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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山庄》第九章·剑影再现,一战难逃,翼展云端,天下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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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还真的去收了衣服,没过两分钟就下起了雨。

这冬天下雨可是少见,不过也没有引起谁在意。

南芸与大凉交界之地,有一山脉,其中零散分布着些许野村。

山脉中有一座鸾翼山,因形似鸟翼而得名,山中有一黄岩洞,洞中有一伙草匪。

这些匪类自称“燕云军”,以自号“燕云黄岩安山大将军”的燕翼云为首,也不滋扰周遭贫民,只是打劫过路出入境的商队,时间久了一来二去,和商人也都熟识了,再加上他们从不伤人姓名,就靠收过路费并护送商旅出入鸾翼山为生,还常常会赶走些不讲规矩的流寇。

燕翼云出生于南芸,早年逃荒闯荡至兰陵,在兰陵做过镖师和民兵,后来又转投大凉从军十载,其所在部队在一次剿匪冲突中遭到埋伏,险些全军覆没,他独一人逃到此地安定下来。

一身武艺不错,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来到此地纠结起五位兄弟,后来又收编了其他流氓流匪以军队的方式训练,成了此地小有名气的武装力量。

今天对于整个燕云军的草寇来说都是个大日子。

有几个奇怪的穿的严严实实的人牵着几头驼着布包捆的骡子上了这鸾翼山。

他们正准备去跟这些面生的家伙谈谈保护费,就被开门见山地告知要见他们的“大将军”。

原本这几个草寇还觉得自己练过几手,结果背上竹杠腰间破刀都被来得及亮,就给人剑架脖颈子上了。

没办法,只能乖乖把人请回老巢。

这不,正搁着对峙着呢。

燕翼云首先要探探底子啊,就说道:“各位辛苦,来的时候走的什么道啊?”

“野道。”问什么道意思就是探路数,旱道是黑道水道是白道泥道就是黑白通吃,唯独这野道难说,也不知道是不想透露,还是真的野路子瞎答应。

燕翼云就不再问,而是转开话题:“兄弟们来这个有何贵干呐?”

“做生意。”嘴里说着,为首怪人一挥胳膊,后面几个就把骡子背上的长粗布捆取下。

“这——”燕翼云还未来得及再说,后面几人扯开布捆,里面寒光闪闪。

有长枪有长戈有长刀有鞭锏,还有弓弩箭矢若干。

一时周遭震惊。

这是大老爷啊!

不过还有个布包正在打开。

这大包最紧。

里面赫然是十来杆鸟铳和几壶火药。

底下垫着棉甲,铳眼透着杀气。

“私藏铠甲弩箭和火器,这,这可是杀头之罪啊!”燕翼云也有些惊慌。

“燕大将军,可愿意做这笔生意?”怪人道。

燕翼云纠结再三,终归是生死线爬出来的人,魄力极强。

他长处一口气:“这笔生意,我做了,大人想要些什么?”

怪人轻扶在他耳边:“我要你做一根刺,一根卡在大凉脚趾间让它疼痛却又拔不掉的刺,你可愿意?”

燕翼云眼中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狂热,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既然已下了决断,那就会一意孤行到底:“那我就是最韧,最利的毒刺!”

没人知道,曾经小有名气的燕云军即将成为天下大乱前的第一个军阀,也没人知道名为乱世的风云正从这小小的鸾翼山刮起。

叶清承今日没有穿那身华丽的衣衫,而是穿着一身粗麻衣,头戴草笠,腰悬短刀,背负弯弓箭囊。

须发也故意整乱,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猎户,身边白追月也穿了件粗布短打,手里抱着根铜头木棒,脸上蒙着挡风用的面巾,两人看起来就像是结伴出猎的当地猎人。

他们也确实是来打猎的,不过打的不是山珍野味也不是珍奇皮草。

而是那位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血绢剑。

他们已经蹲守了四日。

傲然长天和那三位剑客正忙着处理黄虎会后事,并未一同入山。

二人围坐在篝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旁侧还有三个猎人,一个沉默寡言也蒙着脸,只背了一张长弓,另外两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应该是这附近打猎为生的山民。

“叶叔,白大哥,江湖上真的有那么多奇事吗?真的有人能一掌打倒一棵树,一枪刺穿一面墙,还能一剑斩开巨石?”

“当然啦,我可是亲眼见到的。”白追月笑到。

“那我也要走江湖,也要学武功!这样就能打来好多猎物,就算在山里遇到野猪老虎也不怕,就能保护珠儿了!”

少女听到少年郎的话语不禁羞红了脸蛋。

“哈哈,或许吧。”叶清承道,语气却有些落寂,也不知在想什么。

“哼,成为高手哪有那么简单。”沉默寡言的男人冷冷道。

少年一时有些尴尬。

白追月正要说些什么,叶清承和男人却同时站了起来,一人挽弓搭箭,一人抽刀出鞘。

“有大家伙。”叶清承和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白追月横起木棒将少年少女护在身后。

“白大哥,我也能打猎,我有武器,我也......”少年似乎是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了面子,却还没说完就被白追月挥手制止。

凄厉的哼哼声响起,一头少了只耳朵的大野猪和一只左前蹄子受伤的中等体型的黑毛野猪冲出枯林,踩得大地雪沫四溅。

‘剑伤!’叶清承脑中闪过对野猪伤口的评判,这两道剑痕凌厉深刻,定是出自那血绢剑之手。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两头猪已经向众人冲来。

男人射出一剑刺瞎大野猪左眼,箭杆没入其眼眶二寸有余,却仍没能停下其动作,反而让野猪更加狂暴。

懂武功的二人暗暗对男人刮目相看,射箭发力最重要的四根筋六块肉和拳法相同,这一箭虽是从弓射出,却也体现出其拳法精湛,想来此人也不简单。

管不了那么多,叶清承提刀就上,挥刀呈“米”字形破开大野猪脑壳上的皮肉,又反手将短刀插在野猪后背,但仍没能杀掉野猪。

也许是濒死的恐惧激发了更大的暴戾,野猪一头拱在叶青竹小腹,他痛哼一声,翻身骑在猪背上,从箭囊中掏出一支长箭捅进野猪另一只眼睛,两手握着两支箭杆狠狠一拉。

脑中搅动和眼睛被贯穿的剧痛使得野猪头一偏撞在树上,男人又补了两箭均没入野猪胸腹,只露出箭羽,长足一尺五寸的箭身尽数深陷进去野猪的内脏。

野猪又蹬腿几下还要再跑,叶清承运起内劲在野猪脑壳猛捶两下,一拳使混元劲打裂猪头骨,一拳以螺旋筋将已经受损的猪脑打成一摊浆糊,野猪终于不再挣扎。

而这边白追月轮园棍子狠狠三下,第一下打的中型野猪晕头转向,第二下连包铜头都打裂,木棒的铜头脱落在地上摔开,第三下更是整根棒子从中打断。

白追月于是将断口刺入野猪颈部,又飞起两脚,一脚平蹬把野猪踹翻,又一脚上挑将之踢起二尺,再转身一记窝心腿将足有百余斤的野猪踢飞出去摔在地上。

眼见中等大小的野猪还要起身,那边刚从大野猪身上回收箭矢的男人转手拉弓一箭飞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却都为转头细看,那箭头沾染着鲜血却盖不住其杀气与寒芒,如同一枚划破夜空的猩红流星,旋转着钉进野猪心口。

这下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人拍掉摸平身上灰土褶皱,溅在身上的血污虽去不掉,也没人在意。

男人神色莫名,看着叶青竹和白追月:“你们...不简单啊。”

叶清承回头笑道:“彼此彼此”

少年人却忽然笑着开口了:“你们,就是各自故事中提到的武林高手吧。”

三人不由心中一紧,莫非这少年郎才是隐藏最深的!?

“我们村人要围猎这样的大猎物可是要全村出动的,你们好厉害,能不能教我武功啊?”呃,好吧,这满眼星星怕是装不出来。

“日后再说。”男人放下心中疑虑,心下嗤笑自己方才紧张,转而细细检查野猪身上的伤口。

听到有再说的机会,少年开开心心地也去帮忙处理野猪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也是来找他的吧?”男人忽然开口。

“嗯...怎么说呢,确实是找他,不过目的应该不一样。”

男人拉弓搭箭:“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

叶清承却只是淡淡看着他。

却不想这极小声的交谈却还是被另一人听到了。

“找我吗?哈哈哈,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枯树上飞跃而下一道棕乌身影,闪动四尺清寒。

男人不由分说抬弓就射,却被来人在空中一剑斩开,那人落地猛踏一剑送出。

天地间的雪都暗了三分,再没法反射阳光——天下的光彩似乎都不及那一抹剑光。

男人刚搭上的箭和弓一齐断裂,眼见剑锋离他咽喉近有一寸,却再不寸进。

一把青玉骨的扇子架在了剑阁上。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虽说是问候的句子与语气,却毫无寒暄之意。

白追月默契地拽开傻楞的男人,叶清承和血绢剑同时发难。

仅一个交锋叶清承就微皱眉头——这人的功力又有极大长进。

不过血绢剑可不管那么多,剑锋一扬又带起七尺尘雪。

叶清承手上也不闲着,折扇张合间夹住了血绢剑的剑身。

拔不出,刺不进。

“你毁了我的扇面,理应赔我几尺绢布好让我重新糊起来。”语气淡然,就像是说你欠我一文钱一样轻松。

“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剑身一转,叶清承右手五指一松,青玉扇骨散落一地。

“但你还是该赔我扇面的。”

“绢布我会给你,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自己的血糊在扇子上。”

“拭目以待吧,三日之后,西湖亭中,我等你来。”

“哼,等着吧,我一定会给你准备最好的白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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