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说法不足以说服我。”向九尘放下手里的剑：“但是杀了你也没有意义，你是归来客，一小时后还会回来，既然墨小雨愿意帮你，给你一句忠告，磨刀堂是一群杀人越货无恶不做之徒，不论谁和磨刀堂扯上关系，我向某必杀之而后快。”

所以大哥你从刚刚到现在做的事情有逻辑吗?最开始还夸我是个可靠之人，一看到我对磨刀堂产生兴趣你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磨刀堂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磨刀堂的纹章那样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原因？

“姓向的你真是发了神经了。”看到向九尘的那股杀气下去了，墨小雨重新坐回座位上，自己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上一杯：“新人都喜欢问东问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提磨刀堂你就和疯了一样，我认识的向九尘可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士。”

“对，我不是什么正义之士，我是个有仇必报的恶人。”

“怎么？磨刀堂得罪到你头上了？你又没结婚，也没孩子。杀妻弑子的事迹总不能发生在你身上吧？”也不知道墨小雨是不明事理还是装傻充愣，这样的话也能从她嘴里说出。

“一个月前，我三师兄李芝龙下山访友，自此失去踪迹。前日，在西山山涧中，巡山弟子发现了三师兄的尸体，三师兄他一生为人和善，修善道，日行一善。这样的人，最后却横死荒野。此仇我若不报，枉我三师兄对我的恩情。”

墨小雨知道，向九尘的这位三师兄李芝龙，说是向九尘的师兄，但向九尘的一身本事，全是这李芝龙代师授艺所得。李芝龙对于向九尘来说，其实就是他的师傅。

弑师之仇，怎能不恨？

“哎......”墨小雨长出一口气，站起身子，双手合捧酒杯，毕恭毕敬的将杯中美酒，洒落地下。

向九尘，看着墨小雨的举动，静静的站着。

陈默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念头翻动，他突然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虚拟社会。从前的他，曾经进入过无数个模拟虚拟社会，他拿着霰弹枪，在战友的掩护下冲进敌军战壕，面对面用号称“战壕杀手”的霰弹枪把那些会动的目标轰成一堆烂肉；他手持薄刃，悄无声息的潜入，无声放倒一个又一个障碍；他透过高倍瞄准镜，看着被套进红圈的目标变成一团血雾。

这里，只用了四个小时，他迷茫了。明明只是个虚拟npc，他也有自己的仇恨和愤怒，烦恼和快乐。之前那些他们，也是这样的吗？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有一个什么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吗？

墨小雨向自己看过来了，陈默看到墨小雨和自己对上眼，仿佛一瞬间墨小雨看透了自己，明显大大咧咧的姑娘此刻却显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你也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江湖，我的江湖。”

“江湖？”陈默没有在脑子里想些白烂话，因为向九尘的仇恨，他对自己长久以来对npc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时间点点滴滴，向九尘抱剑远眺湖面，墨小雨自斟自饮，陈默低头不语。亭外鸟鸣四起，黄昏将至，百鸟欲归巢。

“前辈”陈默抬头，说出一个在他记忆中被封存已久的称呼，他从石凳上站起，左手成掌虚放身前，右手握拳拳背轻放在左手掌心，行了一个独特的抱拳礼：“我此来本意是想加入武当山门，实因初来乍到，不明方向。”

墨小雨看着陈默行的拳礼，双眼一亮。

“在这，晚辈陈默有两事相告，其一，多谢向长老指点迷津。”说到这，陈默一顿。

墨小雨转脸看着向九尘：“姓向的，你那一剑不是清风剑法吗？我记得清风剑法是御气化剑，应该打不出内伤吧？你把这个人打傻了？”

向九尘盯着陈默的拳礼，陷入沉思。

“其二，赵堡太极拳第三十七代传人冯思源向前辈请教！”夕阳西下，陈默双腿微张，抱拳拱手，衣衫无风自动。

江湖，他只听爷爷说过，江湖中，有侠肝义胆，也有阴谋阳谋，有义气千秋，也有众叛亲离。“不论是什么人，总有英雄惜英雄，在那时候的江湖上，没有什么朋友，是一场切磋交不到的，要是有一天你走出去了，遇到江湖之人，这几句话你一定用得上的.......”老爷子，你可千万别坑我，孙子我有感而发，把你教我的全拉出来了，要是被别人吐了一脸，我就自杀消除羞耻的记忆！

半分钟，向九尘不语，陈默不敢抬头，俩人就这么尴尬的站着，中间，仿佛有一片落叶从两人之间随风而过，场面极度尴尬。

“哎呀我去，小伙子你可以，进游戏第一件事就是和我们向长老pk？”终于，墨小雨大咧咧的声音解了尴尬的气氛：“我挺你，姓向的，不，向长老，一个初入江湖的小辈突然报名报姓的向你提出pk申请，放我这我是不能忍，上上上！”墨小雨毅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阶段。冲着向九尘喊完话，墨小雨又冲着陈默说：“不是我不看好你，你知道我们向长老pk的胜率吗？洛阳比武台四十六连胜，恶人谷比武台十九连胜，苏州生死擂，一共打了七场，结局你懂的。”

姑娘你这么聊天有点狗腿了你知道吗？我也是一时冲动啊，爷爷说过，这种后辈向前辈的请教前辈一定会很放水，来个不输不赢，或者略胜一招，借此来夸奖一下后辈很有前途啊什么的，多多努力多来玩之类的，毕竟习武之人都是寂寞的。恩，爷爷当时是这么说的。等等，这个江湖毕竟是一场游戏，里面每个人都是习武之人，寂寞个啥啊？不会和爷爷说的不一样吧？这人不会认为我是玩家一小时后还能回来游戏，就对我痛下杀手吧？

“恩，别端着了，这凉亭太窄，咱们去外面宽阔一点的地方去比武吧。”向九尘示意陈默先走。

“好，前辈我在那边草坪上等你。”陈默转身，心里想道，千万要像爷爷说的那样，你可千万别下死手啊，还有人在等着我。

“喂。”向九尘看着陈默走出去的背影，轻声叫住墨小雨：“小雨，你跟我说过你是生活在什么年间？”

墨小雨没好气的说：“是2511年，怎么了？”

“没事没事，师祖的太极拳一直传到那么久之后了吗？天佑武当啊。”向九尘轻笑道。

“喂喂喂，你不会放水吧？”

“喂！那是你朋友吧？”

“点水之交而已，别客气，往死里打。”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