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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鹤行》五六、珠淋檐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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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水流湍急,枯木转眼便致。林逸看准时机,抓住了枯木,然后伏在枯木之上。这样只需抓紧了木头,便不用再担心沉入水底。

有了枯木的依仗,林逸顺流而下,倒不用费太大的力气。这样便有时间去寻找萧水。他不断望着四周的水面,除了一波又一波的水浪,什么也没有发现。

林逸已经漂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了,依旧没有找到萧水的身影。心中暗道:“师姐不会已经脱险上岸了吧。那我这样做就毫无意义了。”可是他又担心萧水并未脱离危险,还在这江河之中。

“如果她已经脱险,却没见到自己。她岂不是要来担心我。”林逸又不禁这样想到。犹豫之中,林逸也在想脱身之法。毕竟这样漂下去也不是办法。

又过了一会儿,林逸发现前方水面似乎浮出来一个身影。他正向确认那是不是萧水,却又猛地发现河水在伸出去一截后,突然不见了。接着是巨大的水流声,波涛声,漫天巨响,没入他耳。

林逸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见前面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随即自己也来到水流突然消失的地方。

一条二三十丈高的瀑布赫然出现在眼前,白色水帘笔直地垂下,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未及惊讶,林逸已经被冲出水面,在微微滑过一段距离后,摔向下方的水面。全身浮空,对林逸来说也是第一次体验。他在一开始的巨骇和兴奋之后,不断抚平自己的心绪。好在下方也是数丈深的河水,若是那无比坚硬的岩石,那般结果不堪设想。

在距离水面的过程中,林逸发现了先前从瀑布坠落的那个身影,正是萧水。前者似乎没有了意识,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林逸暗道一声“不好”,在入水后拼命地向萧水游去。怎奈水流太快,林逸即使奋尽全力,也在距离落水处几十丈远的地方抓住萧水的手臂。

果然如林逸所料,萧水已经失去了意识。若不是水流快,她很可能会直接沉入水底。林逸将她抱上岸,连叫数声未得应,好在一探之下气息尚在。

一时之间,林逸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计较,便准备先带着萧水去附近镇上求医。他抱起萧水,看了一眼那一帘如幕的瀑布。此般壮阔景致,也算得上奇观了。不过林逸此刻却无心欣赏,得极速赶路了。

沿着河岸,林逸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市镇。谁料走了一里多,依旧没有半点人烟的痕迹。他不由得换了条路。怀中的萧水依旧未醒。林逸看着她那美丽绝尘的容颜,此刻挂着水珠,略显苍白。心中不免又焦急了几分。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林逸抱着萧水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城镇。反而迎来了一场大雨。雨来势甚急,骤然而落。令人防不胜防。雨水如注,不断倾泻下来,浇在林逸和萧水的身上,两人本身就已经湿透,此刻又被雨水不断侵蚀。

“这样下去她可经受不住了。”林逸不敢再抱着她去找市镇,得先找避雨的地方。

万分危急中,林逸终于找到一间破旧的山神庙。庙门已经损坏,屋中也没有半点香火的痕迹。看样子已经废弃了很多年,连山神像也不知遗落在什么地方。不过,这庙虽破,好歹也能遮住这风雨。

林逸将萧水放在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然后便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看外边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现在两人衣衫尽湿,最好的办法是赶紧重新换一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不能这样,那最好的办法就是生火将衣服烘干,同时也可以取暖。对,得赶紧生出一团火。

林逸在房中找了一些干木块和碎布片。不过身边却没有什么点火之物,就算有也已经湿透了,根本不能用。现今已是秋冬交替之时,天凉气寒。外面大雨一直下着,若是没有火,萧水的情况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无奈之下,林逸只得用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他用一根细长的木块钻了半天,倒也钻出了不少木屑,但就是点不着。一连数次,林逸都没有成功。不过,并没有放弃。在看了萧水一眼之后,又开始继续钻木取火了。

第五次,已经是第五次了。林逸依旧没能点着。他知道急不得,但现在也慢不得呀。多次失败过后,林逸也大致清楚了原因。很可能是这种木头根本不适合钻木取火,而且身边也没有极易点着的干草一类的引火物。

“用,用……内力……”

虽然是极低的声音,林逸还是立马便发觉了。急忙跑到萧水身边,道:“师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我,没事。你用内力,用内力,把火逼出来。”萧水勉强一笑,然后缓缓说道。

林逸心道:“原来还有这种办法。”忙道:“我试一试。”

他又来道木堆旁,将方才那些木屑和布片方放在一起。然后双掌对上,开始以内力逼火。运功发劲,内力所致,林逸周身散发出一股热气,仿佛要将衣衫上的谁蒸发。然而,运功了半天,也没有点着火。

“集中精神,要把内力用在一个点上。”萧水又道。她的声音又低又慢,显是极度虚弱。

林逸静下心来,依言而行。未过多久,火苗便从木屑中蹿出来了。林逸放上那些干木块,火终于是生起来了。

林逸将萧水扶到火堆边上,好让她身子尽快暖起来。

“师弟,帮我一下。把我这件外衣脱了。”萧水忽然道。

林逸蓦然一惊,双手险些松开。随后他便不知所措,双手停在萧水的肩上,没有松开也没有拿去。

大雨未歇,水珠顺着屋檐流下来,形成了一道雨帘。

萧水转过头来看着林逸,问道:“怎么了?”

林逸面色一紧,道:“这,这……”

“你怎么了?师弟。”隔了半晌,萧水又道:“我的身体,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她面色苍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平淡而缓慢。

林逸不语,依言将萧水的外衣一一脱去,只留下件薄薄的内衣。其时这件内衣也已经湿了,萧水曼妙玲珑的娇躯几乎完全呈现在林逸眼前。不过,林逸却不敢多看,拿着衣衫低着头。

萧水双臂缩到胸前,缓缓坐在了火堆边。林逸也在旁边坐下,一言不发。

外面天色暗下来了,大雨不歇,看来今晚两人得在这破庙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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