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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反派小可爱》第3章 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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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漪容目瞪口呆地看着朝她走来的宋真姚,步伐一致,语调一致,台词一致,发现自己再次重生之后,她的内心瞬间狂奔过了成千上万只草泥马。

苍天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昨天?

就在昨天傍晚,她明明亲眼确认过铃兰的状况,对方面色红润行走自如,甚至还想要下地干活来报答她的大恩大德。

讲道理,一个下午还好好的大活人不可能一晚上的功夫就没了,但她自己也确实是彻彻底底地删档重来了,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铃兰没死,她却死了?

凭什么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赵漪容郁闷极了,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在胸腔内乱滚,太阳穴也跟着突突地跳。下一秒,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这可吓坏了在一旁陪着的宋真姚。

见她这失魂落魄、委屈巴巴的样子,宋真姚也像被人点了泪穴似的,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我可怜的容儿,你哭的娘心颤啊!就算把那婢子千刀万剐了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啊!”

哦,对了!她差点忘了还有正事儿!

赵漪容渐渐停止抽噎,她抬起手来,胡乱地用袖子在脸上抹了几把,愤愤地开口:

“娘,把铃兰那丫头带到我房里。今晚,我要一步不离地守着她!”

铃兰很快被带了进来,照旧低着个头,哭得梨花带雨。

赵漪容将她安置在床边的软榻上,温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又叫她不必担忧家里,安心等大夫的消息。

昨晚一事,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铃兰思虑过重,自己给自己哭没了。想着对方性子如此绵软,赵漪容现下更加不敢大声讲话,连安抚的动作都放得极其温柔。

然而,她不合常理的举动可是让旁人大吃了一惊。

比如一开始就守在旁边的浣纱和清荣,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脚就已经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

再比如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宋真姚,已然在心中脑补出了几万字。

她抬眼看那二人,心下纠结、欲言又止,最终默默地退了出去,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还是等女儿病好了再说吧。

对于此等猜测,赵漪容倒是半点儿都没觉出来。

解开了谜题,她的心情美丽的很,就连赵漪宁闯进来的时候,都没有计较半分。

她一门心思都放在铃兰身上,对于赵漪宁的挑衅,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这等态度在对方眼里便成了傲慢与轻视,赵漪宁急红了眼,指着铃兰大骂:“一个背主的丫鬟都能让你这般讨好,为何偏偏如此对我?”

眼见着铃兰神色一黯,又要被眼前的架势吓哭,赵漪容听不下去了。

搞没搞错?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她不疼谁疼?她可不想再玩儿什么无限循环游戏了好吧?

so,搞她可以,搞铃兰?不行!

赵漪容心下一急,也不再跟对方文绉绉地演什么古装剧,直接盯着她说:“关你屁事啊!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专注自家好不好,别像个狗一样到处乱咬!”

对面的人身形一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人的承受能力好像比她想的弱多了,是不是骂的狠了点?

赵漪容心中有些后悔,见对方扭头就走,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把那一丝不安压了下去。

算了,到底是个孩子,日后再同她道歉吧。

*

白日的光景过得极快,用过晚膳,赵漪容躺在床上,开始神游太虚。

铃兰坐在一边绣一块帕子,眼神不时往她这儿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是因为白天哭的狠了,鼻尖红通通的,眼中水波粼粼,活脱脱一只柔弱小白兔。

犹豫再三,她还是开了口:“小姐,您这样好,奴婢都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赵漪容看她这畏畏缩缩的样子,觉得有趣:“你啊,好好活着就是对本小姐最大的报答了。”

“奴婢,奴婢……”

没说几句,铃兰就开始哽咽,赵漪容叹了口气,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小姐,您责罚奴婢吧!奴婢早该知道小姐一向面冷心热,以为您真的不肯为奴婢的弟弟请大夫……”铃兰说着,就又红了眼眶,她攥紧了手中那方绣帕,“宁姑娘说得对,一个背主的奴才,值不当您这般优待。”

还有这事儿?“哦?我不肯为你弟弟请大夫?那是为何?”

“您说奴婢那一大家子人,都,都是吸血虫,说他们是为了诓骗我的银两,才谎报病情。”

把这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赵漪容总算明白了“下毒”一事的来龙去脉。

合着这铃兰就是一古代“樊胜美”。

她撇了撇嘴,不予置评,铃兰看她不再搭话,也不敢再提,低头默默地绣起了花。

夜深了,窗外虫鸣渐起。

铃兰点了灯,看赵漪容躺在那儿不停地打着哈欠,刚准备劝她早点歇了,却只听隔壁院传来“咣当”一声巨响,不知是哪个毛手毛脚的丫鬟将水盆打翻了。

紧接着,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夜空,“二小姐?!来人啊!救命啊!二小姐寻了短见了!”

赵漪容猛地坐起来,就是这个声音,昨天在睡梦中将她吵醒。

赵漪宁自杀了?还没来得及对这话做出反应,她便觉得身下的床似乎在微微地晃动。

那晃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赵漪容转过头来,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铃兰瞪大了眼睛,朝这边扑了过来,“小姐——”

“砰”地一声,她价格不菲的黄梨木雕花床,塌了。

赵漪容又双叒叕跟这个世界saygoodbye了。

可以的,失去意识前,她安慰自己,这下总算知道自己是为啥死的了,不亏。

*

不亏个屁啊!醒过来的时候,赵漪容愤愤地想:凭什么谁死了都得拉她垫背啊!

想到自己穿书前一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她头疼得紧,终于知道“保护反派,反派都是小可爱”这句话的意思了,这特么就是给她的一个神级考验啊。

给她下药的铃兰被打死,她就会死;嫉她妒她的赵漪宁自杀,她也会死。

总之就是,反派活着,她活受罪;反派死了,她跟着一起死。

这特么什么混蛋考验?合着她穿了一回书,就是来当圣母白莲花,拯救反派的?

诚然,听了铃兰昨天的话,她也明白有时候反派也并不是生来恶毒。

可问题是她管得过来吗?世间恶人千千万,她得死多少回才能达到“天下无贼”啊!

赵漪容头疼啊,很头疼,疼的一点儿也不想动,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躺在床上挺尸。

撩开纱帐进来的宋真姚看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忧心。

太夫人年事已高,作为嫡长媳,她只能担起主持中馈的责任。府里事务繁多,因为劳累,她接连夭折了两个孩子。

容儿三岁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位大师,说是这孩子命中有灾,须得远离父母,方能破此命格。

宋真姚哭了许久才狠下心来将她送走。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十年,终于能见着心心念念的女儿,却未曾想一回来就遭人毒手。

赵漪容上吐下泻又昏迷多日,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按说如今她醒了,本该是天大的喜事,可整个人却像丢了魂似的,空剩一副躯壳,反而让人更担心了。

宋真姚俯下身子,轻轻地为女儿撩去粘在额前的发丝,床上的人才终于有了些动静。

她凑近去听,只听到对方含糊不清地呢喃,“娘……咱这儿有菜市口吗?”

*

不能就这样等死。

赵漪容丧了许久,还是没办法接受现实,直觉告诉她规则没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虽然不像现代,但每天在死去的人也是千千万,反派怎么着也得占一半。如果真是这样,她早死了千八百回了,没理由活到现在。

或许,只有因她而死的反派才会对她造成影响?

脑中浮现了这种猜测,她一秒都不想多等,当即决定前去验证。

“娘,这附近有菜市口吗?”看宋真姚一脸疑惑,赵漪容改口道,“呃,就是,就是那种能看砍头的地方!”

“门楼边倒是有个刑场——不对,容儿,你问这做什么?”

“以后再跟您说!”赵漪容飞快地起身,叫人准备好车马,连件衣服都没披,不顾宋真姚的呼喊直奔外院。

走到门外,又停下来想了一想,对着气喘吁吁跟来的浣纱说,“去帮我拿件外衣,哦,还有,把铃兰也带上。”

*

赵漪容头一次坐马车,颠的她差点没把隔夜的饭吐出来。好不容易到了,她还晕晕乎乎地扒着车窗,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浣纱扶着她下了马车,铃兰眼巴巴地在旁边瞧着,没敢上手。

赵漪容朝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暗想来得正是时候。她拿出挤地铁的劲头,一手拽了一丫鬟,仗着身量小,很快挤到了中间。

这刑场地方不大,身着囚衣的犯人近十人,由东向西排成两行。监斩官手握朱笔,坐于最后,身边还立了一名侍从。

令赵漪容没想到的是,手持大刀的刽子手却只有一名,身材威武,凶神恶煞。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拽紧了身边人的手。

“小姐,奴婢……有些害怕。”浣纱和铃兰也没好到哪儿去,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一个个抖成了筛子。

“午时到——”一道底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赵漪容见那刽子手举起了刀,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总得死个明白。想清楚这点,她眼一闭,心一横。

直接晕了过去。

*

宋翰元在城西门楼旁开了一家医馆,平日里病人不多,他也乐得清闲。

今日来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胖乎乎的甚是可爱。据身边的丫鬟说,小姑娘大病初愈,是看人杀头被吓晕的。

好奇怪的癖好。他心里犯着嘀咕,并未多说,抬手为她诊了诊脉。

“你家小姐身子骨好得很。”就是胆子小了些。

宋翰元看着那泪珠儿都要掉出来的两个丫鬟,不由觉得好笑,他还是头一次见着脉象如此平和的病人。

至于为何还不醒……他看向小姑娘那偶尔会微动一下的眼皮,心想:估计,是惊魂未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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