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里疑惑看着琉娅。
琉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这个话题。
“灵子术师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纪元之初，第一代的代行者，他们自称神灵。但是以我们现在的目光审视，他们真的就是一群戏法师。”
“然后，是你接下来在城里学校都会学到的神国时代，黄昏之战，这时灵子术式就开始走下神坛，开始可以被研究解析，随着研究的进行，神国内部继续分裂，结果就是神国的彻底崩溃，形成了不同小国以五大圣地为轴心的翰海时代。”
她又管莎里要了口水，继续道
“云上学派便是在这个时候建立的，在传火者卡密纳的推动下五大圣地签订了瀚海条约后，他于远行途中随手收了几个学生，后来便是这几个学生建立的云上学派。”
“当然，以屏蔽技术出名的苏桥学院同时正式在古帝国建立，这为帝国独立出五大圣地，以致后来的古帝国时代奠好了基。”
“后来，他们和云上被补录成为第六第七圣地。”
“古帝国虽然也是帝制，却是第一个质问神权，质问灵子术师这个顶层阶级的国家，或者说，是普通人第一次抛却恐惧，直面灵子术师的开始。”
“所以这就是他们成功逼着七大圣地退出政治舞台，成为学术机构的理由？”
“不然？我老师给我说过一段关于这事的评价，就是永远不要试图给人划分等级，排个高低，”她认真看着莎里
“再愚蠢的村夫，也会有愤怒扔出自己锄头的时候，面对愚民的怒火，国王也难免被锄头砸得头破血流。”
“当然，当出世条约签订后，便是我给你说的先行者的远行，大概在晨曦纪年1220。他们招来了第一位神明，概念名是冬之使者，现在的冰之主，雪神宫里供着的那位。”
“这里先解释一下，神明之所以需要信徒，只是为了建立更强大且稳固的信息通道，毕竟穆卡缪尔娜距离我们的星球艾什就算在灵子尺度上也很远了，仅靠几个旅者身上的标记得到的信息通道模糊而不可靠，话说”
她继续着“为了找到第一个准确标记，能完全向祂开放灵魂的标记，冬之使者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的。所以你才会发现我说的远行与雪神宫的出现之间差了三十几年。”
她停顿片刻，转回了话题“对啊，螺旋上升的历史，古帝国刚刚将灵子术师从神坛上拉下，又把新的神明供入神殿。”
“我可以毫不怀疑地说，那次失败神圣之战，针对五大圣地的讨伐，背后绝对有冬之使者的影子。当然，”耸耸肩的琉娅又插了片树叶到学生头上，“我们要感谢知识与智慧之神的入场，曾经在关键档口动摇了一阵古帝国的信仰，让冬之使者对五大圣地的封锁出现了一段空白区。”
“唔，所以知识与智慧之神也是一位你描述的神明，他的出现却打乱了冬之使者的计划，”小姑娘微皱眉“他们不该一伙吗？”
“人类在面对灵子术师时不该一伙吗？可你看，我们的邻居昨天被人砍断了一条腿，今早又因有人半夜给了他一榔头死了。”
“所以没有人能代替你吃饭，妄图代你吃饭的都会成为你的敌人。所以我只能评价，冬之使者吃相太难看了，惹怒了宴席上的其他食客。”
莎里反复咀嚼了一下这段话，总觉得有些明显的意思没有说透，或许还有某些原理。可惜，
“详细一些的事情这里也讲不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琉娅拒绝了解释。
“然后古帝国因为就因为这个信仰问题，内部思想再次出现分岐了，就像历史上的神国。”
“依梵是拓荒者依勒慕尔于海边建立的，最后成为现在的依勒慕尔，曾经的帝国最终形成了北昭南洛。”
“后来嘛，大概你也知道。”
莎里沉默片刻，“但是有个问题，分裂后的南洛并没有信仰，他们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源初神教送上火刑架。”
“唔，你说的这件事距离血色边界拉开，南洛走上独立之路已经过了接近三十年，说成第一件事有些不恰当。”
“史书总喜欢浓缩，偏偏老喜欢把结果摆在众人面前，而忽略一些很重要的过程。”
她摆了摆手，“这个以后历史课再说，反正也不在管制范围内。”
“路上我主要要说的还是这段围绕神明头衔归属展开的千年战争历史，除却接下来要说的复兴之战也就没啥要说的了。”
“当然，复兴之战可以说是近代最精彩的一战了。虽然战争终归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其主题正义，结果美好，牺牲者得到了应有的回报。这是我总结的官方评价。”
莎里觉得自己老师的总结能力真差，或者一看就没认真读书。
毕竟通识历史课本上整整一页呢怎么会才怎么点内容。
“雪神宫第一次行走人间，就牵制住了整整三个圣地对水晶塔的支援，我们觉得这当然不是五国齐心协力，毕竟勾心斗角惯了没道理一天转型。而是没了知识与智慧之神的影响冬之使者太过给力。”
“祂借助祂的狂信徒们，撒下了覆盖半个艾什的屏蔽网，曾经神座上的灵子术师，变得比普通人还不如，照理说，这场战争不会持续十年。毕竟只是七个比较能打的学术机构。”
“不过就是人权宣言通过后，五国在怎么处理灵子术师的问题上发生了分歧。当然，史书上说的是初步胜利后五国勾心斗角的习惯死灰复燃。”
“但是老师啊，照你这么说，北昭想对五大圣地动手我能够理解，为什么其他几国还要凑个热闹？”
“你觉得国王们，或者说一个正常人，会接纳一群完全不受世俗规则约束，随时可以出现在你面前杀你个对穿的灵子术师吗？”
“我们一直拒绝着这种约束，可是人人都希望把他们身上的枷锁也套在我们身上。”
“这就是人权宣言中的人人平等，权利与责任。”
“我们终归都是历史畸形的产物，几个独立于诸生之上的势力，在现在这种势力结构里，这是不被接受的。”
“现在，人们忽然发现我们不是不可战胜，或者说，在他们面前已经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只有两种选择，杀光，抢光。”
“杀光太可惜一点了，毕竟是群专业人才，灵子屏蔽不会永远持续，我们估计这东西对神明负担也不小，再者雪神宫也拿出了能够真正制约我们的武器，反灵子湮灭环，名字很糟糕，但效果真好，所以现在除了新生的黑夜教派，几乎每个官方认证灵子术师手上都有一个，既能追踪他们行踪，也能封印他们的能力，甚至杀死他们，只要环的主人愿意。”
“我之前问的怎么抗衡灵子术师你怎么没说这个？”莎里反应极快。
“关键是你得知道你的对手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它本身也不可见，而且也没个实体掌控器，只有他主子自愿念头才成。再者，我刚才的回答针对的是面对面开打的情况。”
“当然，就当我漏掉了嘛，也勉强算一个方案，虽然可行度最低，限制极大。”
女孩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但忽然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等等，老师，我，我们，是不是也没有这个东西啊？”她犹豫问出了这句话，有些期待也有些恐惧。
哎呦，反应真快，琉娅微笑拖着答道
“当然。”
莎里又瞪大了眼。
“云上学派并未签订停战条约。”
“怎么会？书上说幸存的势力都签字了。”
“我们同黑夜教派一样，都是当年玉石俱焚的一帮子人。”
“也不恰当，我们当年只是脚底抹油溜的快。”她修正了一下。
“史书没怎么说如何攻占云上浮空城的，因为我们当年开着浮空城去海上避难了。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我们，只是拿着我们的旧址泄愤而已。”
“你一定也好奇我们为什么没有跌落。”
说到这段云上历史上最辉煌的成就，琉娅发自肺腑露出得意的微笑。
“云上浮空城设计之初就有这种紧急情况备用能源库，第二套浮空动力系统，完全脱离灵子系统。虽然当年被水晶塔当做设计学反面教材讲的，虽然百年积淀也就只支持当年我们飞行了两个月。”
“可惜，那之后云上学派就放弃了浮空城，也改变了传承方式，如你所见，为了避免连锁打击及维护传承，当年传承者们必须放弃浮空城回来，因为备用能源耗尽的浮空城就是神明的靶子，又得悄无声息回来，我们便选择的分散渗入式潜入。”
“这就是云上现在资料库缺失的缘故，全留在浮空城图书馆了。而浮空城现在失踪了，于是事情就有趣了。”
“我们这一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也还没空去调查，所以这是一个无限期挑战作业，对你，也对你未来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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