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走出厢房,老者夜遮护依然站在青铜门之前,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亦或是在想什么,似乎从夜天澈换衣服之前到现在就没动过。
其他的人也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一丝焦急,似乎什么事情都打扰不了他一样,不过若是看的仔细了,会发现每一个老者眼中都有一丝激动与喜悦。
有些老者如同尸魁,站在这黑漆漆的地方,配合斑驳的青铜巨门,若是有人不小心闯入,绝对会以为自己跑到了地府大门前,看到了一群排队等着投胎的鬼魂。
安修颜将小厢房收起来,原本以她的实力是无法操控空间法器来收放小厢房的,夜家让她带在身上的这个有些不同,很简单,不需要神识真气催动,凡人也可以用。
“老祖,我换好了。”小男孩对着青铜巨门前的老者说了一声。
“哦,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由于这里不能出现太多阳气过重的事物,而且涉及到一些事物,所以你的父母并没有来此。委屈你了。”夜遮护扭头看向小男孩,面带怜惜的说道,随即又补了一句:“等你下一次办婚礼的时候,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
“哦。”
“开始吧。”夜遮护说完,走了几步,离开青铜巨门,在巨门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个少女过来,将一件红色的袍子披在了夜遮护的身上。
夜遮护将袍子系紧,缓缓的朝着青铜巨门跪了下来。
“未央你到门前去,无需行礼。”夜遮护开口道,在他身后,哗啦啦的贴着两边的墙壁跪了一地。
小男孩夜未央依言站到了离铜门五六步远的地方。
这时一阵乐声传来,在人群后方有一群人出现了,他们同样穿着红色的衣袍,奏着乐曲,从跪在地上的老者们中间留出的路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能看到不仅仅是一群吹鼓手,在他们的后方,八个人抬着一顶绣花大轿缓缓走了过来,两根黑色的长棍贴在轿子的两侧,在黑棍的两端,横着四根小一些的黑棍,小黑棍的两端由两人抬着,合为八个轿夫。
大轿的整个架子全部由黑色的木头拼接雕刻而成,方方正正,上面不知道是涂了什么,显得有些发亮,轿子有六七人宽,前后各四个人抬轿,四个人走一排都不拥挤足见轿子的宽大。
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黑木拼接的轿子上所有布帘之类的东西都是红色的,红的如同鲜血若只是红轿子倒也还好,但是配上这漆黑的框架,看起来就像一颗黑色的老槐树上挂满了红纱,红纱随风微微拂动。
在帘子上贴着一个个黑色的符纸,上面用金色的液体写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随着走路时带起的微风,红色的轻纱帘子与黑色符纸轻轻扬起,显得有些可怖。
终于,奏乐与抬轿之人到了青铜巨门之前。这群人年岁较大,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阴气,看得出是天天与丧事打交道的人。
他们在青铜巨门之前站立,但乐声没有停,黑红大轿也没有放下。
此时早先就来到这里的安修颜和另一个少女急忙来到小男孩两侧,朝着青铜巨门跪倒在地,有两个女童来到她们两身边,同样跪倒在地,双手托住两只盘子,伏倒在地,将盘子托于自己头上离脑袋三指宽的高度。
安修颜和夜未央另一侧的少女转身,将黑色玉盘上的两个瓶子拿到手中,又在盘子上拿出毛笔。
将毛笔伸入瓶子里,沾了些鲜血后便瓶子放回了黑色玉盘之中,缓缓站起身,来到青铜巨门之前,对着其中的两幅图案开始描起来,鲜血被书写在了青铜巨门之上,与铜锈混到一起。
斑驳的青铜门就像是久旱的土地,疯狂的吞噬着鲜红的血液,这些鲜血都是夜家每一个族人的一缕缕精血,当这些精血混到了一处,便代表了夜家全员的某一种意志。
当这种意志被书写在了青铜巨门之上时,巨门发出沉闷的咔嚓咔嚓声,与之同时一阵颤动,铜锈开始一片片的往下掉。
过了许久,当铜锈不再掉落之时,青铜门向着两边打开了,一缕缕银色的光芒从青铜巨门内照耀而出,站在外面的小男孩也看到了殿内的情景,微微一愣。
一轮皎洁的明月在空中高悬,在其周围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辰。
洁白的月光照耀在地上,在大殿的中央有一个个的茶几,在茶几的尽头有一只宛若冰凰的座椅,在月光的照射下似要展翅飞腾,伴月而舞。
在这茶几的四周,是一片青草地,也有一些花朵在月光下悄然盛开,说是大殿,不如说是一个小世界。一个仿佛从大自然中剪下来的一片世界。
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只能看到门后便是一个大殿,在大殿的两侧是一些放置在草地上的雪白岸几,尽头处有一座椅,座椅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雕刻,似玉的质感,又像冰的色泽,仔细看又有着羽毛的纹烙,宛如一只展翅的冰凰,栩栩如生,带着强横的威压。
两个少女将毛笔放回黑色玉盘,对着小男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新郎官,请。”
小男孩不犹豫,迈开小腿就往内走去。
两个少女疾步跟上,在她们后面,一群女童鱼贯而入,一共十四个。
到了大殿中,众人只有心旷神怡之感,似乎这天地间瞬间不一样了,有一种不知名的圣洁气息散落在某地,显得一切有些梦幻。
安修颜从一个托盘上取出一个八边形的小碗,小碗中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她又从这个托盘中取出一个葫芦,向碗里面注入半碗水。
清水很清,可见碗底,此时碗底雕刻着的一只小鱼突然间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的游了起来。
“新郎官请跟我走。”与安修颜一同的那个少女做了一个手势,便在前边带路,不时看向碗中的小鱼,根据小鱼的游动不断的调整方向。
小男孩疾步跟上。
“好像到了。”安修颜站定,在她的眼前是一个木头雕刻的绣楼,非常雅致,连一些房屋顶上的瓦片都是木头雕刻的,他们正站在绣楼的门前。
这是一扇同样为木刻的古门,看得出很久没有移动了,一点点灰尘落于其上,宛如一张封条封住了一间屋子,似一场雪封了一座山。
小男孩轻轻的一推,门就打开了,屋里很暗,暗到只能看见一具黑金大棺,巨棺的一头对着正门,整个大棺与关上的门成一个直角。
棺是黑色的,上面篆刻着金色符文,一缕缕光泽从符文之上一闪而过,毫无疑问这是一件至宝,哪怕与夜家族中那一具相比也不会差了多少。
房间的门上有一缕缕灰尘,按理说,这个房间也应该有一些才对,可是眼前看到的却干干净净,甚至连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好香啊。”小男孩惊讶道。
“好香啊。”几个跟在他后面的女童和少女在夜未央身后走进来,同样惊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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