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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古墓萌妃有点毒》第八章:逍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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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近在咫尺了,雪千行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回望终南山,南山与夏空,气势两相高。艺满下山的这一天,大顺元年六月二十三日,是雪千行十六岁的生日。骄阳似火,碧空如洗,没有一丝纤云,空明清澈,宛如一汪碧绿的翡翠。

雪千行从兴庆宫东面的春明门,进入了古老苍凉的长安城。虽然长安城历经战火的洗礼,却依然不失雄伟壮阔。

雪千行要进入皇宫,利用皇帝名义,结束大凤朝的乱世。如何才能接近皇帝,实在理不出头绪。踟蹰间,一丝丝芬芳馥郁的香味飞入心中。雪千行抬眼望去,辋川酒肆出现在面前。辋川酒肆是一座三层楼阁,飞檐斗拱,八棱形状,一楼有八个小门,二楼三楼各有八扇窗户。据说世间只有四个人有资格上三楼饮酒。

辋川酒肆是长安城最闻名遐迩的酒肆,许多达官显贵不远千里到此,只为了品尝“辋川小样”这道名菜。大诗人王维创制了辋川二十景绘图,而且配诗二十首。一个叫梵正的尼姑,根据王维《辋川图》的景色,每道菜拼成其中的一景,用二十个碧玉盘,簇成山水形状,合起来称为“辋川小样”。

既然酒肆是达官显贵出入之地,雪千行或许可以找到进宫的捷径。想到这里,弹了弹身上的微尘,缓步进入了酒肆。

下山前,雪千行着意地装扮了一下,既不能失于浮华,又不能显得小家子气。一身月白长衫,腰中斜挎一柄长剑,紫水晶剑柄,高贵典雅,低调奢华。手里摇着一柄沉水香折扇,端的是俊逸潇洒,倜傥风流。

雪千行随手扔给酒保一个金叶子,“赏你的,劳烦为我找个雅静的位置。”

精明事故的酒保立刻眉开眼笑,“公子,二楼请。”

雪千行坐在窗边的一个雅座上,环顾周围的食客,大多是纨绔子弟,激不起雪千行些许兴趣。不过厅中央的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孩,颇是耐人注目。

她鬓发如云,半额鹅黄,黛绿长眉。蝶练裙小巧精致,凤绡衣光彩夺目。通身上下,虽然没有佩戴一件珠玉,任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她恬静地饮着酒,虽然不言不语,却自是春山脉脉,幽妍清倩。

须臾间,辋川小样陆陆续续地摆在檀香木桌子上。雪千行低头一看,真是秀色可餐。但见二十个碧玉盘子里,亭台楼榭掩映于青山绿水间,古朴优雅。山下云水交融,舟楫飘过。舟上三两人下棋饮酒,投壶流觞。

仔细瞧着,每一道菜自成一景:文杏馆、宫槐陌、临湖亭、柳浪、白石滩——真是山谷郁盘,云飞水动。

香气晕染,雪千行不忍心下箸。每道菜仔细品尝了一下,果真是唇齿留香,才知道每一道菜的食材。顾不及许多,雪千行大快朵颐起来。

忽然,女孩站起身来,莲步姗姗,往楼下走去,被酒保拦住了,“姑娘,请留步!”

“你拦我作甚?”小女孩的声音仿若翠鸟穿林,迷惑不解地看着酒保。

酒保笑道,“姑娘还没有给钱呢?”

女孩婉转轻盈道:“吃饭还要花钱吗,这是什么道理,休要聒噪,快把路给我让开。”

雪千行忍不住笑出声来,女孩要么是不食人间烟火,要么是装傻充愣。辋川酒肆是按照九宫八卦修成的,内含奇门遁甲之术,背景肯定不简单,还敢来这里吃白食,不要命了吗?

“莫说姑娘你,就是皇帝老儿来这吃饭也要给钱。”酒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从来不知道吃饭是要用钱的。再说了,我进来的时候,你也没有告诉我吃饭是要花钱的,你也没有问我有没有钱,总而言之,就是你的不是了。”女孩蹙着眉头说道,“多少钱?”

“不多,才一万枚开元通宝。”酒保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一枚钱也没有。”女孩认真地说道,“不如这样,我先回去,再打发人给你送钱来,可好?”

食客们哄堂大笑,纷纷侧目观看这一幕好戏。

“不行!”酒保阴冷着脸说道,“如果姑娘实在没有钱,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女孩兴致阑珊地笑道。

酒保一字一顿地说道,“留下你身上所有的东西,赤着身子从辋川酒肆里爬出去。”

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脱下衣服从酒肆里爬出去!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这似乎不可想象的事情,马上就要成为现实。

酒保扬了扬手,旁边立刻闪出两名黑衣壮汉,抓住了小女孩的香肩,就要动手脱她的衣服。

“且慢!”小女孩泪眼婆娑道,“有哪位哥哥肯借给我钱,我一定双倍奉还。”

没有人回答,毕竟这玉盘珍羞直万钱呢。更有一些落井下石之徒聒噪个不停。

“看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不如陪哥哥一晚,我出一万枚。”

“我出两万枚!”

“你俩都是银样镴枪头,都不要跟我争,我出三万枚。”

雪千行暗自揣度,绝不能让这小姑娘受此奇耻大辱。落入那些纨绔子弟之手,还不如赤着身子爬出去。

“我不愿意!”小姑娘怒冲冲地说道,“不如这样,哪位兄台可敢与我斗酒,如果我赢了,替我付酒资。如果我输了,任凭你随意处置,可好?”

那些纨绔子弟顿时失去了声响,与其冒着失去一万枚开元通宝的风险,还不如坐看一场好戏。

雪千行淡然一笑,“我来和你赌。”

女孩莞尔一笑,来到雪千行的桌前,抄起和田羊脂白玉酒壶,将四只碧玉蟠龙杯斟满,酒一倒下去,杯中雕刻的蟠龙飘若浮云地游动起来,她嫣然笑道,“兄台瞧清楚了,这是四面楚歌。”话音刚落,她右手伸出,水葱似的手指间夹住了四杯酒,玉腕轻扬,四道酒柱先后从杯中泻出,落入她的口中,无一滴酒珠溅出。

“好!”酒肆里爆发出一片掌声,看不出,女孩还真是有点门道。

雪千行二话不说,右手一伸,夹起四杯酒,抬手、翻腕、张嘴,四道酒柱落入了雪千行的口中,动作潇洒自如,也未曾有一滴酒溅出。雪千行戏谑道,“姑娘如果没有别的招数,恐怕你真要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女孩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她万万没想到雪千行也有如此高明的手法。她极力地保持冷静,斟满了六杯酒。她右手指尖捏住四只酒杯,在右手虎口处再放上一只酒杯,她手指成了一个斜度,五只酒杯的杯口紧密相连。

她左手拿起第六只杯子,凑到右手虎口处的酒杯边沿处,然后低下头,嘴唇低在第六只酒杯上。她香汗淋淋,唯恐溅出一滴酒。她开始吸气,小心地汲着杯中的酒。酒在杯中荡漾了几次,险些溅落出来,终于化作一条酒线流入她的口中。

酒由下而上倒流,第一只、第二只——六只酒杯都空了,没有一滴酒溅出!

女孩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这是六宫粉黛”,她笑吟吟道,“兄台,轮到你了。”

这女孩真不容小觑,然而雪千行有深湛的武功和术法,想难倒雪千行怕是不容易。雪千行斟满酒,抓起酒杯,只不过雪千行的速度更流畅,暗中运用内力,酒如飞练一般,全部落入雪千行的口中。雪千行抿了一下嘴唇,“姑娘,你输了。”

“怎么可能?”女孩喃喃地说道。

一缕悦耳的铃声传来,由远及近,断断续续,好像近在咫尺,又宛若远在天涯。

女孩紧蹙的眉毛随即舒展开来,咯咯笑道,“兄台赢了,但你能为我付酒资吗?”

“哦,如果我要是不答应呢?”雪千行打趣道。

“那你也走不了了。”女孩说罢,伸出纤纤素手,酒壶和六只酒杯都被她打翻在地。

饶是雪千行见过世面,也不禁为碧玉蟠龙杯和羊脂白玉壶的碎片而感到可惜,真是暴殄天物。雪千行回头冲酒保笑道,“结账,不过酒壶和酒杯是她弄碎的,怪不得我。”

“对不起,公子要赔偿酒壶和酒杯。”酒保冷冷地说道,“因为这是你桌子上的酒壶和酒杯。”

什么?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雪千行柳眉倒竖,杏眼圆翻,“你要这么说,我也犯不上和你讲道理了,我也没带钱。我不但不付钱,还要带她一起走!”

雪千行拉住女孩的手,飞窗而下,双脚刚一落地,就被八个黑衣大汉围了起来。雪千行面不改色,没有人能看清雪千行是如何出手的,弹指间,八个大汉被雪千行打倒在地。

“好!”女孩忍不住喝彩起来,可她话音刚落,二人立刻被三十多个武弁围了起来。一个头戴鹖冠的宦官赶上前来,鹖鸡之两翅分展左右,鹖头朝下,作俯冲之势,他身穿长袍,袍长及膝,面部白嫩没有胡须,他尖着嗓子说道:“神策军中尉副使刘朝恩在此,何人胆大妄为,敢来辋川酒肆滋事生非?”

雪千行暗自叫苦,下山前,师父曾愤恨地告诫过不要惹神策军,势力庞大的神策军由宦官控制,神策中尉杨忠贤更是权势滔天,当今的皇帝都是他册立的。不知为何,师父每每提及神策军,都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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