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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勃尔多格游记》第十三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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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百步,苏子停下脚步,双手上的火焰跳动得越来越快。他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团模糊的身影。

苏子心想:“看这壮硕的身形,不像是郑家的人,应当不足为惧。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看着那团人影越走越近,苏子喊道:“来者何人?速速停下!”

听到这声音,那人先是一顿,随后也瓮声瓮气地喊道:“你是谁,我怎么看不到你?”

苏子道:“少废话,快点报上名来,我或许能留你一条性命。”

这当然是假话,在兰都王庭之争中没有人会如此仁慈。在苏子看来,任何人都可能是自己一方问鼎冠军的阻力,因此任何参赛者都没有活着的必要。

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俺是西城的邱大富。你,你是谁?”

“邱大富。”苏子在心里反复回忆着这个名字,终于找到了一个匹配的对象。

苏子道:“可是西城卖粮食的邱家?”

邱大富道:“正是。你也认识俺?”

苏子道:“那是自然,邱家可是西城首富,何人不知。怎么,钱赚够了,也想当当皇帝老儿,掺和政治了?”

邱大富道:“啥政治不政治的,俺也不懂。俺爹就是想让我来混个脸熟,好给我们家光宗耀祖。至于当皇帝,反正我也没啥希望,能平平安安地回去就好了。你叫啥名儿啊?”

苏子心想:“这邱大富,当真是一个憨人。早就听闻西城有个邱家,本是农户出身,不知怎地垄断了兰都的粮食交易,一夜暴富。看来这一家子都是傻子,常人怎会不知这王位之争的残酷。”

苏子再次打量起这个富贵人家的子弟。邱大富身着五彩斑斓的锦缎丝绸,头顶一个肥大的元宝帽子,脚上却是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粗布鞋。苏子心想:“真是富了口袋也富不了脑袋。”

苏子道:“临走前,你父亲可有将什么法宝托付与你吗?”

邱大富道:“法宝?俺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俺爹说,要是能多结交几个大人物就最好不过了。”

苏子道:“那你可知,你在轮回大厅得到了什么眷顾能力吗?”

邱大富道:“眷顾是啥?主持人叔叔一把俺送到大厅,俺就挨着墙睡着了。”

苏子道:“那……”

邱大富打断道:“哎呀,你都问了这么多了,烦不烦啊。俺和你又不熟,你也不像什么大人物。俺要走了,说不定还能碰上郑家学派未来的大当家呢。”

邱大富那肥硕的身影正要挪动,苏子右手平举,手掌张开,正对着邱大富。只见星星点点的火光从苏子手中飞离,在烟雾中形成一道火光系带,轻轻勾住邱大富的一条腿。

邱大富正要迈步走开,就轰然倒地。他哼哼唧唧地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扭头看向苏子。在乱声雾中,他只看到苏子手上的两团明晃晃的火焰,以及他眼中隐隐闪动的火光。

邱大富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俺!”

苏子冷冷地说道:“我可没说你能走了。我的问题还没结束呢。”

邱大富用力向后拉扯,但是那条火焰系带纹丝不动。

邱大富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快问,俺都快饿死了!”

苏子笑道:“回答完我的问题,说不定你就不会饿了。”

邱大富顿时两眼放光,充满期待地看着苏子,说道:“真的吗?那你就快问吧!不瞒你说,俺觉得俺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苏子微笑着,说道:“那你还记得主持人带你进来时说了什么吗?”

邱大富道:“只记得一点。他说,俺爹给了他一点小礼物,礼尚往来,所以他会把我送到比赛会场。”

苏子眯着眼睛,说道:“这样啊。想必你的父亲给了他不少钱吧。”

邱大富摇了摇肥大的脑袋,说道:“没有没有,俺爹一分钱也没有给他。俺爹说了,那些钱都是农民伯伯暂存在他这里的,俺们不能乱动。”

苏子道:“哦?那礼物是什么呢?”

邱大富老老实实道:“俺爹答应给他府上供应一年的优质粮食。这样,他们有好米好面吃,农民伯伯们也可以和我们一样赚大钱。”

苏子道:“原来如此。我且问你,你们一年卖大米可赚多少钱。”

邱大富道:“俺爹说过,能赚一百万。”

苏子道:“那么,你们一年给种稻米的农民多少钱呢?”

邱大富昂起脑袋,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二十万。”

苏子笑道:“那么剩下的钱呢?”

邱大富道:“这俺哪知道啊。账本都在俺爹手里管着呢。”

苏子继续笑道:“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邱大富一脸茫然,说道:“你知道?”

苏子轻挥左手,邱大富的身上立刻遍布着一层薄薄的金黄火焰。火焰缓缓地燃烧,虽然没有熊熊烈火的痛楚,却是慢慢地给予邱大富轻微的刺痛感。可是,邱大富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当即喊出声来。

“啊,你,你要干什么?好痛!”

苏子道:“现在你还不知道吗?”

邱大富道:“知道什么?”

苏子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剩下的钱,都用在你这身肥膘上了啊!”

邱大富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苏子道:“你当然听不懂。就凭你这智商,又没有法器护身,又没有别人帮衬,在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废物。而废物,就活该被烧成灰烬!”

邱大富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不,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就给多少。”

苏子道:“哼,你以为我和那些人是一路货色么!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筹码,是无数农民的性命啊!要不是粮食进价被你们压至最低,农民连本钱都收不回来,怎么会有那么多农民在城里游行闹事!”

邱大富的表皮已经烧尽,皮下的血肉清晰可见,宛如生物实验室里的一个模型。他继续哭喊着,喊声尖利刺耳,已是不能辨别字眼了。好在乱声雾隔绝了声音传播,没有人听到这杀猪似的惨叫。

苏子继续道:“我真希望你现在喊得能有那些可怜人的一半凄惨。你放心,等比赛结束了,我就亲自去灭了邱家,还他们一个公道!”

这时,他又想起了多格的劝告。但是,私仇易放,公仇难忍。

“肥猪就该被活活烤死!”苏子狠狠地甩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邱大富那静静燃烧着的骨骸。

苏子离开后不久,邱大富的尸体彻底燃尽。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邱大富死亡的地方升起一缕细长的青烟,盘旋直上,消失在天顶。

要是苏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并非他的火焰的效果。事实上,苏子的火焰本会将人的生命燃烧殆尽;但是,有一股力量压制了苏子的火焰,将邱大富的生命转化为这缕青烟,运输到了穹苍之上。

这股力量,远比苏子的法术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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