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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兄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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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送儿子到火车南站,他该回上海了,要开学了。

这几年来,我们的业务都上了一个台阶,尤其是近两年,发展得顺风顺水。这年的年底,我同总公司协商后决定,将我现在的营业部升级为分公司,下设两个业务部门,一个是原来的市场组,升级为市场部,由原组长担任部门经理,人员暂时保持原有的,以后视发展情况再做调整。另一个是原“网销组”,现改为“网售部”,在原有的两人基础上再扩招3名,由小雯任部门经理。其他的文职人员暂时统归“行政部”,由原会计任部门经理。公司地址依旧不变,只是把门口的牌子换了。

这一切变更后,我们有更自主的经营权,发展空间也更大,不过总公司要求我们自负盈亏,总部既不撤资也不再扩大投资,将原有的利润上缴改为比例分成,总部三,我拿。这样我将面临一定的风险,但是收益也将无限扩大。当然,我同样将这高风险与高收益,分摊给了下面所有的人,大家只要干的好,收益将可能远远超过现有的。

对于小雯的留用,我事先征求了她与小周的意见。因为小周也扩大了他的经管范围,在我们附近租了个门面,招兵买马,成立了一个网络销售公司,销售业绩也在节节攀升,所以对他来说也是用人之际。不过,经他俩商量后决定,小雯继续留在我公司,帮我打理“网售部”,而且如果需要,他还可以随时给予理论与技术上的帮助。他的理由是:其一,不想把公司开成夫妻店,担心将来会随之带来家族企业的弊病,所以将已经被社会证实的,家族企业的缺陷阻止在起始阶段;还有一个原因,起因是我与我的小兄弟,曾经小周问我,他是不是我亲戚?为啥对他如此关心?我说不是,以前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是我一个好友的好友,后来我因他而来昆山,虽然只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但是再烂也是一个摊子,没有这个摊子,我就没有依托的平台,也就不会发展到今天。他说:“我明白了。”所以他这次对我说:“如果没有你们的出现,我可能一直在那个小屋里独自憋着。其实我和他谈不上是知己,那时我就是想找人说话,怕一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宅久了会自闭,如果那样的话,不要说事业了,可能人都会不正常。而同屋的其他人都是早出晚归的,根本遇不到人,只有他那时在物流公司,还有个照面的机会。所以通过他我遇到了你,而且,你又把我带进了一个集体之中,还遇到了我的爱人,因此,我该跟你对他一样,该回报了。小雯现在技术上已经很熟练了,对公司的业务那就更不用说,老员工一个,而且,将来一旦遇到技术方面的难题,她找我帮忙是顺理成章的,不要说是请求,就是命令都是正常的,没人会有意见。这点大哥你可能都做不到,因为你会碍于情面。所以留她在你那,帮你也是在帮我。”

所以,我就尊重他们的意见,留下了小雯,继续由她负责网络销售业务,说实话,一时要我去找一个业务和技术都熟的优秀职员,还真不好找,关键还有人品,一天两天是没法确定的。

新的格局,刺激了大家的神经,为公司也为自己忙得不亦乐乎。

忙忙碌碌中到了来年的春季,正是诗人们颂呤的人间四月天,一个温情浪漫的季节。一个周五的下班前,小周忽然来到我们公司,他把我从办公室拉到业务大厅,对我说:“大哥,我能跟大伙说几句话吗?”

我说:“你请。”

于是,他对大家说:“各位,为了感谢大家在过去一年里对我的帮助,我决定明天请大家到古代去吃饭!”

“古代?”有人问道,“让我们穿越去吗?”

他笑着说:“我也不会穿越术。呵呵。其实,我是想请大家去锦溪古镇旅游,吃、住、行、玩我统包了。”

“切~,我还以为是去啥神秘地方呢。”不知道是谁说道。

还有一个小伙说:“周总,去锦溪那个地方,住就不用了吧?

小周说:“嗯,是哦,住是不用了。总之,该花钱的地方我都包了,你们去不去?”

大伙都看着我,有几个就问道:“老大,去还是不去?”

我说:“去,不去白不去,宰死他!”

周六一早,小周从一家旅游公司借来一辆大巴车,由我兄弟开着,来到我们小区门口。公司的小伙姑娘们都已在大门口等着了呢。

我看到开车的他,对小周说:“呵,你还挺会抓夫的嘛。”

小周说:“没办法,这车的司机说今天没空,我又没有大巴的驾照,只好请他开了。”

他在驾驶台上说:“没事,锦溪我太熟了,当年还在那里奋斗过呢。”

锦溪这个古镇我也挺熟的。它没有周庄名气大,但在昆山的几个古镇中也不算小了,就那保存下来的古街的面积,也能排第二位了吧。算起来也是个千年古镇,从这条古街上看,它祖上也曾很阔气的,当然现今也不差。整个镇干净整齐,在我印象中,它似乎就两条主街道,一条叫文昌路,贯穿整个镇的南北,一条叫长寿路,横跨整个镇的东西,两条街呈十字交叉。而古街,正好跟文昌路平行,与长寿路十字相交,长度是文昌路的三分之二左右,被长寿路隔成了南北两段,主段在南边,北边是一个r型的古街尾巴。古街上都是些有年头了的,苏南特色很浓的砖木结构古老建筑,它们沿着一条主河道和几处支河巷的两边排开,当然,有河就有桥,各式各样的石桥,在主河道与支巷上跨河而立,方便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些都被文人们称之为:小桥流水人家。它没有周庄那样商贾气重,街上大多是茶楼餐馆,和一些卖特色小吃的小店,传说袜底酥很有名气,是吃货们到这来的首选,当然也有一些古玩和小商品店,但不是很多。除此之外就是形形色色的博物馆,所以文化气息比较浓,为此这里平日里显得比较幽静。最早我是因为业务来到这里,认识了它,后来,我常喜欢偷闲而来,坐在河边看看书,或者在茶楼上喝茶发呆,尤其喜欢在雨中坐在茶楼上,静静地听雨打瓦片的声音。古街南行到尽头是一个湖,名叫五保湖,那五保?这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这湖挺大,很美,湖北岸上有一座庙,庙的东边是一座长长的水莲桥与庙相通,这桥整体就是一廊桥,中间是半圆的拱形廊桥,两边是长廊,有人说它像长袖善舞的美女,也有人说它像……,嘿,还是你自己想象去吧。庙的正对面不远处的湖面中,有一座水冢。据记载,这水冢的主人,是宋朝一个姓陈的皇妃娘娘。当年一个宋朝皇帝被金人追杀到了南方,南逃的路上遭遇金人袭击,陈妃为皇帝挡了一箭。后来,皇帝乘在杭州的都城还在建的时候,带着这个爱妃来苏州疗伤路过锦溪,由于陈妃娘娘很喜欢这里,他们就在这里住下了,可是不幸的是,娘娘伤病复发,病殁于此,皇帝虽悲痛欲绝,不忍离去,但又不能放下天下苍生不管,所以,他就按娘娘的心愿建了这座水冢,并在岸边修了这座庙,作为他的替身相伴在爱妃的身边,让庙里的钟声和佛的经文安抚他心爱的人,就这样一伴,伴了娘娘上千年。

说话间,车约开了近一个钟头后,通过文昌路口一个书有大大的“锦溪”两字的大牌坊,我们进了锦溪镇,然后拐进长寿路,停在了古街旁。我们一队人马下了车,开始游览古街。这一干人马,除了我们公司的全体员工,还有三名小周自己公司的人。

我们公司的一个小姑娘说:“周总,这就是你带我们来的古代吗?”

小周不好意思地说:“别再笑话我了,我昨天是一激动说错了,把古镇说成了古代。”

我说:“也不能说全错,这里除了人不是古代的,这建筑呀,还有桥呀还有这街道风格,还都是古代留下来的呢。”

大伙在说说笑笑间,从街口一直游览到了街尾,来到庙边,在大家观赏那水莲桥的时候,小周包下了庙门前游船码头上的几条游船。

然后,小周邀请大家登上了这几条木质的游船,他让船娘把船摇向陈妃水冢而去。这水冢不是单单就只一个墓,它更像是一个小小的圆形岛屿,墓前是一座高高的牌坊,墓后还有两座凉亭,东西各一座,岛的周边由石栏围起,水中有芦苇靠着岛随风摇曳,岛上树木绿绿葱葱,春花斗艳绽放。牌坊的正面对着岸边的庙宇,牌坊跟前是一个八字形的小码头,两边都有石阶可以登岛。小周和小雯等人坐的船打头,我们的都跟在其后,他的船刚靠岸,他就一把拉着小雯奔上的小岛。这时一叶小舟飞快地朝小岛飘来,船上坐的正是他公司的一个员工,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我们大队的,他从另一边石阶登上了小岛,把手里两束玫瑰交到小周手里。我们的船缓缓地靠了上去,但是大家都忘了登岛,呆呆地看着岛上的几个人:“他们是想干啥?”

小雯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你这是干啥呀?这是坟墓耶。”

小周说:“是,但是墓是啥?墓是永恒。就算天下人都说,婚姻是爱的坟墓,那我也要跟你同穴而入,让爱永固,亲情永存。而且,这是谁的墓?这是陈妃娘娘的,她是因爱而殁,你知道吗?这里人千百年来一直对她是很敬重的,就是因为他们相爱千年。千百年了,不成魔即成仙,这里没有魔,她又是皇族贵人,那她就是仙神了,而她又是因爱而仙去,所以就该是爱神,因此,我想请爱神给我们祝福。”

这时,大家已基本知道了他们要干啥了,于是陆续登上了岛,围了上去,只是谁都没有发声,只听他俩的对话。

小周继续说:“我在爱神娘娘面前发誓,我要向他们一样,爱你到死,死了依然伴随你千年。让娘娘给我们作证,请皇上给我们赐婚,小雯,收了我吧!”说着,他单腿跪地,献上玫瑰。

这时,不知哪位小姑娘喊了一句:“小雯姐,收了他吧!”

于是大伙一起跟着鼓掌欢呼:“小雯,收了他吧!”

在大家热烈的起哄中,小雯收下了他的玫瑰,小周顺势给她戴上了订婚戒指。

接过花的小雯好奇地问:“为啥是两束?”

小周说:“一束给你,一束我们一起敬娘娘。”

接着,他俩恭恭敬敬地向娘娘鞠了一个躬,献上了一束玫瑰。

另一束玫瑰小雯随手向天上一抛,哇~,这束居然没有用绳索住,这一抛,成了天女散花,花瓣花枝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大家的头上身上。

离开岛的时候,船娘说:“这可能是千年来娘娘最喜庆的一天了。”

而我兄弟坐在我身边说:“好久没有划船了,坐在这样的木船上,让我想起了村里的那个湖,和小四一起在湖上打渔,或者坐在船上观赏湖景。”

我正想说什么,他却走到了船尾,跟船娘说:“让我来划吧。”

船娘问他:“你会划?”

他说:“当然了,我从小就在湖上打渔来着的。”

于是,他接过船娘手里的橹,平稳地摇着橹划起了船。船从五保湖回到古街的河道上,穿过一座座石桥,向街中心游船的终点码头游去。船娘说:“这我不是没事了?”

他说:“你就给我们唱支歌吧。”

船娘问:“想听啥歌?”

他说:“那个……,就唱《弯弯的月亮》吧”。

就这样,坐在沿河茶楼或餐馆里的人们,都听到了这支歌从窗前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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