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之后突然就没了动静，苏禾发消息过去，问他怎么和家里交代的，却都如石沉大海，空无回响。

苏禾想了想，他不是那种会突然不理人的性子，现在这样，是说明结束了吗？可这样仓促收尾，让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似乎明天起来，他又会笑着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期待中的长假变得漫长而无从消耗，苏禾干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彻底关了手机，不停在醒醒睡睡的循环中穿梭反复，渴了就起来喝杯凉水，饿了就随手拈块饼干啃啃，而后继续缩回被窝昏睡。

不知白昼，不知将夜。

她很想就这么一直缩在窠臼里，不去理会那些必须面对却也无从面对的问题。

直到某一天下午，窗帘被人哗啦啦扯开，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缓缓爬到她床前，她艰难地睁开眼，感受到清冽而有温度的风肆无忌惮地穿透纱窗，拂过她的脸颊。

似乎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混沌的梦境，睁开眼，又重回人间。

温暖喧嚣，重重烟火气。

虽然不冷，苏禾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看到居高临下站着的季心妍，生动伶俐的小脸皱着，如墨的黑眸惊鹿般打量着她凌乱的房间以及她乱七八糟的睡衣，颤抖着问，“苏禾，你被人强……奸了？”

苏禾愣了下，没想到自己看起来已经惨到这种地步，她快速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和打结的长发，答非所问，“你怎么回来了？”

几天没说话，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这一点更加重了季心妍的怀疑。

季心妍戏精附体般，一屁股跌坐在她身边，伸手拖着她瘦到尖巧的下巴，语气几近哽咽，“老苏，有什么困难的，咱们一起度过……”

“你戏有点多了。”苏禾拍掉她的手，也顺便打断了她营造出的悲剧情境，季心妍伸手在空气中划拉了下，恢复了正常腔调，“按说，你现在不该在苏梅岛么？怎么还没走？”

“婚都结不成了，还往哪走？”

苏禾叹了口气，用一分钟将自己登记当天发生的事简单给她叙述了下，季心妍听完以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以前是骗子？”

苏禾嘴角抿了下，也不知道是自己叙事能力有问题，还是她理解能力有问题，感觉说了一通完全鸡同鸭讲，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描述一遍，索性就由着季心妍自己去想吧。

季心妍在她床边坐了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想通，反正之后她倏地起身，扯着苏禾的胳膊把她拉起来，“行了老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你不洗脸不化妆躺在床上浪费时间的理由，你现在起床给我收拾干净，然后该干嘛干嘛！”

***

夜里十点，苏禾默默坐在某高档娱乐会所包厢的角落里，不记得第几次对着过来邀请她一起玩的男人摇摇头，男人似乎不太甘心，又问了一遍，苏禾明确表示拒绝后，他才不甘不愿地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苏禾松了口气，多亏这是季心妍攒的局，没人会给她难堪。

周围再次清净起来，她继续缩进沙发里，看着巨大屏幕上跳转的画面，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不时闪过的霓虹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偌大的包厢被音乐声灌满，对面墙上的大屏幕电视晃到她眼花，只是昏暗的光线让她自始至终都没看清季心妍人在哪。

虽然看不清，但苏禾知道，她一定在人群中心，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簇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