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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密码之夫妻篇》第九章 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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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宋辰东和紫琴同居正是张秋敏的意思,这是在她把晓澜的物品从儿子卧室搬走前就预谋好的。在那天大家一起聚餐之后,张秋敏就去找了紫琴,并成功劝说她跟宋辰东同居。紫琴在刚开始也很犹豫,因为自我感觉和宋辰东的关系还没有达到同居的地步,但是经不起张秋敏三说两说就改变了态度。毕竟已经和宋辰东成了合法夫妻,同居好像天经地义,紫琴想到此处也就没有了心理压力。到了第二天,张秋敏又来到紫琴房间劝导,让她主动搬进宋辰东卧室,并且声称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当紫琴站在门口明确告诉宋辰东她要搬过来时,宋辰东并未表态。紫琴径自走进宋辰东卧室,发现果然跟之前的陈设不同,之前桌子上的女人用品全都不见了,墙上也看不到晓澜的照片。只是卧室中央还放着晓澜的画像,上次紫琴看到这幅画时它还是半成品,如今已经全部完成。

“什么时候画完的?不错嘛,我觉着比你之前的作品都要好。”紫琴说的是实话,她能从画中看出宋辰东对晓澜的用心。

“你真的要搬进来?”宋辰东期待紫琴之前说的是句玩笑话。

“对呀,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还等着你帮忙呢。”紫琴说话的同时,仍在仔细审量着晓澜的画像。

宋辰东看得出来紫琴早已下定了决心,他在思考怎么回绝,以至于不让她难堪。

“不过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跟你睡一张床的。”紫琴弯着腰,眼睛紧盯着晓澜的画像,貌似在寻找什么瑕疵。

紫琴的这句话让宋辰东减轻了压力,同时也对自己之前打算回绝紫琴有些愧疚。“你什么时候搬?我去帮你。”宋辰东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

“随你吧,什么时候都行。”

“那就一个小时后。我去你房间搬东西。”宋辰东想留出时间洗个脸清醒一下,也为和紫琴住一起留出最后的心理过渡时间。

“太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一小时后见。”紫琴难掩兴奋,对宋辰东俏皮一笑,快速离开了房间。

宋辰东迅速起床,去卫生间上了厕所,洗了脸刷了牙。当宋辰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有种不是从前自己的错觉。宋辰东并不确定跟紫琴住一个房间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他别无选择。回到卧室,将房间里仔细速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物完整无缺,也没有什么需要向紫琴隐瞒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再收拾。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晓澜的这幅肖像画是否还能放在原处。当初在张秋敏和山叔前来搬家时,宋辰东坚持让这幅画留在卧室里,是因为在心理上不愿意跟晓澜分开。现如今,既然紫琴要住进来,宋辰东决定搬走这幅画,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和晓澜之间掺和上别人,再者也是出于对紫琴的尊重。思索之后,宋辰东将晓澜的肖像搬到了书房,这样书房就成了他回忆晓澜的专用场地。

当宋辰东帮着紫琴搬进来的时候,紫琴发现晓澜的肖像不见了多少有些意外,也有些感激。紫琴的东西跟晓澜相比不是很多,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和女生必备的化妆用品,紫琴把东西都摆放在相应的位置。除了这些东西,紫琴还搬过来了铺盖,紫琴将床垫摆放在原来晓澜肖像的位置,放好枕头,被子摊好,随时都能在上面睡觉。

晚上,宋辰东和紫琴一起吃了晚饭后,宋辰东去晓澜的书房看书,紫琴先回卧室休息。十点多,当宋辰东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紫琴正躺在地铺上被窝里敷面膜。

“回来的挺早,还以为你今天不住这了。你一般几点睡呀?”紫琴听到声响,没有睁眼,已经感觉出是宋辰东。

“没准,看情况吧。”宋辰东没有胡说,他最近的生活作息确实很不规律。

“这可不行,既然我们两个共居一室,就得有个固定的生活作息。这样也避免相互之间有什么影响。”紫琴扭头看着宋辰东

“你可以说下你的作息,我适应你就行。”晓澜生前,宋辰东还能按时休息,现在他已经不在意作息时间。

“在小事上你还挺大方,算你有点涵养。嗯,我一般都是早上七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这期间不能有动静,否则我会整夜失眠,脾气也会变得非常暴躁。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你,你还没见过我发脾气的样子,我怕吓着你。”紫琴严肃中带着点夸张,不过她说的全是实话。

“我还真想看看你发脾气的样子。算了,没必要冒这个险,以后我们就按你的作息吧。”宋辰东不擅长跟紫琴说笑,这句话显得有些别扭。

“还算爽快。不过,我可提醒你,现在已经十点四十了,十一点的时候我可要熄灯。”紫琴说着话,将脸上的面膜揭下。

宋辰东知道紫琴话中的意思是提醒自己尽快洗漱。宋辰东直接去了洗澡间,发现这里已经摆上了紫琴的洗浴用品,跟之前晓澜使用的风格不太一样。宋辰东没有浪费时间,快速喷了个淋浴,并没有泡澡。

宋辰东穿着睡衣回来,紫琴正坐着晓澜的梳妆镜前摆弄着什么。

“回来了,准备睡觉。”紫琴放下手中的物件,走向地铺。

当紫琴转过身时,宋辰东看到晓澜完全素雅的脸颊,清新淡雅,比平时更有诱惑性。

“我们换一下。你睡床上,我睡地铺。”宋辰东觉得自己必须表现出男人应该有的风度。

“怎么,还要假装绅士?没事,我没那么娇气。睡你的吧。”紫琴走近自己的床铺,拉开被子,就有上床睡觉的意思。

“还是换一下吧,这样我才能安心,不然肯定失眠。再说我也不想弄出什么动静引你发脾气。”在宋辰东看来,紫琴也是妻子,自己有礼让她的义务。

“你真的会失眠?”紫琴圆睁双眼注视着宋辰东。

宋辰东没有及时回答,片刻后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好吧,成全你。记着啊,我这可是为了你。”紫琴放下手中的被子,走向宋辰东的床铺。

这夜,宋辰东和紫琴换床而睡,两人都睡的格外香沉。

此后,宋辰东和紫琴两人一直睡在一间房里,不过是分床而居。生活作息也一直都是紫琴的时间节奏,这对宋辰东倒是有极大的好处,身体状态明显好了很多,白天常常劲头十足,偶尔还会在泳池里游泳,心情也轻松愉悦了不少。

宋辰东去晓澜书房的时间少了很多,有时竟然有了不想去那里的犹豫。对晓澜的死慢慢想得少了,晚上做梦时遇到晓澜的次数也渐渐变得少了,宋辰东有时会痛恨自己。他必须强迫自己记住,杀死晓澜的杨医生依然在逃,不能忘记杀妻之仇。

宋辰东对晓澜的感觉淡化了,他正在痛苦的思想挣扎。这天,王警官终于来了,还带给宋辰东一个重大的消息,得知这则消息后,宋辰东不知是悲伤还是平静。王警官来之前并没有给宋辰东打招呼,他开着警车直接来到别墅。宋辰东刚游完泳,正坐在泳池边上看着池中清水发呆,之前晓澜就是在他眼睛直视的地方出事,王警官的警车开进别墅从宋辰东面前驶过。

客厅里,宋辰东和王警官像上次一样相对而坐,不同的是王警官的面前多了一杯茶水。看得出,宋辰东已经不再怀疑王警官的专业性,不再故意针对与晓澜的死有交集的人。

王警官拉开公文包,在包里翻找着文件。

“王警官,杨医生这边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宋辰东有些迫不及待,两人刚坐下不久,他就直入主题。

王警官抬头看向宋辰东,皱了下眉。“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这里有一份资料你先看看。”王警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信息资料递给宋辰东。

宋辰东快速浏览着资料,里面是杨医生的生平记录。杨医生出生于富贵之家,他的父亲是某市市委书记,幼年杨医生的童年是快乐的,那时的他被父母亲戚捧在手心,度过了他最幸福的时光,直到他七岁那年,一场车祸毁掉了所有。那年暑假,父母开车带他去郊游,谁料刚出门不到两公里就在高速上发生了重大事故,杨医生的父母就在这场车祸中全部丧生,留下了唯一的他在人间继续生活。也是因为那场事故,杨医生成了瘸子。

雪上加霜的是,车祸以后,杨市长开始被反贪局调查,最终确认他在当政期间贪污受贿金额巨大,一夕之间成了贪污犯,被千夫所指。本来打算收养杨医生的亲戚也都在这时摆明立场,与党和人民站在了一起,杨医生沦为无人照看的孤儿。社会没有完全遗弃这个孩子,他被孤儿院收留,在孤儿院的岁月并不开心,同伴们都知道他是贪污犯的儿子,经常被欺负,而孤儿院的老师似乎也在代表着社会正义故意疏远他。杨医生在孤儿院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瞅准一个机会逃了出去。孤儿院没有再耗费人力物力去寻找这个多余的孩子。

杨医生逃出了孤儿院时只有八岁,当时他身无分无,也没有一技之长,面临着巨大的生存挑战。逃出来的第一天,他是在一个豪华酒店度过的,他知道这里有免费的面包,免费的沙发,免费的柠檬水。杨医生一连在酒店一层大厅度过了多日,终于还是被保安人员发现轰了出去,杨医生又到其他家豪华酒店驻扎,后来他找到了窍门,每次都在一个酒店里呆一周的时间,然后就转移阵地,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

杨医生这样生活了半年,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他需要一个身份,不能一辈子都是黑户。一天,他在酒店里无意间听一对老夫妻说起想收养一个孩子,杨医生立刻意识到改变他人生的机会来了。他假装成酒店服务生给这对夫妇送饮品,又假装将不小心弄碎了器皿,成功博得了老夫妻的关注,然后声称自己是个孤儿,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出来打工,求老夫妻不要将弄碎容器的事告诉组长,进而骗取了同情,再宣扬一番自己的凄惨身世。老夫妻天真地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跟这个孩子有缘,收养了杨医生。巧的是,老先生也姓杨,杨医生只是改了名字,并未改性,没有犯下背叛祖宗的大罪。

在老两口的支持下,杨医生上了学,选择了医科专业。毕业后,五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国内有名的精神学科医生。杨医生以学术研究为名,主动拜访了晓澜的父母,又主动提出可以做他们的专属医生,晓澜的父母客套地推辞了两下也就答应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其实都是杨医生的阴谋。

杨医生早在之前就给晓澜的父母下了他研制的迷幻药,致使他们精神不振,看似精神病。给他们看病时,杨医生不漏声色地在药物中掺杂致病因子,将晓澜的父母慢慢折磨至死。而后,杨医生上瘾似得又将魔掌伸向了晓澜。杨医生这么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当年导致他父母丧生的那场车祸正是晓澜父母。

看过杨医生的生平,宋辰东心中激起的抑郁久久不能平复。他能够感受到杨医生心中的仇恨,当年的车祸事故让他猝不及防,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面对纷杂的世界,估计他在孤儿院时就在积淀仇恨的火种,每经受一次伤害,他的仇恨都会加剧。资料上,没有详细描述车祸的过程,不过宋辰东猜测晓澜的父母当时一定是无心之失,他们更不可能想到会遭至如此仇恨。最无辜的,最不应该被牵连的是晓澜,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甚至对真相毫不知情,但她却负起了连带责任。

“真相确实让人难以预料,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多想。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了结。”王警官看着宋辰东久久不能释怀的样子,出言安慰。

“我想再见一面杨医生,还有些话需要当面问他。不知道您那是否方便?”宋辰东也希望此事有个了结,他希望能问问杨医生对晓澜有没有一丝悔意。

“这恐怕不行,不是我不帮你,其实杨医生他已经死了。”说这话时,王警官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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