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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者》第40章 无奈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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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无波的三个月过去了,那一天到来了。

谁都不知道,薄南途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她心里的自责懊悔。

薄南途在店外见到灵祖飘忽而过的身影,追出去的时候,居然在公园附近遇到抢劫,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拿刀挟持一对母子,逼他们拿钱。

那位母亲看见薄南途,于是向她求救,可薄南途当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选择报警,挂断电话再没看那对母子一眼,然后就奋力追着灵祖的气息而去。

在面对灵祖时,她身体里的魔气爆发了,她终于失去控制,用突然长出来的指甲抓伤了两个路人,被魔气侵袭的人类,会变得不人不鬼,没了理智的她在疯狂中,亲眼看见灵祖杀了两个男人。

晕眩中,她听见他说“最好学会控制自己,否则你会堕入黑暗,再也翻不了身了。”

薄南途明知自己打不过灵祖,仍是不留余力拼命赌上一把,与灵祖开战,但灵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用蔑视的目光注视她一瞬后,故意将她引回刚才经过的公园。

公园河边的警车,围观的群众都在告诉薄南途出事了。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自觉想起那对母子,理智迅速回笼,她再顾不上消失在人群后的灵祖,立马翻过警戒线冲到护栏边看见惨绝人寰的一幕。红色的血丝在水中漂浮着,一个人的血居然有那么多,在冰冷的河中一直流一直流都没有流完,都是从那个母亲肚子里流出来的。

身边还有小孩的尸体。

听人说,那个男人没要到钱,发疯捅了母亲一刀,当时母亲没有断气,但是男人却为了解气,把她高高举起抛进河里,小孩子为了救母亲,于是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

直到过了半个多小时,警察才接到报案,于是过来打捞尸体。

薄南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冰凉的手脚,无一不在提醒她残酷的事实。如果她当时没有去追灵祖,而是救人,那对母子就不会死了,但她没有,无论是那两个被杀死的男人还是这对母子,她都救不了。

在后悔和自责中,她蓦地想起风苜蓿曾经说过,只要她有一天违反誓言,越过雷池伤人害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薄南途僵硬地扯开嘴角,一滴眼泪滚落下来。

“与其被风苜蓿杀死,还不如趁清醒的时候,把一切了结了。”她发誓般地自言自语着。“我宁愿和灵祖同归于尽。”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她的眼神完全变了。

天黑了,徘徊地街头的她,终于在酒吧门口等到那个抢劫犯,她将他当死猪一般拖进无人的地方杀了,然后把尸体扔在警察局门口。

薄北笙曾经在心里默默想过,也许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和某个男人组成一个家庭,因为她不相信世界上有矢志不渝的爱情。遇见楚夏,喜欢上楚夏,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她老是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再往前踏出一步,不敢跨越雷池。

但在这两年里,见证了这么多真挚的爱情后,她又害怕因为自己的不珍惜,而错过一段不该错过的爱情,无论如何都想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情感传达给楚夏,希望他能够知道,更渴望他也能喜欢她。

晚上辗转不能入眠,思来想去,被吵醒的薄南途,问了她好几次,她都害羞不好意思告诉薄南途,她在为什么事而烦心。

在思考了一晚上后,她决定主动告白。

于是第二天,听着她害羞的告白的楚夏,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她期待的目光,楚夏只听见自己嘴里说道:“抱歉,我喜欢的人是薄南途。”说完之后,他条件反射性地捂住嘴,没想到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了,顿时懊恼不已。

薄北笙听见楚夏爱的人不是她,情绪很是激动,嘴里不停说道:“为什么你爱的人会是南途,可是……可是她是怪物啊,你怎么可以……”她激动地语无伦次,也许说到后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怪物”俩字听着太刺耳了!

这句话让楚夏既生气,又觉得不可思议,真不敢相信薄北笙会说出这种话,她不是最疼爱妹妹的姐姐吗?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妹妹,难道她可以为了爱,连自己身边最亲的人都能用言语去伤害吗?

这样的薄北笙真令人失望!

楚夏愤怒地上前揪起她,朝她吼道:“如果她是怪物,那你是什么?你难道忘了,你是她的姐姐吗?!”

……

她无言以对,明白自己做出了失当的言行,第一时间不是道歉,而是气愤地打落楚夏牵制住她的手肘。她哭着从他身边跑向门口,又蓦然停下脚步。

薄南途站在门边望着她,脸色苍白憔悴,眼神空洞,整个人好像一触就会碎掉似的。她好像听到他们的话,又好像没听到,望着她的神情十分木然。她们姐妹这次没有像以往那般亲密地打招呼,一种无形的氛围,让她们都在回避对方。

薄北笙觉得自己很是难堪,一时气昏了头,不分对错就张口道:“楚夏,你有什么资格喜欢薄南途,你明明连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所以在我看来,你的喜欢太可笑了!”

薄南途神情僵硬地站在,眼神并没有与薄北笙交汇。最后薄南途往旁边移了两步让出一条路,薄北笙别过脸跑了出去。

楚夏想向她解释,说薄北笙不是故意的,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但是她又一次看穿我想说什么,憔悴地告诉我,她和薄北笙都需要冷静。

这件事对薄北笙来说,与我有关;但对薄南途来说,与我无关。

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

但是薄北笙的话,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心头,他没有参与薄南途过去的人生,没能了解她痛苦的来源,正是他们触摸不到的那堵屏障,他和她都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的两端。

回来听到楚夏的表白和薄北笙残忍的话语时,薄南途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薄北笙伤心地跑向她所站的门口,于是下意识让了让,只因为她在不久前杀了人,她怕薄北笙闻见她身上的血腥味,可是薄北笙没有发现。但是不管薄北笙究竟发没发现,她都已经成了薄北笙口中的怪物。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没有一丝血迹,原来连血液也冰冷的凝冻住了。

之前的所有,他们三个当局者都心知肚明,甚至旁观的明眼人也瞧得出两三分。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难堪是在所难免,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见面。

薄南途还没做好再见面的准备,所以为了暂时避开他们,于是找了个没人的公园,静静地坐在公园水池边。夜晚繁星如许,即使孤独也叫人心生宁静,外界的烦扰似乎都已烟消云散。

但是,她忘不了那段听到的对话。

就连自己的内心,都在强迫她正视隐藏的真实情感,心底的声音不断放大,告诉她,她喜欢楚夏,不要在逃避了。越是逃避越是痛苦,越是想去成全就越是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这些统统都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可如今,她不能选择楚夏。

甚至可以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被情感绊住,她还怎么能报仇雪恨呢?

所以暂且这样吧……

空荡荡的房子里,一丝暖意到感觉不到,薄北笙坐倒在沙发上,久久一言不发,因为没有人会听她说话。楚夏的那番责备,让她既委屈又惭愧,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门外突然有人按下门铃,她以为是楚夏或薄南途回来了,迟疑了片刻才去开门,谁知门外站的人却是安绪。安绪见她情绪低落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薄北笙将白天的事情过程都告诉了他。

安绪听见她说她向楚夏告白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默默守护居然还抵不上这一年的生活,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真的有了太多的变数,他居然不知道薄北笙对楚夏的心思。

还蠢到将这份隐晦的爱情当做友善。

他烦躁地对她说了几句重话,说她不顾及薄南途的感受,说的太伤人了。他起先只是出于私心地责备她,后来说着说着,变成替薄南途打抱不平,所以越说越激烈,甚至后来变成了训斥。

直到薄北笙终于受不了,她倔强地望着安绪,说道:“我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是我先说喜欢楚夏的,明明她都知道的,为什么还跟楚夏玩暧昧,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安绪听到这里,气得不能自已,激动地伸手打了她一巴掌。打完后,手心火辣的感觉和清脆的响声,仍没有散去。

这是安绪第一次打她,以往都是保护她的骑士,这次居然打了她?!

“我没错!”她憋屈的泪水迟迟不肯落下,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很丑,更不想承认错,承认了,就真的错了。

时间又不能回到过去,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来,那么认错又有什么用?!

薄北笙跑回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愧疚的安绪追过去,刚打开门缝,看见躲在被窝里咬紧牙关不想哭出声的薄北笙后,他没有将门打开,而是轻轻地关上房门,无声地退出,薄北笙此时需要沉浸的世界。

在沉寂的日子中,一段波谲云诡的日子悄然来临。

灵祖已经在人界现身了,他指使蓝池他们和她斗了这么多年,还以为要再过很久才会探查出他的下落,上次他出现很可能是故意的,不管是不是针对她设下的圈套,她都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可她若是过去找灵祖,那么这里她必然顾忌不上,想告诉薄北笙又怕她不想见自己,思虑一宿后,她找安绪聊了很久,然后从他家出来就回去收拾东西。

窗前,灯光亮起。

她在卧室里反复擦拭浮微剑,等薄北笙回来。门外有人几次徘徊,她都当做不知道。直到天渐亮,她知道薄北笙还是不肯回来,决定不再等下去,背上包正要踏出房门,一本书笨拙地从书架上抽出来,飞到她面前停下,又像是失去平稳重重落在地上,沾了许多灰。

没等他开口,薄南途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第二天,薄南途留下一封信离开了。

信是给薄北笙的。

上面写道:

北笙:

不用你说,我始终记得我和你不一样的事实,如果时光倒转回到过去,我没有被灵祖咬到的话,我一定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可以谈一场每个女生都向往的恋爱,我是这么殷切地期盼着。

但是现实总是将我的美梦打醒。

也许是我们的想法不同,你选择遗忘仇恨,而我选择背负仇恨,它实在太重了,从背上的那一天起,就势必要勒着脖子喘气。和楚夏相遇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在他身上看见了当年,那个在危险关头想救我的身影,似是而非,结果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北笙,其实你早就不需要我保护了,所以现在我不得不抛下你,是时候该一个人上路了。另外还有一句话,如果可以请你转达楚夏,看在我救了他这么多次的份上,帮忙照顾好小南,反正他在照顾那么多花花草草,应该不介意再多照顾一只动物吧。

落款南途

薄北笙见信后快要急疯了,幸好安绪在身边安慰她,后来安绪去找薄南途,再后来安绪回来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沉浸在失望里的他们,并没有看见安绪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没有薄南途的一年里,大家都变了许多,薄北笙从家里搬出去了。楚夏开始变得有些烦躁,经常睡不着,尤其是在夜里想起薄南途的时候,总会将房子里所有的灯开起,独自一个人到处游走,还会到天台上坐一两个小时。

直到他站在山崖上,用薄南途教他的方法将“红雨”尽可能地送向远方。

漫天的红雨洋洋洒洒,不知道薄南途有没有看见,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这是在告诉她,他在这里等她回来。

两个月前。

薄南途在远处的城市流浪时,蓝池、萧崅和尸灵恰巧也出现在那座城市,他们不期而遇。

这三人都是灵祖的手下,此时来到这里是奉了灵祖的命令,潜进一处偏远地区的废宅找寻一样东西。薄南途不想知道他们的任务,但为了尽快找出灵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攻击他们。却不知在她现身前,灵祖特意交代他们不许杀薄南途,薄南途那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们屡败下风叫苦不迭。

萧崅和尸灵出于各自不同的原因,不为难她,倒是蓝池因为不甘每次输给她,再加上楚夏的关系,自然不愿只躲不打,她心想,反正灵祖交代的是不许杀她,又没说不可以伤她,更何况一直被薄南途这样缠斗下去,对他们完成任务极为不利。

于是两边开始四天四夜无休止的拉锯战,对于蓝池的任意妄为,萧崅和尸灵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趁蓝池引走薄南途的时机,他们进入废宅疯狂搜寻东西。

直到第四天夜晚,两人都遍体鳞伤。月光洒在面前的草地上,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战战巍巍地,勉强站立在阴影中气喘吁吁,双眸深处都藏着虎的凶恶,互相瞪视着对方,不肯退让一步,随时会发难不惜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扑过去撕咬对方。

“薄南途,灵祖都决定放你一条生路,所以我劝你别再跟灵祖作对了。”

深秋,林中夜风猎猎作响,刮在脸上生疼,敞开的外套在风中,被吹得摇曳不休。薄南途双手紧握着浮微剑,嘴唇紧闭着,细看才发现她双眼瞳孔放大,眼神有些涣散,已到了穷途末路之境。若不是意念苦苦支撑,她怕是老早就两眼一闭倒地不省人事了。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硬声道:“我只想知道灵祖的下落。”

这摆明了就是说,告诉她灵祖的下落,她就不再纠缠了。

蓝池心里气得直跳脚,她暗呼,怎么以前看薄南途是个挺识趣的人啊!灵祖都放她一马了,她居然不知道珍惜机会还赶着上门送死?!怎么以前就没看出她这么死心眼啊?

也不知道萧崅他们找的怎么样了?再这样耽搁时间下去铁定会误了灵祖的大事。看样子,薄南途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既然如此就索性成全她吧!但愿出了事,楚夏不会怪她。

蓝池抬手拂去脸庞的汗珠,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沉声道:“灵祖就在……”

薄南途见蓝池终于愿意告诉她了,心里顿时一放松,正想听蓝池说出地点,哪想越是想听清楚就越听不清楚,耳边杂音繁冗不止,再接着视线也被黑暗剥夺,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蓝池略为吃惊的脸上。

其实蓝池感到有点吃惊,但更多的是气愤,薄南途这家伙跟自己打了这么久,一直不分胜负不说,还浪费她那么多时间,现在都决定成全她去送死了,结果倒好,话还没说完,人就昏了。

意识慢慢回笼来,薄南途听见身边,有人不停地来回走动,还有细碎的说话声,她握紧手中剑。张开眼看见蓝池和尸灵正在远处争吵,那在她身边的想必是萧崅了,放出意识探查后才得知这里是废宅里面,应该是蓝池把她带进来的。

萧崅在她身边坐下方便就近照顾,岂料刚一坐好,眼前的身影猛翻起身,一把寒冷锋利的剑架在他颈上。

萧崅无声地笑了笑,怕惊动尸灵他们,所以小声对她道:“你挟持我是没用的。”

薄南途撇撇嘴,想说她当然知道,不过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心里目前最大的疑惑:“灵祖派你们到这座废宅做什么?”

萧崅答非所问;“薄南途,你不觉得你在对付灵祖这件事上,太过执着了吗?我只想告诉你,灵祖不能死,否则你会后悔。”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知道,灵祖在对付一个极其棘手的人物,如果那人不死,整个天地都会毁灭。”

这件事就连蓝池和尸灵都不知道,这还是他无意在灵祖房门外偷听到的,他这会儿告诉薄南途,是希望她能从大局着想,不要再和灵祖为敌,另一方面也有私心,薄南途若是在执迷不悟,一再放过她的灵祖,说不定会选择先将她这块碍事的石头除去。

薄南途杏目一瞪,厉声问:“那人是谁?”

“不知道。”

薄南途怀疑这是萧崅编的谎话,其实根本没这么一个人,思及此,她气急了,手中施加上几分力道,剑锋划破他颈上的肌肤,一缕血丝现出来。“少给我转移话题,不说出灵祖的下落,你看我会不会杀了你!”

“随便你!”他口气不善地冲她吼道。

颈上割破皮肉的疼痛,让萧崅颇为恼怒,他感觉自己劝不了薄南途,索性放弃,甚至有点自暴自弃,想着薄南途爱怎么就怎样吧,想杀他就杀他,想杀灵祖就杀灵祖,反正他都没资格管她。

这声吼叫惊动了蓝池和尸灵,俩人停下争吵,转过脸看见这一幕倒没多吃惊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尸灵嘶哑难听的声音传来:“萧崅,你也太没用了,竟然被她抓住了。”桀桀的笑声虽小,却充斥在整个宅院,笑声回荡在每个角落无处不在,直钻进耳蜗里令薄南途难受至极。

薄南途受了伤,无法抵挡尸灵的诡笑声,双手甚至微微颤抖起来,眼看着手里的剑快要拿不稳了。

萧崅厌恶尸灵暗地攻击薄南途的卑鄙行径,当即喝道:“够了!”

“哼!”

尸灵不满地冷哼一声,瞪了萧崅一眼,扭头往里面走去。

蓝池走过来,“薄南途,好歹是我把你带进来的,没把你扔在外面喂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拜托你,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我也不想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薄南途冷冷看了一眼蓝池,收剑,抬脚向大门处走去。

突然,宅子剧烈晃动起来。他们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何事,脚下的地板渐渐裂开,随之接着塌落,萧崅先反应过来跳到安全地带,在薄南途和蓝池却掉下去之前紧紧抓住两人的手腕,这时尸灵跌跌撞撞从屋内跑出来,见他们落难,正要帮忙但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一起掉下去。

薄南途在掉下去前,一直被她藏在口袋里的玻璃瓶,跳出来掉在了地上,没有和她一起下去。

怨气鬼冲破瓶塞,在外面现身,他想拉薄南途但晚了一步。

“你就是藏在薄南途身上的那股怨气?”

尸灵虽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见十分肯定。他对死气和怨气十分敏感,从薄南途出现时他以为她身上藏着某样带怨气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小鬼。

怨气鬼被身后突然乍起的话语吓了一跳,忙转身防备地看着尸灵,尸灵眼中的精光告诉他,这次他完蛋了,对方看来不会放过他。

“你想怎样?”

“你知不知道对于尸灵来说,怨气是最美味的大餐,它能转化成养分成为尸灵的力量。”

“你想吃了我?”

“你说呢?”

于是,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向尸灵发难。可惜,他还能出招,甚至还没冲到尸灵面前,就被他炼化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他身形俱灭前的嘶吼里,充斥着他的不甘心。

四周呼吸的空气里,满是灰尘的气息,薄南途仍不住抬起手在面前的空中,虚晃地挥了挥。眼前是一个荒芜已久的地下花园,周围杂草丛生,腐烂的气味肆意混杂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这到底是什么宅子,为什么会在地下建这么大一座花园?

不远处,萧崅和蓝池的声音传来,他们在叫她的名字,看来是在找她。薄南途看着头顶上塌陷的大洞,正欲回应他们一起上去,却听见萧崅忽然对蓝池惊疑道:“东西会不会在这里啊?”

接着,蓝池又说:“很有可能,不如我们先找一下然后再上去。”

本来薄南途对他们找什么东西不感兴趣,突然想到东西是灵祖需要的难免不好奇,又担心会不会是灵祖用来害人,所以生出想在他们之前,找到东西偷偷拿走的念头。

萧崅和蓝池边找边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薄南途倒在地上装昏迷,等萧崅他们来将她摇醒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大大咧咧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找东西。蓝池没发现薄南途站的位置有些古怪,她身后有一个小小的土包,蓝池离薄南途太近,远远看了一眼那个小土包,觉得没什么可疑之处,就和萧崅去另一边找东西。

看见他们走远,薄南途才蹲下身去扒土包,其实她装昏迷之前就看见这个土包了,不过上面还压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她当机立断把石头踢到别处,让土包不那么显眼,果真骗过了蓝池他们。

她往下面挖了一米深,才终于看见东西的一角,然后她伏在地上把东西取出来,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子。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盒子里一团微弱的白光闪过,等白光散去,她定睛一看愣住了,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不可能啊?刚才不是有白光冒出来吗?

薄南途百思不得其解,把盒子收好,再把地上的洞重新填好,不等萧崅和蓝池就自己飞身上去。双脚刚落地,就被在一旁守候的尸灵,一掌劈在腰上,薄南途不想恋战,放出毒气,趁此机会脱身而去。

逃到安全处后,薄南途把怀里的盒子,朝山下一扔,做完这一举动,就昏倒在路中间。

尸灵三人回去向灵祖复明。

本以为没找到东西,灵祖会大发雷霆,岂料灵祖听完事情经过后,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确定薄南途没把东西拿走?”

“……属下不知。”蓝池迟疑道。

灵祖眯起双眸,“她当时也在花园里不是吗?”

“那属下去抓她。”

“不用了。”灵祖说道。“如果真是她拿走的也算是物归其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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