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叹侠》第24章 樱树映剑光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贤庄并不是一个庄,而是一个亭子。坐落于洛水之上,距水三十米,可看月光折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庄侧葱郁的竹林令人恍惚,似也明白为何那竹内七贤用相聚与竹园,姜毗已在此处等已到了日落,但李家代使始终未曾现身。

尚婉君道“他们应该不会来了。”

姜毗也是没了把握道“再等等,兴许在路上呢。”

尚婉君扶额“白日时你也是这样说的。”

姜毗道“我也有些不明所以,李家若想统一内斗应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迟迟未到,想来只有一个可能。”

尚婉君瞧去“什么可能。”

姜毗忧虑道“他们可能信不过我的领兵之能。”

尚婉君点头“仔细想想就算不来也情有可原。”

姜毗扶额道“我这是自嘲,你不应当承认的这么痛快。”

尚婉君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眉头一横拇指轻按剑柄“来了。”

亭上,一袭白衣轻踏圓顶,纵使那圆顶不过巴掌大小,竹林沙沙作响,吹动一抹白衫,来人剑目星眉,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儒雅万分,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李忘机轻笑道“虽有些迟,但还是来了。”

看清来人,尚婉君将要拔剑的手势停下,但依旧满是戒备,能够无声无息入了她的剑围,此等实力不得不防,这竹内七贤虽为江湖雅客,但若没有三两武艺如何在江湖立足?尚婉君心中明白,却也不曾想到,此人功力竟如此深厚。

这七贤的名头若是放在旁处也能震慑人心,但东海的混世魔王连成都王都敢招惹,何况小小的七贤,加之苦等良久心中不免有怨“若是你不把小爷我哄开心了,这贤庄你也就别想着要了。”

李忘机大笑道“听闻小王爷好酒,我这贤庄正好有上等佳酿,算作赔礼。”

李忘机说着,轻踏圓顶,人已数丈开外,手中蒲扇起,惊的竹叶纷落而下,仔细看去,那并非普通蒲扇,扇叶为精铁所铸,薄而韧,他的手一抖,蒲扇竟化成了千百条银蛇,化成了满天星雨,碎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打在周遭竹身之上。只听一声脆响,千百片碎片忽然又合了起来,这把扇上装着一种奇巧特别的机簧,可合可分,合起来是一把蒲扇,分开来时就变成了千百道暗器,用一根银丝联系。

是曰“千机扇”。

那竹身竟往外冒出淡淡粉红。

竹叶连糟翠,葡萄带曲红。

姜毗一下子来了精神咂舌道“竹酒?这个地方我忽然又不想毁去了。”

这竹酒虽不如精玉琼浆来的美味,但却比之更为珍贵,在竹子还是笋的时候将酒注进去,随着竹子生长,里面的酒也会随之而变,越是陈酒,越是香甜美味,看着提着满满一坛走来的李忘机,姜毗心中那还有怨。

这酒鬼模样令尚婉君叹气,几年前相见时纵使好酒,也不像如今这般与酒度日,忽然,尚婉君释然,如今的姜毗是将心中苦愁交付与酒。

可是,若酒能解愁,这天下何来烽火纷争。

李忘机轻笑道“美酒虽好,也切莫贪杯,若是你醉倒在这贤庄,我这一遭不是白来了吗。”

姜毗道“你既能来,就已经告诉了我所做决定。”

李忘机轻笑道“当真有如此自信?”

姜毗道“你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你的情况十分危险,说实话,我对巨子之位不敢兴趣,若你拿捏不定,我便换一个说法。”

李忘机道“什么说法?”

姜毗道“事成之后,我要李忘忧。”

李忘机敛起笑容,轻捏蒲扇的手重了几分,姜毗罔若未见继而又道“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我与她的约定。”

李忘机道“既然如此,不如将决定权交于她,若是她愿意跟你走,我又能说些什么?”

姜毗点头道“你可以把她当做是我威胁你墨家的筹码,如若你墨家失了言,我也不能保证墨家是否彻底由江湖绝迹。”

李忘机道“小王爷何必危言耸听,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亦友非敌。”

姜毗轻扣石桌道“所以,我要的东西呢。”

李忘机翻手,手掌静躺一枚黄金令牌,上书一字“李”“早已安置妥当,静候小王爷差遣。”

姜毗起身将令牌收起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出了贤庄“若是我败了,你们便南渡金陵,那里有我的底蕴安然一生算了,别再妄想统一墨家。”

李忘机静默许久道“我会在此处静候小王爷的佳音。”

温县虽小,但五脏俱全,此地百年之前曾盛产盐,因此居住与次的裴家迅速崛起,百年已过,能搬的东西都已搬的差不多,因此萧索了起来。

不过百户。

但民风却是异常彪悍,或许于广陵闹匪有关,又或者本就如此,人人尚武,但地处高山,又是丘陵,通往温县的路唯有一条,其中却有一谷,叫做断头谷。

贫瘠之地因贩卖盐快而广聚贤财,免不了遭人典籍,但依着断头谷这一处天险旁人久攻不下。因为谷侧的悬崖峭壁,葱郁树林成了最佳的伏击之地,若是有弩箭在手,加之山中巨石,以百人击退千人也不足为奇。谷中两侧,隐约可见炊烟升起,又有几十顶营帐,一账为十人,共为二十账,分别安置于谷口,谷腹,谷尾,一干人掩饰极好,营帐皆隐于葱郁树木之中,若不仔细查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姜毗深知以千人击溃裴家绝无可能,在温县观察许久心下决定依着此处天险冒一个险,这也是姜毗唯一想到能够一战的方法。

二层小筑,姜毗静看温县萧索之景,除妇人,幼童,老叟外,当真论起来温县居民连百户也不到,在探明温县之中交通枢纽,粮草营地之后,姜毗似看到了今夜的血腥之景不忍摇头轻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非你们挡了我的道,在此地快哉一生也着实令人羡慕。”

紧站于侧女子相距不过三步,似乎这三步已经成了习惯看愁容满面的姜毗出声道“我厌恶生杀,但倘若能助你实现心中所想,这恶魔我便做了。”

夜雾迷离,木叶还未漏头,白日萧索的街道此刻更是充满森森鬼气。

跶~跶~跶,长街之上响起声响

弯月挂在长空,长街之上萧索的行人影子被拉的稀长,这些行人似约定好一般的向着各自想去的地方,小桥的尽头有三五精舍,冷香小筑,如此萧索之地却是温县最繁华之地,只因此地为营,其中粮草千担,盐块数车,蓑衣,黑袍!腰间的长剑泛着青光,那猎物却毫无察觉。

小院中的樱花香味清新可闻,白发女子跨过了那座桥,却微微一滞,樱花本是她昔日良伴,而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一场鲜血的盛宴伴随着梅花的香味开始了。

训练有素的杀手!被惊醒茫然无措的众人!挥剑,陨落!一条条生命在这盛宴中开出最漂亮的一朵花。

樱花香味不在,院中白墙已被鲜血染红。

不止此处,温县他方皆是地狱。

血泊之中,上身赤裸的壮汉环刀杵地,满身的伤疤,脚下踩着的尸体七八,

可那又如何?

来人将目光投向了那在樱花树下的女子,似在等她拿捏,尚婉君动了,尘离顺势而上,那樱花似被尘离吸引,下落七八,血泊中疤痕男子狂笑不止,手中环刀舞得密不透风。尘离过处,天地霎时寂静,男子是高傲的,纵使他的头不在身体之上,但他的身体却依旧稳稳的立着。

尚婉君引剑入鞘开口道“城中老叟,妇人,幼童皆要好生照料,他与你们本为一家。”

此话,他人当然也心知肚明。

慢慢长夜已将尽,浓雾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他一身黑袍,眸子却是波澜不惊,右臂之上的伤痕清晰可见,左手提着的是一木盒,木盒中装了些什么?

一枚令牌。

一枚与李忘机交付与他的令牌一般无二,不过却上书为裴。

姜毗褪下周身衣物,白衫早已被血迹遍布,软塌之上,一名少女睡得憨甜,当然她并非睡去,而是被姜毗击昏。姜毗认得他,当日洛阳酒肆中自称为裴家人的少女裴泫舒。温县中的交通枢纽早已被姜毗探明,自然那一条直通谷外的暗道也瞒不过他,温县中人由暗道而出往他处报信的举措也在姜毗意料之中,只是姜毗不曾料到,这送信者竟是河东总舵派遣而来查账的两人。

将龙胆沥血枪身血擦拭干净,尚婉君也以推门而入,看姜毗负伤皱眉道“很棘手?”

姜毗开口道“是有些棘手不过好在没有付诸东流。”

软塌之上的少女手指微动似要醒来,但姜毗两人并未发觉,待之悠然转醒耳畔却传来萧索之声。

“想要覆灭裴家这只是第一步。”

姜毗说着,却丝毫未察觉少女以摘下发梢珠钗,冲他刺了过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