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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第一章 哪儿来的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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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都,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群大汉手拿着棍子,追赶着一个男子。男子撞破这帮人拐卖小孩,出手阻止,见他们人多势众,心想还是团伙作案,决定先走为妙。

男子跑的极快,为了耍他们玩,适才故意放慢脚步,带着后面紧追不舍的大汉,绕着天启城的虞满街跑了好几圈。一边跑一边利用街上的摊位,居民房屋,以及错综复杂的各个巷道,让原本一起的百人大汉四散。

等人都分散开后,把他们制服并用绳子捆了,而后正步立在一处。那是一所极其威严肃穆的府邸,看着早已被自己甩在身后的蠢货们,放声嘲笑,就凭他们也想抓天启城小霸王。

转头一见府邸门匾上所书三个大字天衡府,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变得异常冰冷不顾附近围观之人议论叫好,径直走入府邸之中。府里的人见男子回来,行礼道。

“世子。”

“扬黎,我刚抓了几个人贩子,正好你去通知府尹,把他们关牢里去。“

“是。”

被称作扬黎的人走后,男子大步回了房间。

皇宫的寂静之夜,一个小宫女吃饱了晚饭,出来散步,一男子从墙上翻过。被她看见误以为是贼人,于是便跟了过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朝那翻墙的小贼打去。

正中那人头上,那人转身一看,问了一声

“啊!谁啊?”

这名打人的小宫女名叫苏语凝,打了男子一棍子之后,见他应声倒下,心想自己也没用那么大力,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不可能不可能,于是便走过去看他没事,就找了一条绳子把他给绑了起来,以防万一。

蹲在小贼面前,怎么看也不像个坏人啊,正琢磨着呢,人就醒了,那小贼醒后,问苏语凝。

“你谁啊?干嘛打我?”

苏语凝后退两步,看着他表示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苏语凝站起身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接着又问。

“说,哪来的小贼敢来这儿偷东西,都偷什么了,老实交代。”

他似是十分惊讶,无奈的大声表示。

“拜托,这位姑娘,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是皇宫,哪个贼这么不要命,来这儿偷东西啊?”

苏语凝心里想倒也是,但又不对。

“那你干嘛有好好的路不走,非要鬼鬼祟祟的翻墙啊?”

他不耐烦的回答。

“因为这是捷径啊!”

苏语凝心想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想到这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嘴硬道。

“我不管,反正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来偷东西的,我都抓住你了,别想跑。”

他笑了起来,移动了一下肩膀表示。

“抓我?就你?”

只见他手从身后抽出,绳子竟然被他解开了,语凝震惊的连忙又后退了两步。

他看着眼前的黄衣姑娘,走近道。

“你连绳子都不会绑,分得清好人和贼的区别吗?”

苏语凝奇怪他怎么做到的。

“你、你什么时候把绳子解开的?”

那人就站在苏语凝面前,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扔在地上的绳子。回答。

“早就解开了,就跟你说话的时候,忘了告诉你,我刚压根儿就没晕过去。”

没想到,原来那人一直都清醒着呢,苏语凝觉得这个人太气人了,没晕就没晕,干嘛骗人啊。

“你很无聊诶!知不知道?”

他摊开两手做无辜状。

“我不觉得啊,还挺有意思的。”

就是无聊,不仅无聊还很过分,正当苏语凝想反驳他时,看到巡逻的侍卫就要过来了,连忙拉着他的手一起躲起来,躲在草丛里,好惊险。

只注意侍卫的苏语凝,完全没发觉到旁边人注视的目光,趁着侍卫走了,苏语凝松了口气,那人却先走了出去。

苏语凝庆幸道。

“还好他们没发现你,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走吧。”

他很奇怪,苏语凝既然把他当小偷,为什么刚才不见人来把他抓了。

“他们走了,你就没机会了,是不是傻呀你?”

本是好心提醒,反被人说是傻,苏语凝不由感慨白为他着想了,一看天色,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等过了下钥时间,自己就回不去了,还得受罚。

“我不管你了,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快走啊,说了这里危险。”

说完苏语凝急忙赶回去,生怕晚了,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后来怎么样也就不知道了。

那被当成小贼的人,听到苏语凝最后那句话,当场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便自言自语道。

“我当然知道这儿危险了,要是有地方去,我还用来这儿啊。”

看着苏语凝离去的方向,随即又一想。

“这姑娘该不会真是傻子吧?难不成是哪个宫里头的宫女。”

心烦,一摸后脑才觉得疼,便觉得管她是谁,与自己又无关系,下手真重,可疼死了。那人摸着头走向一开始的目的地,到了未平斋后,一个衣服身上绣了墨竹的男子,映着月光正于月下作画。

见到来人,停下手中之笔,唤道。

“今日好似来晚了些,你这喜欢迟到的毛病可要改改啊!寒江。”

这说话之人,便是此地未平斋的主人,当今恒朝六皇子牧云笙,自其十六岁后,恭帝对其宠爱异常,特命人敕巨资于宫中建造此未平斋,以供六皇子作画之用,因此可见其在宫中之影响力。

被唤作寒江之人,乃恒朝大将军之子,与牧云笙是至交好友,见这主人都发话了,自是径直坐下,喝起了茶。后开口道。

“我什么时候迟到了,今日是有原因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让一小宫女给打了。”

听到这个,牧云笙好奇,怎会如此。

“打你哪儿了?”

寒江转头让牧云笙看,一边开始抱怨起来。

“还说呢!你看见没有,就我后脑这儿,是不是起了好大一包。都是那傻丫头害得,要不今日怎的阴沟里翻了船?”

牧云笙笑了,心里知道寒江没什么事,只不过对自己让一小姑娘打了,心里有口气过不去罢了。

“她为何打你?”

寒江此时再摸了摸头,已是不似之前痛了,但心中还是有气。

“人家把我当小偷了,还背后偷袭,我这才中招的,不然你以为呢?”

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牧云笙便又再次拿起笔来,作起了画。

“不过误会一场,你又何须与一小姑娘计较,依我看,此事到此为止,你也莫要过多在意。”

被这牧云笙一说也有点儿道理,寒江心下气消下去了大半。开始把注意力放回牧云笙的画上,日日画画至天明,真真是个画痴。

“盼兮呢,不在吗?”

不见一向与牧云笙形影不离的盼兮在侧,心觉奇怪。牧云笙未看寒江,便直接答到。

“应该在家吧,盼兮虽为我护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着,我放她假了,所以不在。”

寒江想起和盼兮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盼兮很不适应宫中生活,极有压力感,所以一直闷闷不乐,直到遇见寒江,才开始开心起来。

因为中了仇人埋伏,中毒又受伤在家休养七个月,好了之后听说六皇子牧云笙已被陛下命人由宫外接回。寒江拜访未平斋要找牧云笙,却在庭园中见到一位正荡着秋千的姑娘。

那姑娘一袭白衣,俨然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虽荡着秋千却不见脸上有笑容。

“你不开心吗?有谁欺负你了?”

走过去到那姑娘面前,蹲在秋千前,寒江奇怪道。

姑娘摇了摇头,眼见面前的少年脸上那明朗的笑容,不觉一时间被感染,有所触动。

“没有”

于是淡淡回答了句。

因为太简洁,以至于寒江没能弄明白。

“没有,没有什么啊?”

见寒江丝毫不掩饰的好奇,心觉此人极是真诚,复又道。

“没有不开心。”

一听这话,寒江就知道是假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那为何要一个人在这儿?你朋友呢?这荡秋千就是要两个人才好玩啊。”

朋友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很是陌生,想到与牧云笙之间究竟算是朋友,还是别的呢,既不确定也是疑问。

“我没有朋友。”

说话间,语气平淡,但亦不像是谎话。寒江深呼一口气,对人笑道。

“那你现在有了,我就是你的朋友,我叫寒江,你叫什么?”

抬眼看向寒江,这是才是两人彼此正视对方的开始,她好似不曾想过寒江会这么说,眼睛里满是意外。

“盼兮,我叫盼兮。”

报上名字,怕寒江未听清楚,盼兮便又重复了一遍。

寒江听到这名字,心觉耳熟,在哪里听过,没想起来,便无所谓了。

“嗯,盼兮你好。”

生怕寒江会拒绝和自己做朋友,但在看到寒江肯定的点头之后,担忧却已不复存在。盼兮看着寒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觉得交朋友也并非想象中来的那么难。

“你好。”

看到盼兮这么好看的笑脸,寒江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秋千后面,扶住两边的绳子。

“呐,看好了,秋千要这么玩。一个人坐在上面荡,另一个人在后面推,这样秋千才能荡的高,人才看的远,知道了吧?“

边说边推着秋千的寒江,心想又是一个孤独的人,和牧云笙那家伙还真像。盼兮很高兴,一边笑着一边荡秋千。

忽然想到什么的寒江,表示自己还有事,下次再陪盼兮一起玩。急忙往寝殿内走去,遇到盼兮,光顾着和人家说话,都忘了,这次是来找牧云笙的。

瀚宛边境,一个一身银甲戎装的女将军,正监督瀚州奴隶建造住房。对着一旁的侍卫道。

“他们乃你同族,若不想见此事,你大可不来。”

身后站着的侍卫,开口回答。

“虽是奴隶,但在你处并未受到虐待,看来他们说的是对的。

女将军闻此言,不明所以。

“他们是何人,如何说我的?”

那侍卫双手环胸,笑道。

“那些瀚州被迫成为奴隶的人啊,他们说靖公主宅心仁厚,对瀚州人一视同仁。”

被称作靖公主的,便是大恒朝唯一的公主,白林关靖王之女牧云严霜。

严霜知道他的意思,表示有话可以直说。

“不愧是瀚州人,也只有和自己人才说的了这些吧,和叶。”

这名叫和叶的瀚州侍卫,不以为然,继续装傻。

“也许吧。”

抬头看向天空,时辰过去久了,该让他们停下休息了。严霜便命身边部下孤松拓吩咐下去,原地休息。

好似想到什么,问及和叶。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你可还记得?”

和叶陷入回忆中。

那时的严霜指挥士兵抓捕瀚州境内罕见的雪狼王,好不容易在边境捕获一只,断断没有就此放过的道理。雪狼王世所少有,得知雪狼王落网,十分欣喜,身边部下连忙恭喜。

“靖公主神机妙算,这雪狼王果真在此栖息。”

听到身边人如此说,表示道。

“放心吧,孤松拓,此事你亦出了力。寒殿下那边少不了你的好处。”

千辛万苦将雪狼王抓获,严霜为的是要将其献给大恒皇长子牧云寒,以做陛下万寿的贺礼。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动静,有不怕死的闯入竟将那雪狼王放走了。士兵们欲将来人制服,几十人却拿不下他一个,严霜听后遂放了一支银羽箭,正中被包围的那人胸口。

被射伤之人,最终不敌人多势众,被抓住后关进了奴隶营。那人虽受了伤,脸上却露出了一副不易察觉的笑容,此人正是瀚州八部落之一硕风部的主君硕风和叶。

此番到边境便是为潜入敌军中打探消息,正遇雪狼王之事,好心将其放生,却被一支来历不明的箭射中。若有机会,定要知道此箭是何人所射,但好在目的已经达到,原本可以不受伤,可是凡事皆有意外。

牧云银甲军中,严霜将长歌刀拍在桌上,怒气上涌,之前一番功夫竟就此白费了,实在气人。

思绪飘回现在。

“当日的你我,其实并未算真正见面,不过如今想来,你该气的脸红了吧。”

和叶这样一说,戳了严霜糗事,当下令严霜难堪。严霜也非好欺的,立即回击道。

“当日那一箭,如今想来可还疼吧?”

见和叶不说话,目的达成的严霜内心小小得意了一下。随即要走,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

“你不是问过我,我姓什么吗?现在我告诉你,我姓硕风,我叫硕风和叶。”

就这样,话说完,严霜未再往前走,和叶望着她的背。两人保持这个动作,任风吹过,却都未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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