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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长歌之嘉靖豪杰》第十章:瘦驴是驴,白马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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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丁甲虽心内略略吃惊,但依然毫无惧意,更无意就此下船退去,念头转过,朝舱内深处朗声喊道:“喂,谁能告诉我黑马是马,那白马是不是马啊!”

话音刚落,里面的舱门徐徐打开,只见徐徐打开的舱门处施施然出现两个少女,长裙拖曳,罩住双脚,不见美足,服饰素净,大方淡雅。

两个妙龄少女,长得如同天上仙境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美艳不可方物,令人恍如隔世,不知此间是天上人间抑或是人间天上,今夕何夕,此处何处。

她们的出现,宋丁甲并不感到诧异,须知这世间一般清秀的女子十里一二,好看的女子百里三四,特别好看的女子千人里面也不会少于五六,他虽年方二十出头未曾婚配不谙某些事儿或者说那事儿,但书中自有颜如玉,倾国倾城的女子也都在书里赏识过联想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见过猪跑了再看到好看一点的猪跑起来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话是有那么一点儿粗糙了,但理儿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屎是臭的,饭是香的。大道至简,人人知道,黄狗除外。

由此是说,有工夫没事儿可以多读一点书,甭管什么书先拿将过来读了再说,总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宋丁甲不知是自小顽皮作怪,还是长年累月经史子集读懵圈了,看到二女一出现,又是玩心大起,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只是随意抱着那柄古迹斑驳的长乐剑,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浮现着耐人寻味的邪笑,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两女瞄来瞄去,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来转去,将一女从头打量到脚,又将另一女从脚开始打量到头,也不管两女如何揣度于他。

“奴家柳随风,见过公子。”站在舱门两女之中的一女道。

“李芸卿见过公子。”站在舱门两女之中的另一女道。

宋丁甲“哈哈”一笑,连声道:“好说好说好说,有礼有礼有礼。”

说完便更是得寸进尺,向前朝两女行了两步,他是要打算近距离将两女瞧仔细瞧个通透么?这个浪荡书生,真不知他要作何打算!

宋丁甲走得前来两步便也不再继续向前走了,得寸进尺到底也还是要有个尺度,总不能得寸进尺还想着跳两丈吧。

宋丁甲手指轻轻婆娑抚摸着抱在胸前古迹斑驳的长乐剑剑鞘,眯着双眼,笑意愈发浓烈,都快有些谄媚的意味了,笑吟吟道:“母鸡公鸡是二足,母马公马也是双耳。只是不知黑马和白马是不是马?两位姑娘天生丽质想必也一定聪慧过人,在下想听听两位姑娘的高见。”

柳随风忍不住以手掩口“咯咯咯”娇笑道:“黑马虽黑,可到底也还是马,若不是马又怎么能叫做黑马呢?”

宋丁甲“呵呵”一笑,道:“那白马呢?”

李芸卿淡淡一笑,道:“白马自然也是马了,但骑白马的人就不一定都是像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青年俊彦了,也有可能是个大草包呢?”

宋丁甲皱着眉头,有些苦恼,道:“我不骑马,我骑的是驴,而且还是匹瘦驴儿。很煞风景对也不对?我也觉得。哎,再请教两位姑娘一个问题,你们说瘦驴儿算不算得上是驴?”

黑马是不是马?是,黑马是马,这无疑了。但白马是不是马,白马到底是不是马,白马到底究竟它是不是马?这实在是一个争论了千把年的问题了,有人说是,世上大多数人也说是,可公孙龙就偏偏要说“不是”!

宋丁甲居然还问上了他的“瘦驴儿算不算得上驴”?这就有点儿尴尬了:你说这瘦驴儿是驴吧,它本来就是一头正儿八经有血有肉如假包换符合“驴”这种生物所有特征的驴!既然如此,你回答“是驴”,它本来就是驴啊,是个人都知道都晓得,你还这么回答,不是正落入出题者的圈套吗?你若是说这“瘦驴儿”它不是驴,可它明明就是驴,你却偏偏要说它不是驴,你如何证明它不是驴呢?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谁教你的?它不是驴难道是你的小伙伴吗?我倒希望我的小伙伴儿像驴,不管这驴是瘦驴儿还是胖驴不儿,是公驴就行!

宋丁甲本就无意纠结考究这些高深晦涩的形而上学的问题,即便有意考究也不是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怪船,这是龙潭虎穴,这是恶魔窟巢!

他抛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题,自然有他的深意:其一,刚刚登上怪船之时窗边拉上窗帘慢的那女子不是人,是墨家秘术造出来的傀儡异端,他差一些就着了道,须得谨慎分辨此二女是人是傀儡,才好定下对敌策略才妙。其二,刚才那女子是傀儡,那么这怪船之上必定隐藏着墨家高人,如这二女是人不是傀儡,抛出“白马到底是不是马”的问题,可以考究此二女是否是墨家弟子,因为墨家门人曾在两千年前有过此类争论诡辩。其三,他看到二女之后向前走了两步,乃是从二女站立的空隙向舱内望去探察,看看里面是什么所在?

在他们有问有答的对话时间中,宋丁甲迅速扫描记忆着他所看到的舱内里的情形,这使得他大吃一惊,那舱内竟有无数清一色少女的身影,而且舱内似乎也明亮得出奇,不过舱内虽然出奇明亮却不曾见得有强烈的灯光透射出来。

柳随风有些疑惑,望向李芸卿,李芸卿展露贝齿,嫣然一笑,道:“公子骑的虽然是驴,可恐怕那也是当今天下最有名的一头驴了!”

宋丁甲闻得李芸卿一言,剑眉一挑,又露出自嘲的苦恼笑容,道:“可驴终究还是驴,还是一匹瘦驴儿!”

直到此时,他才认真地瞧看李芸卿,他那炯炯的眼神,宛如漆黑黑夜里的北斗七星,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李芸卿发觉宋丁甲正在瞧看着她,也向宋丁甲看来,目光与他相触,初时还没有怎么样,但只是那一刹那的功夫,她仍然敌不过他那强烈的、精深而坚毅的、富于勉力的目光,因而浅浅的颔首低头,垂下了眼帘儿,避开他的目光。

此景此情,确实是非常动人,又是非常微妙的,宋丁甲恍然发觉了这一点,这个放荡不羁的书生,竟然也为之一怔然。

柳随风脆生生的娇声响起来,道:“这一番讨论下来,公子莫不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宋丁甲收摄心神,收起玩味神色,双手握剑向二女抱拳一礼,徐徐道:“幼童何辜!在下敢请贵船将各地掳掠而来的童男童女释放,由在下交由官府,待官府查访核实护送回家与父母团聚。不知可否?在下代他们的父母感激……”

柳随风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尾,道:“你敢情也是那自诩替天行道的侠义之士,是那目空一切立志为天下百姓鸣不平为生民请命的穷酸腐儒,我这小女子听了也不禁要对你刮目相看肃然起敬了,但你可别忘了一点,从来没有人能在我怨灵宫的宝船活着下得船去,更别妄谈从我怨灵宫的包船带走一人!”

宋丁甲以询问的口吻,道:“在下甘愿以自家身家性命换那些幼童,姑娘以为如何?”

柳随风冷冷一笑,道:“从你撞见我怨灵宫的宝船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死到临头了也不替自己想想如何苟延残喘多活一会儿,却还在关心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宋丁甲不为所动,轻轻一笑,道:“在下有个于在下而言合情合理的,而于贵宫来说却是不情之请的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随风娇声喝道:“这将是你的遗言,你说吧!”

宋丁甲不紧不慢幽幽的道:“不才今夜是无意间初次踏入江湖,虽然学艺不精,但请恕不才张狂,某并不曾将姑娘二人放在眼里,故此请务必派出能代表贵宫此船的主事人物,与不才动手交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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