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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余梦》第九十七章 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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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段故事,余秋心中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外人可能不清楚这段往事,只知道云家云青从娶了柳惜文后就开始借酒消愁,谁知道具体细节竟然是这样。

这段婚姻对云家是铸成大错,云青从小接受云玉臣教导,他文武双全是为了达到父亲的目标,和风光迎娶贺敏。

日复一日地看书学习准备考举,也日复一日地练剑武道同修,这是云玉臣逼迫他的,他身为巡抚长子已经身不由己,太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

连迎娶贺敏这种小小的想法也只能被扼杀,云玉臣留下一句话给他,什么时候超过他,什么时候可娶贺敏。

于是云青终日刻苦学习和修炼,只能等自己成功那天,再完成心底那个小小的愿望,他在等贺敏,她在等云青。

“当年的云青是那样拼命,拼命地想娶她,这一切的恶果都是因为我的任性和自私。”

柳惜文不再望着花草默默倾诉,而是在静心亭坐下说与余秋。

这件事云玉臣也失算了,自从成婚起,不仅得罪了贺家,连和天武宗的关系也没有搞好,因为云玉臣的长子竟然再也不听他的话了,一心逃避云家逃避现实,这让云家跌落谷底。

从此不仅云青变了一个人终日郁郁寡欢,他再不也听父亲的话,柳惜文也变了,以前任性跋扈的她终于明白了很多道理,但事已至此,她只有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弥补自己的过错,这些年一直为云家拼命付出,还要应付贺家的潜在危机。

“云青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他其实很可怜,他背负振兴家族的使命,没有童年,没有自由,自愿囚困在云家为了家族而活,心底只有那丝对贺敏的情才属于他。”

一阵春风吹来,蒙蒙细雨被吹进小亭里,万千银丝落在两人身上,也粘到他们头上,余秋坐在她旁边,感受雨水的冰凉。

“还记得成婚那晚,云青喝了很多,他把自己灌得烂醉,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和他有了孩子,两人在一起日日复日日,一定会慢慢爱上我,那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云青如此亲密,第二天他醒来就远远躲开我,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在外面买醉,不再碰我。”

风还吹着雨丝,不一会儿两人头上已经有些湿润,头上青丝满是愁。

“直到现在家里就成了这种关系,爹心里也很愧疚,他知道云青变成这样自己也有错,云青兄弟更看不起我和月容。”

余秋算是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对他们家做什么评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柳惜文温婉一笑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和你说那么多。”

望着眼前女子,已经三十岁了依旧很美,比松江客栈的娇娘好无数倍,可惜的是云青居然是情种,让如此漂亮的美妇独守空房,实在让人惋惜。

“没关系,心中秘密藏久了很累,你需要一个人听你的故事。”

“余公子,我知道月容很喜欢你,她最近经常粘着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一听还了得,不会是她想给女儿做媒吧,余秋第一反应是拒绝,他不免深思一刻,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司徒梦?

“云夫人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月容姑娘是个好姑娘,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江湖人,我不希望她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公子放心,我会劝说她的,我们是同辈以后就叫我惜文吧,云夫人这个称呼会让云青不高兴的,而且我也不配。”

清晨的风和雨还在继续,甚至在渐渐变大,柳惜文穿着单薄,感觉有些冷,她在亭里轻轻抱着自己,听雨忆初见。

看着眼前的女子,感觉她十分复杂,可怜可恨又可悲,这种感觉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命运仿佛在捉弄人,不仅是她,还有余秋众人和毒谷等人,人生中似乎总会留下遗憾,执念让人刻苦铭心,改变一个又一个人。

对于柳惜文的事情,他无法做出评价,人生哪有称心如意,自己和李朝烁之间的恩怨还进一步恶化了呢。

余秋现在很想伸手拍拍她给她安慰,但他知道不用,这个女人外表现在看起来很柔弱,实际上内心很强大,否则也不可能一手把云月容拉扯这么大。

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倾诉,调整心态继续面对生活,想必她已经在这里听过很多次雨,想了很多次初见。

“余公子,你破坏了贺家计划还打了贺宇林,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又或者会对云家雷霆出手,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赶紧离开南通城最好,不要再置身其中。”

对他不利是小见,对云家出手才是主要,贺家并不知道他们这群人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有一二境高手而已。

贺家想报复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但对他们没什么用,肯定还是主要针对云家,这点两人其实都知道,柳惜文希望他们不被云家连累而已。

“惜...云夫人,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嗯~谢谢公子陪我听一场雨,让你也淋湿了。”

雨丝没有再吹进来了,但是已经下的有些大了,能听到落在檐上击打瓦片的点点声音。

柳惜文搓着冰冷的手,望着沿着廊檐瓦片垂下的雨帘,思绪还在当年,想着对她冷漠的男人,冰到透心,凉入骨髓,却依然磨灭不了她的深情。

余秋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肩上说道:“衣服有些湿,不过会比你现在好点,早点回屋加些衣服吧。”

她紧了紧披着的黑袍说道:“公子你也是,千万别凉着了。”

“我不打紧。”

两人就这样继续坐着,柳惜文在想云青,余秋在想司徒梦,感情问题最简单,又最让人头疼。

司徒梦在回廊远处握着剑站了很久,从余秋到了片刻她就到了,她一直站着没有过去,黑衣有一些湿润。

她本来想找余秋练剑,而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只敢远远看着余秋,一步也不敢上前,她心中疑惑,觉得这场细雨很烦,很想把烦人的雨幕一剑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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