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润美走后不久，孙科来了。这个以前的班长如今已经升为排长了。上次电控中心单挑郎溪险险丢了性命，使他对这伙人深恶痛绝。今天他去中队长那里主动请缨，要审问韩明月，并向中队长保证，能让韩明月说出同党的下落以及山口贸易公司被掠走的物品和财务的下落。

孙科看着韩明月，嘴里发出“啧啧”声音。

韩明月低头看着地面，对孙科他们的到来视而不见。

“小子，该撂就撂吧，聂荣九可比你识时务多了。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就别硬撑了。刚才那娘们儿和你谈天说地浪费了不少时间。我早说过她那套不行，她非不信，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和你交流得用这个。”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把皮鞭。

韩明月继续看着地面，看的非常认真。给人感觉就是他再看上一会儿，地上马上会生出金子。

“小子，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孙科是粗人，能有今天，全是用命博出来的。”他说着“啪啪”甩了两下鞭子。

韩明月抬起头，看了看孙科问道：“命？这么说来的命还真是不值钱啊！”

孙科愣了一下，然后说：“小子，你也就图个嘴上痛快，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凭你？收拾我？”韩明月冲着孙科轻蔑地笑了笑。

孙科的气的青筋暴露，他一鞭子朝韩明月的脸抽了过去，嘴里喝道：“小子！我现在就陪你玩，一直玩到你死为止！”

鞭子抽在脸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韩明月不再说话，双目冷冷的看着孙科。

“啪”又是一鞭子，韩明月的脸上已然被抽出两道红红的印记。“快求我停下来吧。快说啊！说不定我可能会停下了哦！”孙科用皮鞭指着他说道。

“你可不要停，我的脸很痒呢！”

孙科一听大为光火，他把皮鞭给了身边的下属，从腰间抽出宽大的军用皮带，抓住皮质的末端在空中大力地挥舞着，然后狠狠地抽在韩的右脸上。锋利的金属皮带头将他右脸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淌了下来。

“再来，还有点痒。”韩明月下巴一扬说道。

旁边的属下赶忙拉了拉孙科衣角，趁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头儿，打人别打脸，不如用……”

孙科对要不要再打也有点含糊，脸给打花了万一让大领导看到，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刚好属下提了个很好建议，他便顺坡下驴慨然应允。

两名属出去了。不大会儿，他俩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韩明月发现他俩抬着个类似于单杠的器械。随着两人越来越近，韩明月发现这器械和单杠还是有区别。区别在于这个器械横桿是可以上下移动的。

韩明月不知道这器械叫什么，但他知道，这玩意儿一定是用来对付自己的。

孙科示意自己两个属下把韩明月的手铐脚镣打开。又向另外两个属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立刻掏出手枪，枪口都对准韩明月。

在手铐脚镣被打开后的一刹那，韩明月有足够的自信干掉这几个人。但他却没这么做，干掉这几个人容易，但要冲出这个监狱，恐怕不那么容易。何况他暂时不想离开，他想查清楚，到底都是什么人要对付自己。能调动大批武警直接抓人，想必这个幕后黑手一定不简单。

手铐脚镣被打开后，韩明月一下感觉轻松了不少。可是马上就过来俩人，让他把两手的手指交叉起来。孙科过来亲自动手，用一根只有鞋带粗细的竹条把他的两个大拇指绑在一起。接着把一根有手腕粗的竹竿从他两手之间穿过。又把竹竿的两端架到左右两个支撑杆儿上。高度是他的整个身子被抬起来时，脚趾勉强可以接触到地面的位置。

5分钟、10分钟、到了20分钟的时候，韩明月脚趾就感觉累了，有点儿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要往下沉，但是用脚尖一着地，拇指却传来钻心的剧痛，于是只好又拼命踮起脚尖，用脚趾撑地。

看着韩明月极其痛苦的样子，孙科指着自己的手表对四个属下说：“这小子已经撑了20分钟。是我见过弄这玩意儿支撑时间最长的。支撑时间现在就已经是别人的两倍了。你看他这样子，再撑10分钟，应该没有问题。”

又过了20分钟，韩明月此刻已经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有着孙科之流无法想象的坚强意志。他对自己说：“绝不能说出任何秘密。即使在自己失去知觉的时候，也不能说出。肉体上疼痛只会使懦夫屈服，却能使强者清醒。”

渐渐的他听不见孙科他们在说什么了，眼前也开始模煳，甚至对周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感应。但是他的潜意识却在与疼痛进行坚决的斗争，只要我能挺过20分钟，适应这种剧痛的感觉，他们就拿我没有办法。我或许会晕过去，但晕过去更好，那样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亲眼看着韩明月晕过去了，可是却没有得到半点想要的信息，孙科头上有点见汗，自己主动请缨，如果问不出结果，以后还怎么赢得中队长的信任，如果没有领导的信任，那现在的这个排长，也许就是他仕途的顶峰了。

……

监控室里张刚毅面色阴沉，看到那个类似单杠的器械后，他叫人把监控就关了。孙科对韩明月上些手段，也算是得到他的默许。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假若到最后也问不出个结果，高省长怪罪下来，后果将会相当严重。

“老张，孙排长能问出来？”一旁王远问道。

张刚毅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其实他内心也很纠结，他依稀记得电控中心那两个人，在对阵有直升飞机配合的大批武警时，沉着冷静，最后全身而退。而这样的两个人却仅仅是韩明月的两个手下。所以他对孙科能力还是些怀疑。但孙科却成功撬开聂荣九的嘴，让他有对孙科多了几分期许。

“高省长对这个案子相当重视。都没和省厅打招呼，就直接派你抓的人。”王远说道。

“公安厅现在不干净，聂荣九都说了，在公安厅内部，有很多人都帮过他的忙。”

“哦！这样啊！咱们武警中队之所以是铁板一块，那得多亏有你张队长。”王远说道。

“唉呀！老王，你可别给我戴帽子了！现在眼前这道坎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呢？”

……

牢房内，韩明月在“单杠”终于被放下来，之前所受的痛苦，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现在痛苦是暂时缓解，但并不是结束。因为新的痛的即将开始，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