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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梨花》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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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盗的那家,家里有人在朝为官,先前就在府衙上下都有打点。虽说知府也有听说时家的富贵,但再富贵也不如当官的厉害。知府呢也是为了自己之后的运程做考虑,再说这案子人证物证都在,也没什么可以再问的,草草走了个过场就定了案。

以至于时老爷还没来得急疏通关系,就听人说知府已经定案上报了,早也知道这些为官人的路数,自己没碰到夜就没怎么说,现如今欺负到自己头上了,再没有脾气时老爷也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封家信差人日夜兼程送到自己二儿子手里。

他原本想这点小事,说清楚就完事了,就算说不清楚,大不了赔钱就是,时家其他的不敢说钱定是不缺的。可是人家官府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一下就点着了平时不温不火的时老爷。

时老爷知道自己二儿子在军队混得不错,手上也管了好几个人,也是实在没什么人可以用,才写信给了自己儿子,想着即使自家儿子就算没有多大能力,力气是有的吧,到时候一家人向上去喊冤声音也是大一些的。

再来说说这时家大少爷,他自己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事,该吃吃该喝喝,只是这牢房里的伙食的确太差,不然他也是愿意在这里呆着的,这地方虽小但牢里也关了不少人。

这人一多吧,特别是男人一多,就特爱吹牛,刚刚进来时大少爷就爱听这个,其中特爱听人讲这京城花街柳巷的事,大概凡男子都爱这个。

其中一人早先确实是在那些地方混过饭吃,说起来唾沫横飞,时大少爷也不是那种没沾过荤腥的人,就是因为他这种爱玩又不着调的性子,好些门当户对的姑娘都不愿意与他说亲。好在时夫人也不是书香名门所出,时家也不看重这些,他择偶范围还是很大,可就是这时大少爷,宁可花天酒地的过日子,也不愿意在任何一人身上留下真心,外人看来时家这位大少爷一无是处,所以即使他突然起心去偷了别人东西,大家也都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只有时老爷才觉得自家儿子是善良的是冤枉的。你看那时少爷的那副模样任谁也信不了他是冤枉的。

时老爷一定给了信使不少好处,时大少爷定罪文书还没到刑部,时二少爷就已经勒马上路了,带的人不多,但看样子都是能摔能打的样子。

大概是常年沙场做战的原因,皮肤粗糙黝黑,手上老茧伤疤,看着倒是很精神,一双眼睛刚毅而深邃像天上盘旋的苍鹰的眼睛。他模样与其哥哥还是有些相似但整给感觉要比哥哥长了好些岁。

时二少爷比他们家任何人脾气都不好,毕竟是领兵打仗的人,脾气也不得好到哪里。

他一回来连家都没回,领着人就把县衙给堵了。时家在县衙望着的人立刻跑了回去。

“老爷,老爷...”边跑边喊“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回来了。”

“老爷....老爷...老爷....”

太激动跑到老爷面前,直喘气,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时老爷叫人拿水给那人喝又让他缓了好一会,稍能喘气就急急忙忙的说:“二少爷回来了,带人把县衙给围了。”

一听这话,时老爷冒了一头的冷汗,把县衙给围了,那还了得,如果那糊涂知府又给他安个什么罪名,那自己又得搭进一个儿子了。也慌慌忙忙的叫着几个人赶了过去。因为这事时夫人已经卧病在床,现在如果再发生什么事那岂不是要吓死她。想到着又嘱咐下人千万不可告诉给夫人。

等时老爷赶到县衙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把路都堵死了,推推搡搡的水泄不通。一众下人奋力突围才把时老爷给送进去,好不容易进去时老爷也是气喘不停。

十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就那样向定在衙门口,一种无形的气场笼罩在这一片,衙门紧闭,无一人敢上前。

时老爷也是踉踉跄跄的走到这一众人前,看着也确实被震到了,要是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领头的是自己家儿子,他也是不敢上前的。

找寻了一下在那些人里辨认出了自家儿子,加快几步,上前就是一跪,满面泪光的朝自己儿子喊到“儿啊,你这是要干什么,他们把你哥抓了,难不成你也要进去吗。”

马上的时麓岳一看父亲下跪,立刻从马上下来,双手扶起父亲,也有些不知所措。

看将军也是慌了,一个稍微机灵些的士兵,略带北方口音的对时老爷说:“叔,你放心,这知府没这权利。”

另一个附和着说:“我们将军也就来问问情况,结果他们看见我们就把门给关了。”

有解释了一下时老爷才大概是明白了些,见知府铁了心不肯出来,也就劝自己儿子先回家,洗漱和休息。

时二少爷有多心急,从他的洗澡水就看得出,污黑污黑的洗澡水,原本高兴儿子回来的夫人看着下人抬出来的水,又是一阵心疼,实在是不知道自家孩子在外受了多大的罪。

时少爷只说是赶着回家顾不上这些而已,他手下的士兵大多也都是这样,并不是自己一人。

时夫人大概是觉得自己儿子在外吃不到什么好菜,亲自下厨做了一堆菜,光红烧肉都有五盘之多。好在当兵的人都比别人食量好,满满一桌子菜,吃得一点都不剩。这下时夫人越发觉得他们是受了苦的,第二天菜就更多了。

知府打听到来了个将军,连忙带着师爷来了时府,一边来拖着时府这些人,一边却上报时家有造反的意图。

不过好在这天时老爷他们还是见到了时大少爷。

时大少爷不但没有他们想象中受尽苦头,反而看起来还长好了一些。见了时麓岳心情格外好些“嘿,你怎么也回来了。”

原本以为是亲人相拥而泣,然后自己在长兄面前立誓,一定会全须全影的把他保出来。现在一看只能对他说:“想吃什么我叫人带进来给你。”

好在时夫人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京城那边就乱了套。

为什么这件事会乱了套,这要从皇上的儿子说起,其实皇上儿子挺多的,生在皇家好像争权就是与生俱来的事情。原先皇帝立了三皇子为太子,可惜这个太子命数太短,在位三年就因病薨。太子之位空缺,而皇帝并无心再立,也就导致了现在权争之势。

造反是件大事,哪怕是一点点火星都有可能燎原,烧到谁身上即使不能致命但至少也是脱一层皮。

所以有人在大殿之上就把这事捅了出来,含沙射影提起镇北将军是二皇子的舅亲,虽然没有直接说二皇子有谋反之意,但听的人都听出了言下之意。二皇子性子沉,按礼数叩拜后,也不叫冤,只说镇北将军征战在外,实在不能因此事而失了军心与民心,让刑部负责彻查此事,并请大将军派兵一同去,如真有叛变就地正法。并以自己做保,如果镇北将军真有叛变,自己可削爵为民。

所以这件小盗窃案,最后却成了谋反大案。

可看看这事主角,时大少爷依旧是吃喝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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