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困境，才刚刚开始，上一章写到，到小饭店看见只有一个女老板和一张床铺，当时我怎么想的，就不多说了，放下铺盖卷，开始干活，这时候想起在家里我婶给我说的话了“出门在外，有眼力劲，丢下扫帚拿簸箕，不要东山看西山高，到一个地方，踏踏实实给人家干活”，其实想想，我一直没有看山啊，都是人家不用我了，这次是出门打工以来最有精神的一次，干活也麻利，人吗就是一个心劲，当你想干的时候，什么叫累啊，想起了早就干完了，就在自己想着以后的岁月里，都要和这美妇人一起渡过了，心里正美滋滋的呢，忽然天塌下来了，不是女老板，哎还是老板娘啊，原来老板去进货去了，刚回来，其实我没怎么想，老板也不错，年轻人吗，比较好沟通，也比较大度，和之前一样开始两三天还可以时间长了，老板就不喜欢我了，确实太笨，洗个碗，打碗，端个菜摔盘子，擦个桌子油弄得那都是，老板开始盘算了，本来我不知道，正好那天出去上厕所，忘记带手纸了，刚回来就听见老板娘说“把他送回家吧”，老板说“不行，路费谁出啊，我来回200块，他自己100块”，又没给我干活不行，让我自己回家他们也不放心，必定那会才14岁，“这样吧，李叔家不缺人吗，给弄那去”老板想着馊主意，老板娘说“李叔那摊子更累，我看他干不了，吃点亏，把他送回去吧，必定还是个孩子”，老板可不干“管他呢，推出去再说”，我也装做不知道，当晚上收摊了，老板让我收拾东西，骑着三轮车把我送到了李叔家，那会自己就是个路痴不认识路，根本不知道这是哪，总之走了有一个多小时吧，去的时候李叔不在就李叔的老婆和闺女在呢，这头老板也没说别的，就说你家不是缺人吗这孩子干净勤快，老实，没坐一下就走了，把我被子还扔在外面路上，当捡回的时候才看清这一家人，老婆一脸的痦子，一说话往外喷蒜味，小姑娘还挺壮实，看起来和大小伙子似得，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半年打跑6个干活的，不一会男主人回来了，看见我个子挺高的，说：“行，早点睡吧，明天跟着英子出摊”，这一宿睡的不好，半梦半醒，这是啥啊，自己像皮球似得，被人家踢来踢去，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敲门“起来了，穿好衣服，套上白大褂”，看表才4点，英子带着我，去推车，他们做的是活摊，专门赶那些做公交地铁的，我们推了有半个小时太累一边车带是坏的没气愣推，说是没来得及换，到站点就完了，英子别看是个姑娘，骂人嘴可不停，什么大个子白长了，什么没用的废物，当上人的时候头都蒙了，那会站牌的早点摊火啊，不像现在遍地都是，一围就是20多人，我也不会做饼，这里说一下买的是鸡蛋灌饼，后来找钱，还找错了，回去就让李叔给骂了，接着就是在那打电话，给前面两位老板打的，说什么我又没用他，这路费你们出，什么人在你那呢，我不管，打了有一个小时吧，李叔气呼呼的把电话挂了，我也生气，这帮老板那会一天就挣5、6百块，这火车票，没人愿意出，“孩子，你看咋办，你给家里打电话吧，让你父母来接你吧”，我说“您给我买张火车票，我自己能回去，回到家把钱还你们”，“丢了怎么办啊”李叔说道，就这样过了两天，李叔又招了一个人本来就看我烦，天天在这白吃白喝，开始甩闲话了，“看着屋子小没地睡啊，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小张干活不行，饭量不小啊”，我这虽然干活笨，脑子不笨啊，人家嫌弃我呢，当时没说话，到晚上的时候，我卷起被子、行李，自己走了，不知道他们听没听见，夏天外面倒是不冷，一路走一路哭，14岁的孩子啊，我走到哪里去，突然想起来刘德华的那首《天意》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