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恩觉得自己的心如同瑟瑟寒冬，现在的自己尽管是临时任命的验尸官但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平日的努力，已经可以在警署单独处置案件。遗憾呐，因为钟楷文的事情自己已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有一个独立的，自由的空间能够潜心的研究她的学术理论，怎奈洪毅像看贼似的看着自己，这种不适感使自己难以聚精会神。

她负荷着洪毅的体重。

洪毅紧抱着自己，湿濡的头发贴着前额。不知自己是梦还是醒。

去了客厅，看着酒柜。

“咳咳，”听见了洪毅的干咳声林之恩下意识的回头看，从神情上看出是负疚。

“之恩，披上吧。天转凉了。”

“天冷也不及心冷。”

“对不起，我，我一直以为你和钟楷文有——”

“我和他没有结婚，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你不是已经证明了吗？”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但是没有落向脸颊。

刚才被洪毅凌空抱起进了他的卧室，他的所作所为，两人之间还有信任吗？

几年来林之恩虽对洪毅有恨，但不至于恨之入骨。只是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能够在爹爹，丈夫这些人等手中掌握。

“刚才那些，我全当是你给我的施舍。钟楷文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态度。”

“我们真的不能好好的谈谈吗？”

“现已成定局，你的所做的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你不需要顾忌什么。”

“就这样？”

“就这样。”

林之恩走向酒柜，续了一杯红酒。

红酒和咖啡的香气弥漫在客厅，咖啡的温度也不能让自己感受到任何的温暖。

“你身上有伤。”

她没有听到劝阻，依旧如没了灵魂似的喝着。

“洪队长，洪队长。”有人敲门。

应门之后是署里的警员。“嫂夫人，幸好您在。烦劳您和洪队长跑一趟，这件事必须您出马嫂夫人。”

“什么事？”

“昨夜里，张少文就是公共殓房的，他家里出任命了。”

“我想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洪毅说到，“警署上下都知道我不能碰某些案子，偏要来这拉偏门不是自找不快嘛。”

“我来请呢？”负伤之后的局长来此登门。“洪毅，我知道你有情绪，钟楷文的事情大家都清楚，现在他逃了。你借口说在家照顾太太，这赌气也得有个度。我不希望警署第九位验尸官你也保护不好，或者做你的阿娇。”

“什么案件？”洪毅问道。

“昨晚上应该是，今早张家拉包月的车夫发现张太太很久都没有出屋，而且早晨烟囱也没有冒烟觉得不对劲就来报案，结果进屋发现出了事。两女一男，其中一位嫂夫人见过。现在赶去，估计现场勘察刚刚开始。”

“知道了，”林之恩已经换好衣服，先前眼中的迷茫和无奈都已褪去，现在只有对工作无尽的眷恋。并转头对洪毅说：“麻烦洪少爷，今天你开车。”

“洪毅啊，你们夫妻之间还这样称呼？”

洪毅苦笑：“那时在学堂每逢她心里有事不愿说就用这种称呼。”

他们再一次的进入了张少文的家，门口一群看热闹的，记者还有警署的同事们。简单的寒暄后林之恩和洪毅直接进入现场的中心。

话说之前林之恩有很多疑问，洪毅带她来此调查时并没有注意。这里当属富人区，住的也是接受过西式教育高薪人员，张少文不属于这一群体，若真要把他归咎到一类就是入赘到富商家中的人。而且林之恩前段时间从爹爹那儿得知，张太太娘家的生意也有些入不敷出了，期间有人曾对此提出过疑问但差点儿闹得满城风雨去法院对峙。

虽说洪毅以及众多同僚怀疑茶馆掌柜是杀害张少文的凶手，只是林之恩的直觉告诉自己是张少文没有死只是在哪个角落偷偷的观察着大家。

这栋楼中住的人不是特别多，先前的守卫和帮佣都遣散了，只有前些时日从乡下请来了桂姨，还有就是这位林之恩真的认识的人。那日学术会令大家不欢而散已退休的验尸官夏凯平。

现场是两层楼，夏凯平和桂姨躺在一楼客厅，而张太太在二楼卧室。

二楼卧室，林之恩心中不免有个寒噤。

回过神后，发现夏凯平的面部肌肉已经僵硬，面包遍布血污若不是林之恩发现了西装内侧的明片写着夏凯平林之恩真的没有想到是他。

不对吧，林之恩是在刚才发现了名片得知此人自己见过。但刚才那位年轻警员说自己见过是见过他还是张太太。

不可能，自己也没有见过张少文的太太，更不用提认识。那晚林之恩还没有和洪毅深入调查就被临时召回了办公室。

“刚才引我们过来的警员呢？”林之恩问洪毅。

“没注意。”洪毅一脸茫然。

“胡闹，他是杀茶馆掌柜的人。”林之恩怒吼。

“你才胡闹，没有证据你说人家是凶手？”看见上司进现场，洪毅情急之下捂住了林之恩的嘴。

看见夫妇二人这样，上司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如果你们已经处理完了，就把尸体拉去太平间吧。”局长的秘书狐假虎威道。

想想学术讨论会那天真的让林之恩一场美梦白高兴一场，但夏凯平给的印象还是颇深。一人叼着烟，躲在角落里仿佛要看某些人的笑话似的。到了紧要关头还是说了句公道话，不过还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驳回了。林之恩那天是在场的唯一一位女性成员，看着那些鄙夷的目光，林之恩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没想到，自己和夏凯平的第二次见面竟然在这里。

桂姨的死因明确，失血性休克死亡。颈部有一条长达七厘米的割伤，也是致命伤。

夏凯平，头部重击，脑组织已经破碎死亡原因是颅脑损伤。不过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凶器，林之恩想不出来是什么。

右肩又开始了疼痛，想想家中止痛片已经告罄。还是完工之后找时间去医院比较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