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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葬师》第七章 意外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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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我没来得及多问,之后我是带着李苏苏跑到城郊的,还好她是体育生,体力不错。

在城郊打到车之后,先把她送到了江城南的一个小区,然后我又赶往李由告诉我的医院。

时间临近中午,我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在楼下等待的李由。

“老钱怎么死的?”我问。

“自杀,昨天晚上自杀的,是跳楼!我后来打你电话打不通,急死我了!”李由说。

我脑子嗡的一声,晚上自杀?我凌晨还跟他通过电话呢!

我感觉后背一寒。

“先别说这些了,警方和医院都在等着家属签字呢。”李由说。

“老钱一直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啊……”我说。老钱性格不错,人缘也还行,可惜不喜交友,单身一辈子。

“是啊,问题是他昨天晚上写了份遗嘱,上面的继承人是你!”

“啊?”这下子,我更傻眼了。

我跟老钱关系虽然不错,但是还没到父子的地步啊,他干嘛要在遗嘱上写我名字?

难不成临死了还要占我便宜,收个儿子?我带着这样怪异的想法,跟着李由上楼。

一处病房当中,老钱的尸体已经被白布蒙好,一男一女两个警察,还有几位白大褂正等着我呢。

“你就是他的家人?”一位警官问。

“他没有家属了,我是他好友,是……是他遗嘱上的继承人。”我说出来都觉得别扭。

几位他们几个听了我的话也互相看了看,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

就好像我是老钱遗弃在外的私生子一样……

警方跟我解释昨晚的状况,他晚上十一点从田美小区十二楼跳下,确定系自杀,无存疑。自杀原因不详,但是从遗书当中判断,他可能患有抑郁症。

“你签个字吧。”白大褂递了个表单给我。

我签好字,问:“我可不可以再看他一眼?”

警察点头,我过去掀开白布,就看到满脸是血的老钱,他那张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机。

唉,我叹口气,正打算放下白布,老钱的眼睛猛然睁开,那双无神的眸子竟然正好盯着我,那个眼神好像在对我传递什么信息。

我愣了愣。

医生过来,跟我解释说这是正常的反射现象。

我犹豫着点点头,帮他合上眼睛。

但是一合上他就睁开,一合上他就睁开,一连四五次,医生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老钱你走好,八方无路,七窍有门……”我鞠了一躬,默念渡魂人的官话。伸手帮他合上眼睛,这一次总算没再睁开。

当初我离开师父,来到江城,最开始认识的人就是老钱,后来才慢慢融入到江城的圈子里,我们的确算很好的朋友。

现在他走了,我有点伤心。

尸体被推往太平间。

我们走出病房,李由说:“老钱平日里挺乐观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想不开呢!”

我说:“他独自一人久了,我们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心理疾病。”

但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情还有蹊跷。老钱死了,那昨晚接我电话的是谁?他的魂儿?

“你打算咋办?”李由问道。

“过两天我出钱给他办个葬礼,请几个朋友过来送送他。”

李由点头。

中午,我们就在楼下小饭馆里吃饭。他要了不少肉菜,我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肥肉,说:“你不是说好要减肥吗?”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他白了我一眼,又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打电话不回,还搞成了这副样子。”

我看了看身上,衣服上的水渍挺明显,还有些黑绿的块状物,应该来自于昨晚的虫子。刚刚匆匆忙忙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现在李由问起来,我便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下。

谁知道他听完以后,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大骂一声:“那个臭婊子!”

旁边吃饭的人都看傻了,他讪讪地坐下来。

我瞥了他一眼,说:“这件事算了,以后我和她无关。”

“兄弟你就是脾气太好,唉。”李由摇摇头。“不过那个用煞冲煞的王八蛋道士有点意思,但是我咋总觉得他布的阵缺了点啥?”

“缺什么?”我问。李由师从风水杨大师,是八宅理气的传人,他对于这种风水阵势可比我敏感多了。

他摇头,回答不上来,说要回去再想想。

我们吃完饭之后,我便先行离开。

老钱跟我打电话一事我没有跟李由说。其一是他刚刚思考认真,我不忍心打断。其二,这件事有古怪,老钱的死还有蹊跷,虽然我相信李由,但这种怪异的事情,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昨晚一夜没合眼,现在身心俱疲,我恨不得倒地就睡,还好这里离我住所不远。

江城北郊的殡仪馆,这是我工作的地方,同时也是我现在的住所。

刚刚走进大门,我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我心想今天好像没接到有死者送来的消息,这里就几个同事在吧,怎么有人吵架?

进了走廊,我就看到一个身高一七五左右的精瘦汉子,正“壁咚”一个女孩,但是女孩明显不高兴,很大声地要求他放开。

那女孩正是我同事,李玥,单身。

男子不依不饶,作势还要强吻。

“给我住手!”我大喊一声,然后冲过去。

精瘦男子被吓了一跳,手上动作没变,狐疑地看着我,问:“你他妈哪位啊,管我的事?”

“你赶紧放开她。”

“我泡妹子关你屁事!”他振振有词,那副模样看来是耍流氓的老手。

“马上放开,要不然我可报警了,这里有监控,我完全可以指控你猥亵!”我指了指监控探头。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总算是放开女孩,气愤地看了我一眼,扭头就走。

我的眼神一直在他脸上没离开,不是因为他长得特殊,而是因为他额头上浓郁的黑气。像这种人,时运低下,沾到他的人恐怕都会倒霉!

“你等等。”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问:“怎么,还想勒索我?”

“带在身上,能转运。”我拿了个符包给他。

他瞥了一眼,又看看走廊,说:“殡仪馆里的人都是这种神棍?不好意思,不需要。”

他说完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摇摇头,收起符包,回头问:“没事吧。”

“没事,多谢你了!”李玥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你要是真被人强吻,我得被你哥亲手宰了。”我摊摊手。

李玥的哥哥就是李由,兄妹两人父母早亡,两个人相依为命,李由对这个妹妹可是宝贝的不得了。

她笑了笑,紧接着又露出愁容,说:“那人是之前孙家那户的家属,那次就缠上我了。”

我点点头,想想之前确实有一家姓孙的,来这里置办他们老爷子的葬礼。

“那你回家小心点,晚上别出门……就算出也找你哥陪着。”我嘱咐了一句,有些流氓,讲不起道理,只能躲。

之后我又给了她一个符包,让她戴着祛祛身上沾染的霉运。

她下班走了,下午则是我在这里值班。

我跟二楼的保安田大叔打了声招呼,然后回了自己房间,脱掉衣服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这人就这样,无论有多么紧急的事情在眼前,我也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能好好思考,说白了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比不过我睡觉。

这一觉睡得不怎样,毫不意外,我梦到了倒吊的红衣韩雨,梦到槐树挂尸,梦到小船上的行尸,最后还梦到了老钱。

我当时在梦中就盯着老钱,他满脸鲜血,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我也惊醒了。

一看窗外,天都黑了,再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我急忙起来,换了身衣服。

这一觉睡得挺长,可惜睡眠质量太差,我起来以后还是头昏脑涨,难受得很。

我正准备出房间,眼睛突然扫到桌子上的那个信封。

之前睡觉的时候我没注意,也不知道这信封什么时候在这的,我拿过来看了一眼,收件人写的是我,寄信人为空。我便拆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

上面写着:我非我。

我愣了愣,这是哪位哥们跟我探讨哲学打哑谜呢?

但紧接着,我忽然想起来。以前无聊的时候,我和老钱争辩过哲学问题。那天我们打了一天口水战,最后还是饿得不行了才停下来,其中争辩最长的一个问题就是“你是你,我是我。”

我们当时还弄出一套暗号,说是用于辨认“你是不是你”。现在想想,挺无聊的,但是以后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吧。

想到老钱的逝世,我心中又是一阵遗憾。

正感伤呢,我手机又响了,电话上显示的是:逆风。

这家伙是道上的中介,虽然起了这么个“文艺范”的名字,但其实是个面相喜感的小矮子。之前夜总会那人的案子,就是这位逆风介绍给我的。

我接了电话。“风哥,什么事?”

“我上回给你揽的活儿,听说你干一半跑掉了?”他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气,似乎是在质问我。

我此时理亏,讪讪回复道:“我昨天真有急事,后面空下来就去!”

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异事中介”的信用影响很大,也难怪他会生气。

“还空下来就去?我跟你说,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一愣。

“那客户今天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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