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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地狱的灵魂》第三章 红衣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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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钥匙扣上有两把钥匙,其中一把穿进白色大门的锁眼,旋转。

解剖室总体面积有四个教室那么大,四墙零散挂着有关人体的骨骼脏器图,中央位置是几架尸床,右边靠墙摆着一排摆放了各种器皿刀具的长桌,进门左手那面墙和正面墙壁接洽的地方就是通往地下储尸间的楼梯口。大家拐下楼梯,来到储尸间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前,周城健用钥匙扣上另一把钥匙将门打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像高压挤出的毒气一样涌入每个人的鼻孔。房雷几人经过简单调整马上就适应,石佛却被气味呛的反胃,踌躇不敢往前。

周城健回头看了一眼石佛:“是不是胃里有东西想要往外贡献?放松,控制呼吸,慢慢就适应了。”

储尸间里的温度比外面低,黑暗,开灯后才能看清。这一看,房雷几人兴奋减少了几许,这里并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神秘,倒像是博物馆里陈设。进门左边是一台正在工作的大型藏尸柜,藏尸柜对面最里靠墙设了一个两米多长的灌尸池,进门正对面和进门右边分别陈列着几排木柜,木柜上陈放着一罐罐内脏,大脑组织和人体残肢标本,其中有一罐是一颗长年被药水浸泡,发白的男性头颅。看着那颗头颅,石佛扛不住了,当场狂吐。周城健让于京平带石佛到楼上洗洗,然后指着灌尸池又指了指藏尸柜吩咐:“等下尸体抬进来先放到灌尸池灌输溶液,擦拭干净再放进藏尸柜。”

他们重新回到解剖室。

接下来的时间,华淑琴来电话通知周城健,说已经找了一个餐厅让他快点去,于京平骂骂咧咧的把储尸间里的呕吐物打扫干净,石佛在鼓励声中恢复过来,和大家一样戴上了橡皮手套站在解剖室的大门口等待。直到晚饭关口,马校长亲自负责押运的冷冻车才终于出现。

夏季的夜来得比较晚,五点半左右的天空中还有夕阳。如血的夕阳掩盖不了马校长一脸的兴奋,一下车他便得意地对周城健说:“搞到了,一共六具尸体同,都是新鲜尸源,而且还有一具是女尸。”

“连女尸都搞到了?”周城健也很兴奋。

马校长拍拍身上的灰尘:“不说了,这里交给你,我回公寓洗澡。”走了两步他转过头嘱咐:“女尸暂时别灌溶液,下星期给学生上解剖实践课用,省得他们老是反映没解剖过完整女尸。”

周城健和司机打开车厢,冷气冒出来,里面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六具白布掩盖的尸体,每具尸体都分别给固定在一架担架上。

周城健和司机负责把尸体拖到车厢边缘,四个男生负责抬运,江慧去储尸间负责扒尸体衣服,可她到底是女生,劲儿小,尸体都抬完了她才刚好扒掉第一具男尸的内裤,房雷几人恰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齐唰唰地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是不是很可爱?”于京平阴阳怪气。

大家立时捧腹,连刚恢复元气的石佛都卟嗤一声鼻涕泡笑出来了。周城健最后进来,看那么多尸体没扒,急说:“抓紧时间,天要黑了。”

房雷朝众人挥手说:“别开玩笑了,剩下的我们每人脱一具。”

石佛鼓起勇气也准备动手,手还没接触到尸体,突听房雷一声惊呼。大家望向房雷,只见房雷望着他身前的尸体,于是大家也望着那具尸体。

那是具穿着像浴袍一样血红色衣服,赤脚的年轻女尸。右半边脸拱出一个肉瘤,肉瘤表面有一块长至下腭的红色胎记,连右眼皮都是红的,另半张脸苍白如储尸间的灯光,十根手指甲上涂着黑油。

“还没那泡在药水里的头颅恐怖,这也能吓倒你?”于京平鄙视。

房雷勉强微笑:“哪有,只是太突然不小心吓一跳,难道……你们不觉得它长得有些恶心吗?”

于京平点了点头:“长得好像比吴军略丑一些。”

吴军跳起来:“神经,拿我和丑不拉叽的尸体比,信不信我削你。”

江慧笑着说吴军:“你和它都是长了瘤子的怪物,为什么不能比。”

吴军指着自己脸上痣疑问:“我这是瘤?”

江慧:“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痣就是瘤。”

石佛突然一脸凝重紧张:“别这样,你们尊重一下死者好不好?”

于京平:“我们没不尊重死者,凭心而论,它到底丑不丑?”

石佛看了女尸一眼,咬牙说:“丑是丑,可中国有句古话叫死者为大,我们不能开死人玩笑,会遭到报应的。”

于京平说:“唬谁呢?你刚也说它丑,是不是也要遭报应呢?”

这时,储尸间里突然电流声滋滋作响,灯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石佛的话瞬间像显灵了,每个人的心七上八下,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别紧张,是电线老化的原因。”周城健快速走到门口,关掉又重新打开电闸,灯立刻恢复正常,他转过头皱起了眉头说:“大家快点做事,做完早点去吃饭。”

房雷知道周城健心急是担心华老师等太久不高兴,说:“主任,弄完这些肯定很晚了,要不你先去,把钥匙给我,我来关门。”

周城健思索了一下,钥匙递给房雷,对储尸间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心急火燎的去赴他和华老师的结婚二十周年去了。

江慧多愁善感的感叹:“二十年了还这么恩爱,真羡慕。”

房雷:“不用羡慕,以后也会有人在乎你的。”

“是吗?”看着房雷,江慧的眼神像是有心事一样涣散起来。

大家一边数落石佛胆小,一边替尸体灌溶液,快七点才做完。走出解剖室,夜已降临,满天的星辰如情人眼睛里闪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大家先回去洗澡,然后到校门口集合。”房雷又专门叮嘱江慧:“你去通知小希。”

于京平拍了拍房雷:“我说大哥,好像今天晚上是我请客,这些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房雷看了于京平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这时于京平已经朝宿舍先行走去。

二十多分钟后,大家陆续洗完澡在校门口集合准备去外面吃东西,江慧是最后一个到的。一看到江慧是一个人来的,房雷马上问:“小希呢?”

江慧摇了摇头说:“她说她没胃口。”

“哦。”房雷愣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们去吧。”

正准备动身,江慧又说了一句:“小希连学校的晚饭还都没吃呢。”

“啊?”吴军不解的说:“不会吧,昨晚的酒那么厉害,让她一天都不想吃东西?”

于京平思索了一下忽然看着房雷,疑惑的问:“难不成是她记起了什么?”

房雷没有说话,但整个人都有些紧张,而且面色也忽然有些阴沉。此时夜空中的半月正悄悄藏进了乌云里,连星辰都好像开始黯淡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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