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鸟儿欢叫，本应该温暖祥和的乡下农庄却是另一番场景。

鲜血，死尸和无助的哭喊，形成了一副不合理的画卷。

“啊…啊…啊，我的儿啊。”

“啊啊…”

“大牛，孙儿，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老人的哭声声嘶力竭，浑浊的老泪布满了满是皱纹的脸，他蛮着老迈的步伐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到孙子的无头尸体前，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大牛的尸体。

儿子和孙子同时死去，让老人经历红尘磨砺的坚强内心如石头般崩解，剩下的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他走到儿子的尸体身前，抱着尸体摇晃，嘴里不停叫道：“大牛，大牛…。”

可惜冰冷的尸体不会回答他。

老人突然沉默了，默默走到小孙子的无头尸体前，仅仅看了一眼，眼泪就止不住如喷涌的泉水。

对于儿媳妇的哭喊老人充耳不闻，抱起小孙子的身体放到一旁，对着孙子的尸体说道“我的爱孙啊，你是最可爱的，没有头怎么行呢，我给你装上头。”

随继跑到几米远的地方，捡回孙子的头放到一起，可是无论怎么拼凑，脖子的部位怎么都连不上，老人似乎懂了，碗一旦破碎怎么拼都不在是原来的。

“为什么，我杨不才一生勤勤恳恳，教书育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是我一辈子太过窝囊了，造就了无能的我，无力保护我的家人，就连儿子也同样的弱小，我无能…儿子便会无才，无才便是罪啊。

平庸更是罪啊！……。”

悔悟的吼声仿佛来自灵魂的呐喊，老人的名字叫杨不才，名字不才实是有才，空有才华却选择了平凡，理想终究埋没在蹉跎中，生逢乱世，无能是一种罪。

那一年杨不才二十有五，却是一番抱负遭遇人生的滑铁卢，直言不讳进谏让贪官不满，遭遇冷落之下，一气回到乡下，觉得自己有才哪里都能放光彩，回到乡下后做个教书匠，渐渐满意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把心中的理想抛却脑后。

无所谓理想，无所谓抱负，教书育人，天伦之乐，几十年光阴转瞬即逝，不经意回想，人生已经走向完结。

回首往事，杨不才心中泛起了无限的悔恨，没有错过就不懂珍惜，没到年迈就不能感知时光如刀。

“我恨啊，我恨自己。”

杨不才向天怒吼，饱含泪水的双眼陷入挥之不去的自责。

可惜的是，突厥士兵并不会有丝毫的怜意，长期做恶的人已经把敌人的痛苦当成了乐趣，也不会在意对方是好人和坏人。

“老头，你嚎丧啊，震的我耳朵里的耳屎都出来了。”

突厥头目脸上写满了不爽，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事他见多了，但是老头叫得这么投入还是第一次见。

心头不爽的突厥头目，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嘿，老头，看你这么伤心，我给你再表演个节目好了，嘿嘿，我跟你儿媳妇在这里来一场男女间的战争，也给你瞅瞅我突厥汉子的雄风怎么样，嗯，我真是个天才，这种主意都想的到，就这么办了。

来人啊，把那个女人给我架过来。”

突厥头目下了马，对身边的手下吩咐到。

“是，将军。”

两个士兵也下了马，向女人走过去。

“你们干嘛，救命啊，我不要啊。”

女子脸色一边，似乎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疯狂挣扎，可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挣过魁梧的突厥士兵，很快被两个突厥士兵一左一右拉到突厥头目面前。

“你们这些畜牲，连猪狗都不如，为何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杨不才怒气冲天，疯狂大叫，左右看了看，随地捡了一根拇指粗细半米的小木棍就冲向突厥头目。

由于年龄比较大，跑起来左摇右晃的，跟年轻人比起来就如蜗牛。

“哈哈，这个老头笑死我了，你看他连走路都困难，还想杀我们，真是好笑。”

“将军，你看，老头拿木棍要跟你决斗，你可得小心咯。”

“大隋的老头都是这么没有脑子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大隋不是轻而易取就拿下了。”

看着那个老迈的身影拖着残躯就如蚯蚓滚地般的可笑动作，突厥士兵忍不住戏笑了起来。

突厥头目“哈哈”一笑，对于老头跑来毫无压力，等到老头到了近前才发话。

“老头，你真的不要你儿媳妇的命了吗，你打我一下试试我会把她怎么样。”

突厥头目的话让杨不才停住了脚步：“你们，混蛋啊，无耻之徒。”

“无耻么，我还有更无耻的。”

“撕啦”一声，突厥头目把女人脖子处的衣服撕掉一块，漏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女人“啊”的一声尖叫，拼命挣扎，由于被突厥士兵扳着手，根本无济于事，不由得留下屈辱的泪水，只能凄惨看着老人道：“爹………。”

无比屈辱的声音让杨不才更加愤怒，不由冲到突厥头目面前扬起棍子就要打。

“来呀，老头，打呀，往这里打，你打我一下试试。”

突厥头目无比嚣张，指了指自己额头，示意杨不才往这里打，内心是断定老头不敢动手。

“啪”的一声脆响，突厥头目额头上挨了一棍。

“你……，竟然真的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突厥头目一愣，一摸额头上居然起了一个包，简直是不敢相信老头真的动手。

“好，很好，你有种再打一下，我改变主意了，你打我一下我断你儿媳妇儿一只手。”

“啪”一声，突厥头目额头上又挨了一棍，一丝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个死老头，有种，真的是有种，你成功提起了我的愤怒，我现在不想一刀就杀了你了，我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

突厥头目眼里冒火，语气透着浓浓的愤怒。

“给我把那个女人一只手砍了。”

“贼子尔敢？”

杨不才发出一声惊叫。

突厥士兵并不管其他，手起刀落，一条手臂落地，鲜血喷了突厥士兵一脸，随后一声女子的痛呼。

“阿芝……！”

杨不才悲呼。

“爹，儿媳妇儿不痛，真的不痛，儿媳妇还想看你打突厥，打死他，我知道爹的用意，就这样死了，总比被突厥抓去关在笼子里过上猪狗不如的生活，儿媳妇都懂。”

女人明明很痛，却说不痛，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杨不才的用意，一只手被砍，在这个战乱的时代，突厥肯定不会浪费经历给他医治，很快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避免了被突厥圈养凌辱的命运。

“哦，原来你这个死老头这么会算计啊，呵呵，居然是这样的心机。”

突厥头目明白的一瞬间也是有些佩服老头的智慧，却突然瞥见老头扬起棍子一棍子敲来，突厥头目这个时候当然不会站着让老头打了，一伸手抓住了老头拿着棍子的手腕。

“来人，给我抓住他。”

突厥头目一声命令又是两个士兵过来，把杨不才架住，他倒是不反抗，任由其抓住，似乎已经认命了。

“你不是手挺能动吗，我把手指给你切下来，看你还敢不敢动手。”

突厥头目一把拉过杨不才拿着棍子的右手，粗暴的把棍子扔掉，摊开手，一刀下去，两根手指飞了。

杨不才“啊”的叫了一声，随后死死咬住嘴，：

“哈哈哈，畜牲，你不得好死。”

“呵呵，知道痛了吧，可是这并不好玩，来呀，你过来，顺便把那根棍子捡过来，我让你敲。”

“来，你站在旁边不许动，低着头让老头打，他打你一下，我就削他一根手指。”

突厥头目眼里透出一股残忍的笑意。

“啊，将军我……”

突厥士兵愣了，明显有些不乐意。

“怎么，本将军的话听不见。”

突厥头目一瞪眼。

“是，属下遵命。”

突厥士兵摄于将军的威势只得认命，站在杨不才一旁一动不动。

“来棍子拿着，拿好了，你打一下试试，我让你……”

“啪”

突厥头目话还没说完，士兵就挨了一棍。

“好，很好。”

“唰”一刀，一根手指不见。

“再打。”

杨不才苍老的脸上疼的汗水直流，嘴角不住的扯动，可就是没有吭一声，拿着棍子的左手不住得颤抖显示身体的痛苦。

“爹啊，不要啊，求你们放过我爹啊，不要。”

女人不住的哭喊。

“啪”一声，突厥士兵额头上又中了一棍。

突厥头目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一刀斩去，杨不才一双右手的手指全没了，只剩下一双孤零零的断掌在疯狂流着血。

”你右手已经没有手指了，怎么办，又不能斩你左手，那就断你右臂好了，我看你有多硬气，等你全身脚也没了，就剩下左手，看你还打不打，来呀，继续打，打呀，哈哈。”

突厥言语中充满了变态的疯狂，他就不信，老头这么有种。

杨不才眼神里不见一丝杂烩，只剩下仇恨的光芒，慢慢扬起颤抖的左手，猛地对着突厥士兵的眼睛戳去。

“啊…啊，，我的眼睛啊。”

突厥士兵一声惨叫，捂着血流不止的双眼在地上打滚，眼睛上还插着一根木棍。

四周突然一片安静，突厥所有人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混蛋该死，都该死，哈哈哈。”

杨不才大声笑着，心里充满了畅快。

一个老人恐怖如斯，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报仇，虽然身体老迈，但是铁血意志与智慧都是堪称绝世。

“死老头，找死。”

一瞬间突厥头目怒火攻心，一千万个没想到。

“去死吧，老子不陪你玩了。”

突厥头目扬起手中的弯刀。

在这死亡来临的一刻，一把附着血芒的长刀如闪电飞快袭来。

“噗噗”两声先后穿过一个突厥士兵的身体，去势不减的从突厥头目的胸前穿过，他扬起弯刀的手再也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