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心”秃爷突然一声爆喝，让正准备还嘴拖延一下时间的老三神情一变，他看到那个虫老二一张嘴，一股肉眼看见的涟漪直直地向老三和秃爷扩散，老三感到脑袋嗡地一声，像是被大锤狠砸了一下，眼前发白发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极速流转的内息死死地护住天堂中光人，十米范围内还可以清晰感应。那个善冬身后的两根飘带瞬间变长，两根黝黑的钢针发出一阵破开空气的尖啸声，一只直刺老三眉心，另一只刺向胸膛心脏。

“我叉，这么恨我！”老三心中暗叫，他完全摒弃了五感的观察，忍着心中恶心欲吐的感觉，一个划步，避开钢针。

令老三惊讶地是，钢针竟然在空中一个甩尾像游鱼一样，跟踪而来。那边秃爷脸色扭曲，口鼻出血，双手一扬，两只火焰长鞭甩过半空，环绕两人，四头跃跃欲试的沙狼奔腾咆哮，不敢近身，这时虫老二口中嘶嘶声再起，四狼张嘴同时咆哮，四道透明的风刃旋转着切向两人。

老三一个跳步，蹦起七米多高，从未有过的高度，让老三自己都有点心惊，但又让他感到兴奋不已，被动挨打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被摆脱的钢针在身后急追，老三一个旋身，长刀画圆逼开半空中的虫老二，秃爷那边两只火光熊熊的长鞭，一守一攻暂时抵住了四头沙狼王。

“嗡”地一声，脑袋又是一懵，被虫老二口中的超声波狠狠击中，现在老三还没想到怎么防御这玩意，但他此时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恐怖的体质，似乎被动接受能力特别快，这次没有再眼前发花，只是脑袋有的疼，这让他信心大增。

老三像是化作一团旋风，狗皮大袄飞旋，虫老二上下扑击竟然被他简单的几个架势牢牢封住，后面呼啸着追击的钢针总是差那么一步。

“嘭”地一声积雪飞溅，老三终于落地，一头沙狼王似乎看到了便宜，庞大的身躯灵活地一跳狸猫一样出现在他身后，张嘴一吐，随后换了一个角度咬向他的腰部。

感应视觉开启的老三像是开了一个全方位雷达，他灵巧地一个移步加滑步，再一个靠步已经转到了巨狼都身侧，钢针和从上而下的虫老二还差了一步，受巨狼的阻挡，他们攻势稍稍一缓。

“嘿”看到机会都老三吐气开声，后背轻轻一靠，咆哮的巨狼一身哀嚎，应声而飞，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庞大的身躯，半空竟然划了一个弧线砸向善冬。

“什么人敢来大雪山地域撒野，大雪山金不换在此！”

这时一声长啸响起，由远及近，中间还伴随着几声沙狼的惨嚎。

“来不及了，这是屠夫刀法，他肯定是黑面魔神的儿子无疑了！抓住他就是得不到咱们想要的东西，咱们也发财了！，快！”善冬狼狈地一个狗扑总算闪过飞来的巨狼，他看着瘫软如泥，七窍流血的沙狼一脸骇然，他急声对虫老二喊到。

老三杀猪刀一抖刚崩飞一枚钢针，四道黑线四面合围而来，他来不及撤刀，不得已一个跺步飞身而起。一蓬无色丝线像是早已埋伏好了，老三一头扎了进去，被缠成了一个巨茧，万幸还露着脑袋，感知和视觉竟然没有发现这个陷阱。

‘嘿’老三双臂使劲，丝茧随声而开，等双臂回收，丝茧又束缚了过来，竟然有着夸张的弹性。还没等老三再想出来什么招数试试，脑袋又是一懵，头晕眼花，什么也听不到了，这次的超声波更厉害，他感到自己飞了起来，前面虫老二像是装了航空马达的大蝙蝠，后面扯着老三凌空而起。老三后面还有一个丝线扯着脸色灰白，狼狈不堪的善冬，已经腾空一百多米了，老三放弃了挣扎，他不敢保证掉下去还能活命。

他在空中看到一脸焦急的秃爷发疯似的冲开沙狼王的围攻，向这边焦急的喊着什么，一身链甲，双鬓花白的金护院，在大街上，四周浮着八块圆形利刃正上下飞舞，屠杀着数以百计的沙狼，一个白胡子老者正带着四个紫衣年轻人和一个刀疤年轻人外加一个猴子一样的男人一边对峙一边杀狼。再往前，斑斑的血迹，四散的人体，他看到了说话尖刻的李婶只剩下上半身，双眼大大地睁着，恐惧使她面目扭曲，肠子躺了一地。他看到只剩下一条腿的李瘸子正一点点爬向她。再往东，花姐正傻呆呆地抱着一个幼小的身体瘫坐在店门口，他看到热闹的酒馆前面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残缺的尸体，有石头，有黑狗，还有很多看不清是谁的身体。无数的沙盗正疯狂地嚎叫着和镇里的居民杀作一团。

一股火山一样的愤怒从心底沸腾而起，双眼前面红彤彤一片，像是整个世界都被血污填满。“我要刮了你们！”老三像困兽一样咆哮道。随即又被一道超声波击中，一下一下又一下，老三甩着脑袋，口里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咆哮。

虫老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他在高空极速飞驰，地下金不换正牢牢地锁定自己一路急追，后面的俘虏更让他头痛不已，不知道怎么有那么恐怖的力气，能绑住山岳巨猿的蛛丝竟然被他挣的嘎嘎作响，他不得已一次次发出耗力的超声攻击，后来他惊恐地发现超声波对他的效果越来越小，他身体竟然对被动伤害有着恐怖的适应性。这让他惊恐地同时又惊喜万分，黑面魔神果然有好东西，肯定能从他儿子身上得到自己占卜的巨大机缘。

老三忍着阵阵眩晕慢慢清醒过来，一次次的超声攻击似乎力度越来越小，迎面而来的气流吹得老三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地似乎飞了好几个小时了，灵魂视觉下，虫老二正阴沉着脸一边飞行一边往嘴里倒着什么液体，现在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周围是险峻的高山，绿色植被越来越多，戈壁滩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的。下面善冬像死狗一样，用一根丝带把自己缠住，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

老三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火焰，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愤怒救不了自己，他开始检查自身，内息足足壮大了一倍，血液长江大河般在血管里流淌，天堂里的光人应该就是人的灵魂，此时有一种晶莹的感觉，四周依然是繁星一样起落不停的光点，面目双眼位置，两个微型的漩涡，缓缓旋转。这应该就是自己可以全方位观察感知的原因，似乎也不是万能的。刚才包裹自己的丝线就没有看到。

杀猪刀还在自己手中，只是被紧紧地裹着，使不出力气，而且很容易割到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等虫老二停下来，自己就是待宰割的猪狗，现在能帮助自己的有什么？有什么？嗯！武者内息，内息！”老三突然想到自己两次内息能量增加的原因。他忍不住看向在自己身后随风飘荡死狗一样的善冬。

似乎这家伙正好被自己克制，这么一个大补丸在自己屁股后面晃荡，怎么不试一下?就是不行也没啥损失啊！要是有效果至少能把对方的战力减少一部分啊！

怎么办呢？自己不懂那种远距离手段，只有尽快摸索了，他先试着把能量逼出手指，嗯，可以，在体内呈现灰色的能量，在外面竟然是无色的。这更增胜算，老三试着让能量在半空延伸。

嗯！不行，超过一米左右就会开始发散，消失在半空，如果有媒介呢？吸收了宿慧的老三脑筋突然变得很是灵活。

看着自己屁股后面两米多长的透明丝线，老三试着沾染了一点自己的能量，前面的虫老二没有反应，他试着慢慢加大数量，还是没有反应，他心中大喜，内息像游蛇一般蜿蜒地沿着丝线前行。老三闭上眼睛，脸上装出昏迷的表情，他怕虫老二看出破绽。

内息很快就到了临近善冬的地方。老三没有第一时间扑击，他慢慢汇集能量，小心地指挥着，还是那么听话好使，等自己体内只剩下极其暗淡的一缕，他才停止了抽取，主要是他感到了一阵危险，似乎全部抽取干净自己就会失去对能量的控制。

能量顺着丝线先是一点点触及善冬的皮肤，他心中突然一惊，善冬的眼皮抖动，看样子是发现了，老三心中大悔，自己还是小看别人了。该一鼓作气全投进去，这下晚了，对方有了防范。

可下一秒让老三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刚才心中大悔的老三对能量控制稍微一放松，汇集在善冬体表的能量像是被松开了缰绳的恶狗，闪电般窜起，顺着他的耳鼻口化作三缕钻了进去，老三忍着心中的惊骇，保持者昏迷状，心神全部注意力投入到了离体的能量中去，也顾不得善冬醒不醒了。

大股的诡异内息像病毒一样，瞬间弥漫了善冬类似天堂的地方，也是差不多的环境，一个满目像善冬的小光人正惊恐地看着弥漫的灰色能量，灵魂空间比老三的还小，光人亮度也差不多，老三不再指挥自己的能量，似乎能量本身的本能比老三指挥的还好，最主要是老三根本就是个初哥，还不如放手，让比自己强的来干自己不擅长的事，自己先学习一下，在后面做后盾，如果真有意外，自己再想办法。

灰色能量一分为二，一部分堵住了善冬极速来援的黑色能量，灰色能量像是饥渴了几千年的壮汉，散发为雾气样的微小片段，每一片段都牢牢地抱住对方一段大小相仿的能量片段，蠕动交缠，一点点把对付吞吃，然后分裂为更多片段再冲上去重复上一个步骤，随着吞吃的增加灰色能量满满被染上了些许黑色，似乎自己的掌控力在慢慢减弱，善冬黑色的能量连绵不绝，战争陷入了胶着状态，一时半会看不出胜负。

老三压住心中的担心看向另一部分，这边武者能量牢牢地把光人包围，无数无形的丝线在灰色能量里若隐若现，灰色能量化作缕缕微小的蠕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那些无形的丝线，老三可以感到善冬僵硬的身体，抖动的眼皮也紧紧闭合起来。

‘“哦，原来如此！”老三心中若有所得，他想到了自己被善冬镇神头那招定住灵魂，周围浮现的无形线条和僵硬的身体。似乎这是灵魂和肉体链接的通道。他仔细观察，那些无形的丝线似乎只能在灰色能量中才可以看到，那些线条从光人出发，与灵魂表面的一层红光相连，似乎一离开红光的范围就投入到了一个不知名时空，再也看不到。他分出一缕微小的灰色能量，透出善冬的灵魂空间来到他耳朵哪里，再稍微放松光人耳朵位置的压制，果然耳朵那里的细胞一阵收缩，小范围动了一下。

‘“嗯，果然如此，这玩意真奇妙！”老三心中大喜，他赶紧放松了控制把主导权让给了武者内息的本能。

“我还真心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研究的本性。”老三自嘲了一下，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压抑。

密密麻麻的灰气控制了所有的丝线，然后开始开始蚕食那些此起彼伏的光点，也是差不多的套路，一个个片段，缠绕着一个个对付的光点。老三竟然可以感受到那些光点蕴含的意念。那是惶恐，恐惧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自己的内息像是这些极端情绪的催化剂，被缠绕的情绪片段瞬间更加剧烈，然后像是灿烂的烟花，绚烂到极致后四分五裂，被内息瞬间吞噬。似乎越是恐惧，越是疯狂，越极端的情绪对自己内息来说越是美味。从那些快速蠕动的片段可以感受出来，竟然发出一种高兴满足的淡淡情绪。

“我叉，自己的内息到底啥玩意，怎么像有有自己的思维。”老三心中不停地打鼓。暂时感觉不到危险，他也慢慢放下心来。

被灰色能量围住的善冬灵魂像是落入陷阱的困兽，散发出出阵阵意念波动，他开始是威胁咒骂，然后是哀求，再然后说是如果放过他，他可以把从一个宝藏里得到的秘法相授，还可以和他一起对付外面正咬牙飞行的虫老二。老三只是冷冷地观察，根本不插嘴，他这个武者初哥，可不敢随意答应还是静观为好。老三看着善冬的灵魂，一步一步，从最开始的惊恐，到坚持反击，无望后的恐惧，再然后是歇斯底里，红色的灵魂能量外罩，随着情绪的变化一点点削弱，一点点被灰色沾染，最后轰然而碎，善冬的灵魂发出一声绝望地惨叫，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被几十个彪形大汉扑倒在地，从外面支援而来能量嘎然而止，全部的灰色能量一阵阵翻腾像是阵阵欢呼。

“”大势已定”老三心中默默下了评语。

被善冬灵魂和灵魂能量沾染的黑不拉几的内息，指挥起来很是生涩，老三击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沿着丝线回流，在老三意识下可以感到，一个颤巍巍的光团，被血脉之力抬着，扛着，拉着，像是被土匪强抢的小妇人，发出阵阵哭嚎声，可惜在血脉能量的笼罩包围下，什么也传不到外面，像是处于另一个不同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