起来,靖公主倒是对下面的人还可以。也不歧视我们,至少比其他人要善待瀚州奴隶。”

听到他这么说,和叶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东陆女将军的模样。

“怎么说?”

“靖公主允许我们自己建造住的地方,没让我们冻死饿死,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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