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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尘缘劫》序章:飞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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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去管那叶展、婴儿和自身的伤势,慌忙的奔向女子,浑然没有方才气定神闲的模样。

只见他扶住女子,柔声道:“芙株,你怎么来了?孩子没事的,我定帮你追回,这么重的伤寒还冒雨出门,不打伞也不着鞋。”

而芙株尽管眼看着孩子被掳走,但总归相安无事,松了一口气,晕在楚逸怀中。

另一边,叶展眼瞧出现这等惊变,始料未及,但确是脱身的好时机,几步遁入林中,没了踪影。

…………

…………

一连昏厥数日。

待芙株缓缓睁开眼,但觉头脑昏沉,浑身乏力,只是陡然想间起一事,登时从床上爬起。一路扶着桌椅,行至门前,却被两个黑衣蒙面之人将其拦住,左首一人恭敬道:“追影,听影二人俸门主之命,守护姑娘安危。”

芙株听罢,拉着二人衣袖道:“那好,你们二人随我走罢。”

二人却分毫不动,又见右首那人言道:“门主有令,待姑娘醒来,需得先告知门主,若无紧急,不得放姑娘出门,还望姑娘恕罪。”

芙株大叫道:“若无紧急,若无紧急,我要去寻我的孩子!你们懂吗?那是我的孩子,我的亲生孩子!”

左首那人道:“望姑娘休要为难属下二人,门主此时应在来的路上。”

而后任她如何哭喊打闹,二人只字不语,只是紧守住房门,芙株心乱如麻,却也没有丝毫办法,眼见万般手段皆无用,且身染寒疾,体质虚乏,不多时芙株便合上门窗,跌坐在床上,泪水不住的流着,脸上浮现绝望之色。

少顷功夫,房门被缓缓推开,进来的人正是楚逸,他一进门,但见芙株坐在床上已是满面泪水,慌乱得走了过去,然而未及靠近,芙株站起身子,猛打了他一个耳光,他也不闪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登时右脸红了一片。

如是接二连三,楚逸站在那里不言语,硬挨了几十掌,任他内力高深,脸颊也高高肿起。

突然,芙株身子一晃,及及要摔坐在地上,楚逸连忙将她扶在床上。

芙株尽管给他制住,犹破口大骂道:“楚逸,你个禽兽畜生,你不得好死,我便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好好好,我是禽兽畜生,我不得好死,芙株,你打我不要紧,千万不要伤了自己,你现在心里好受些了吗?”楚逸一边哄道,一边右手打在芙株玉枕穴上。

楚逸柔声道:“我挨几下打倒是无妨,就怕损你的身子,你怀孕的时候我将你武功废掉也仅是此意。”

眼见一双妙目死死的盯着自己,也不加理会,继续道:“芙株,我知道你想问我些什么,我趁你休息掠走你的孩子,并非想要毒害其性命,我原意只是想交待给一户人家,孩子依旧太平安康。”

“只是截到那老匹夫叶展我倒是始料未及,两浙官家与我血影门相交甚好,我赶上时需得管管,这老匹夫武功平平,却以诡计顺走我怀中婴孩。”

“唉,如今多言无益,但求芙株能谅解我分毫,不过孩子之事你无需挂心,我已差大队人手寻那楚逸与婴孩消息,你现在应做的,只是安心养病,待我将你的孩子寻回便好。”

陡然间楚逸话锋一转,沉声道:“若你想见顾青,那便是想都别想,他如今在我的地牢当中,我欲他生他就生,我要他死他便死。”

言罢,一枚玉佩打在芙株方才穴道,房门一合,楚逸已是没了踪影,芙株却仍是呆坐在那里,心中不住回想着方才楚逸话中的一字一句,不由得叹道:“夫君啊夫君,若你是我,你当如何?”

…………

…………

之后几日,楚逸每每来看望服侍的时候,但见芙株整日躺在床上,神色淡漠,一动不动望着窗外,楚逸已见怪不怪。

看着芙株的状态虽是有些忧心,不过眼瞧她的脸色一日渐一日红润,也宽慰不少。

楚逸倒也想法子为她寻到了几个刚出世的孩子给芙株看,但芙株只是叹了口气,便将那婴儿捧又还给楚逸,而后又默默不语。

楚逸不知也芙株是怎么认出的,也不知她在婴儿上留了些什么记号,盛怒之下,无辜枉死了几条生命。

这日清晨,芙株依旧呆坐在床上,孩子被夺走的情景,夫君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受尽折磨的情景不断在脑海中相互交映,还有那句“我欲他生他就生,我要他死他便死”不时响至耳畔,要将她折磨得发疯。

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对话声音。

“启禀门主,血影门总舵七百四十二人,经十日搜查,并未发现叶展踪迹,只在天台山寻得此物,请门主过目。”

“好,你且退下吧。”

少顷,楚逸推门进来,手上托着一件近些日子差人去天竺赶制的金丝缕衣。笑问道:“芙株今天感觉如何?”

只听芙株大叫道:“孩子,我的孩子呢?什么东西?快给我看看!”

楚逸面露愧意,柔声道:“芙株都听见了?你先不要这样,冷静一点。”而将背到身后的左手拿出,赫然是一件小孩子的肚兜和包裹婴儿的小被,芙株认出这两物正是自己为孩子准备的物事,登时昏厥了过去。

复醒来时,睁开眼便迎上楚逸关切的目光,弱声道:“楚逸,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却听得楚逸沉声道:“芙株,你心里想的何事我清楚得很,你若自行了断,倒是轻松,但不妨想想还在牢里的顾青,我不会杀他,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继而柔声道:“还有,孩子之事,请芙株看开,我也只得尽人事,听天命,虽然寻得这两件孩子的物事,却也并未,未必……”

楚逸知道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通,叶展跟那婴儿无亲无故,婴儿定是已然凶多吉少。只得言道嘱咐几句,便带上了房门。

芙株两行清泪不由得从脸颊滑落,“芙株啊芙株,你连你与顾青唯一的孩子都保护不住,你便应该在顾青面前以死谢罪!可是,可是你若是死了,你的夫君定因为你在牢里受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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