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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悟》第九章 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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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笑开大了!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失神的时候看到史明杰流着哈喇子,一个箭步直射过去,照着他胡子拉碴的肥脸就是一脚。

在他杀猪一样惨嚎的时候,我又仔细查看了一圈,不管看到的如何,我还是无法相信丢人了。窗外的护栏还在,防盗门紧闭,他们是飞出去的吗?我一看时间,1:45,他们又是什么时候丢的呢?

史明杰的嚎叫惊醒了刘志斌,刘志斌的反应比史明杰还大,他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我”了半天后,看明白情况,用惊愕的表情看着我,“人呢?”

“没了。”这就是我能和他解释的。

“达子呢?”他的双眼深红。

“应该是一起走的。”

“应该?”警察的身份让他立即抓住了重点,猛地冲向窗户边,一把拽开已经被风吹成麻绳的窗帘,晃悠两下护栏没晃动,又疯了一样跑去踹门,无果后猛地回头问我,“从哪走的?”

我没回答,也实在搞不清状况。于是走到门边去查看,保险扳不动,把手也压不下去,明显被做了手脚。

刘志斌凶神恶煞地盯了我一阵,见我只是无奈耸肩,他牙齿咬的咯咯响,着急忙慌掏出手机,像拿了条活鱼一样拨打了求救电话,语无伦次地吼了下他自己都拿不准的状况,让人全部赶去黑灵潭。

“又停电了啊?”史明杰终于放下了搓掉一半络腮胡子的手,细声问。

我眉头都要皱出血来了,直言不讳地说:“不知道,我突然惊醒,人就都没了。”

刘志斌也看到了时间,表情突变,猛地冲向我,“你特么睡着了!”

史明杰反应挺快,一下将他死死抱住,他无法挣脱,只得歇斯底里地叫骂着,说要是何达出事,就让我陪葬。

我也恨不得让他捶我两拳,也好让心里舒坦一下,就两个小时都没熬下来,实在说不过去。可我心里更加不解,我只是昏睡了一会儿,这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人是如何离开的?为什么我们三个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更奇怪的是何达,他为什么也消失了呢?躺床上的消失还说得过去,难道何达也会被溺死?我睡着的时候他是站着的,不论是突然停电,还是出现什么诡异的情况,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叫醒我们。难道真的是鬼,鬼将他迷惑后,将他和患者一起带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遭了!

“我就不该让他来!”刘志斌挣脱后,并没冲向我,而是瞪着三只眼在房间内踱步,手指捏得嘎嘎响,显然十分着急。

史明杰也是魂不守舍,双眼四顾,不知道是害怕刘志斌再发飙,还是害怕那鬼突然出现把他也带走。

这时候门外传来试探性问话,刘志斌马上冲了过去,对着猫眼扯着嗓子大喊,让他们尽快把门拆掉,于是门外便响起了“嘶嘶”的气焊声。

闻着金属燃烧的味道,看着刘志斌用拳头捶墙,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我始终想不明白,神出鬼没是用来形容神和鬼,就算鬼能穿墙,何达他们可都有血有肉,他们怎么出去的呢?要是能从这闷罐子出去,刘志斌也不至于在门边挠墙了。

“你什么时候睡着的?”刘志斌突然问我,话里充满斥责之意。

我没太计较,猜想他是想判断一下两人消失的时间,就仔细回忆一下,却发现脑子里根本没有准确时间。“大概12点多一点。”

“你……”他欲言又止,用指甲扣着额头红痣,“你仔细想想,什么时候还是清醒的。”

“11:55。”我进入梦乡之前一直盯着摆钟,这问题倒是不难。

“就五分钟!”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来干嘛的!五分钟你都扛不住!!!”

我一时语塞,却忽然想到,12点是个节点,过了12点就到明天了。我只是错过了这五分钟,如果我再坚持五分钟,又会发生什么呢?我也会消失吧?

今天的怪事太多,我潜意识似乎已经相信了有鬼,可越是这样乱想,脑子也就更不灵光了。意识到此,我对刘志斌说:“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我们好好分析一下,要是我的责任,我……”

“你怎么?赔命嘛?你死达子能活吗?”刘志斌像是个疯子,幸亏史明杰身体壮实,不然还真不一定拉得住他。

我见这货油盐不进,也恼了,“麻了隔壁的!你怎么知道他死了?你杀的?!”

“就是,就是,我们先别打,他们只是离开了房间,不一定就出事了。先想想到底怎么回事,也许就能找到他们。”史明杰喘着粗气,额头都出现了汗水,还是死死抱着刘志斌不放。

听了他的话,刘志斌五官扭曲,浑身一软,要不是史明杰,他保准会瘫在了地上,几乎快要哭了出来。“我就不该让他来!”

再次听到这话,我突然察觉了一丝异常。“他是主动请缨?”

刘志斌一愣,神情恶略地说:“是,怎么了?”

“一切事情都是他安排的?”我继续发问。

“你怀疑他……”

“事情诡异,但我始终没看到鬼。”

“那是因为你睡着了!”

“你也睡了。”

“我是睡了,但每组睡两小时……”

“这也是何达安排的。”见他脸上闪出动容之色,我继续敲打,“对事不对人,我没喝酒的情况下睡眠很轻,有点动静就能听到,可我却昏睡了一个多小时,还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我想你的职业应该有个好习惯,睡得不会太死,可你也什么都没听到,对吧。”

话说到这里,不仅刘志斌陷入了深思,就连史明杰眼神都是忧郁的。

一顿的工夫,我忽然发现室内还少了东西。“我们的晚饭有问题。”

“唉,饭盒没了!”史明杰也开始推脱。

“风不可能把餐盒都刮走,因为我的只动了两嘴。”我轻轻舒了口气,心说总算为失职找到了借口,随即坐在了沙发上。“听说过鬼勾魂,没听说过勾饭盒的,难道奈何桥很远,还得自带干粮不成?我没去过那里,或许很远,必须带点干粮,但史明杰的饭盒是空的,有必要带走吗?除非这鬼死前是干保洁的。”

“你怀疑是达子搞得鬼。”刘志斌眉头大皱,显然还是不肯相信。

“我不知道,事情都是你和他策划的。我只是个局外人,本来是想找份工作,被你们强拉进迷局的。你调查过我,史明杰的想必你也会认真分析,你要是觉得我们有问题,估计也不会让我们留在这。”

“不可能!达子师父就是死在西山事件上,他把自己困在房间6年多,憋得像疯子一样,就想把这案子破了。这事情的确都是他布置的,可他给我看过详细的书面分析,有十几万字……”

“不然你也不会相信他。”何达给我的印象不错,我再听下去想法肯定会改变,所以我赶紧打断刘志斌的话,“他师父的死我们暂且不说,就说今天我看到的。你把我拉进来后,是他劝我留下的,饭是他叫人准备的,窗子玻璃突然碎掉我没看清,但断电后,只有他在病床附近,那种情况下,我记得我吓得根本没敢动,史明杰都快趴地下了,你也愣磕站着,就算他胆子大?他怎么摸黑走过去的?”

见两人都不言语,我继续说:“房门钥匙他拿着,手铐的钥匙也在他口袋,如果他出不去,任何人都出不去。”

“不可能。”刘志斌脑子里可能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他脑子乱是他的事,但该说的我还得说。“夏阿强之前来到过我面前,把咱们都吓傻了,但你应该有印象,那些约束带是呈解开状的。这足以证明他不是鬼,他有血有肉,所以他不是一抖身就能自由,他需要别人帮助。”我没再继续往下说。再往下就是窗子和防盗门,矛盾就来了。

“不可能,是鬼,一定是有鬼。”刘志斌突然冲向防盗门,疯了一样用拳头砸着,同时向外大吼,让外面的人加快速度。

这时候史明杰凑到我耳边,安慰着说:“听你一说,他好像真请了个妖孽来,估计是监守自盗。”虽然他比喻有些粗糙,不过这话给我缓解了不少心理压力。

其实,我心中也觉得何达不是那样的人,可这是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不然我就得放弃二十多年的认知,以后有了孩子也别花钱上学了,直接报个捉鬼班吧。

气焊师傅一直没停手,几分钟后听到“咣啷”一声,栅栏算得彻底被拆掉了。之后“嘶嘶”声继续,他又开始破拆防盗门,这不比钢筋焊的栅栏,锁眼融化后,门还是打不开,焊枪又开始上上下下寻找门舌头。

从门扇漏洞后,浓烟便钻进了房间,开始在屋顶堆积。起初问题不大,后来风雨骤停,免费的抽风机不工作,浓烟就开始泛滥了。熔炉气味里掺杂烧漆味道,吸两口就要死人的。也不知道刘志斌与何达到底什么交情,屋里毒烟雾缭绕,我和史明杰几乎要趴地下了,可他却一直站在门口督促焊工师傅,喊得嗓子都哑了。

“瞎指挥,合页拆掉,门扇不就能打开了。”史明杰捂着嘴跟我小声嘟哝。

“不行,这不是老款的防盗门。”我咳嗽了两声,继续说:“不仅侧面有门舌头,上下都有,差一个也打不开。”

“啊……要不何达把着钥匙,就不想让咱出去。”

“你也觉得是他?”我想看他的表情,却被浓烟熏得流出了眼泪。

“不是他,难道是我啊?”

“那可说不准,虽然你表面很憨厚,骨头里却装满了油。说实在的,你穿着白大褂……也不像医生。“

“你也不像。脸皮白嫩却那么多伤疤,一进门的时候,我都以为你是黑社会的,跟警察都敢叫板。”

“废话!我又不该他的。”

我们闲聊,无非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突然“哐嘡”一声响,我扭头一看,防盗门终于被刘志斌踹开了。

焊工师傅躲避不及,像苍蝇一样被门扇拍在楼道里。责任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不顾地上的人惨叫,转眼就消失了。

我和史明杰也呛得不行了,急忙冲了出去,把焊工师傅解救之后,还得帮刘志斌道歉。

焊工只是被门扇压了一下,并未受伤。就是气得不轻,破口大骂了许久,干完活也没歇一歇,甚至连焊帽子都没摘,就开始收拾家伙事。

这时候史明杰扭头看向我,“我们怎么办?”

我心里也在打鼓。“这地方诡异,待着不舒服。”

“那去哪?黑灵潭我可不去,那地方肯定更吓人!”

我见他脸色全是畏惧之色,想了一下说:“先回b区吧,要是那梁师傅肯放我们出去,就去a区歇歇。这事还没完……”

“可不敢这么说!我一直都是听从命令行事的,你睡着的事情可跟我没关系。”这家伙明显在担心他的一万二,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跟我划清了界限。

“我也没说跟你有关啊。”说着我扭头自顾自就走。

“唉,我不是那意思,你等等我,你去哪啊?”

我头都没回,“黑灵潭,跟鬼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人要回来,要不我工作就丢了。”

“人要是要不回来……你说,他们会辞掉我吗?”他追上来,气喘吁吁地问我。

“你不傻吧。”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凝重地说:“没有一万二,他们是把咱俩骗来的,就用这一宿!”

“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跟你在确认一下。”他抓了抓头,失望地说:“那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天亮吧,这地方我多一秒都不想待了。”

我没理他,他是个非常实际的人,若一万二还在,估计让他跳黑灵潭他都干。

回去的路非常顺利,我们很快就到了疗养院前的空场。一辆吉普车远光灯从敞开的大门直射到疗养院外,排气管“突突”冒着黑烟,几件“白大褂”正在上车,似乎要赶往黑灵潭。

“赶紧的!”一个o型腿的老者向我和史明杰招手。

我一愣神,史明杰猛地跑了过去,同时喊道:“苟院长啊,这半宿可吓死我了!”

“行啦,找人要紧。”苟大山说完又像向我挥拳头,“赶紧的啊!你……”

“他叫林子。”史明杰上车前提示说,并朝我使眼色。

刚蒸发两个了,这夜黑风高的,好不容易出了火坑,再跳个深潭,开什么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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