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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沈城摇摆夜》第八十一章:设计脱身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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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少宇!提审!”一个管教大声喊着。纪少宇赶忙跑过去,刘哥小声说了句“这是检察院给定案了。”因为司法程序是公安提交给检察院,检察院核实完就上交给法院,然后法院会根据这些材料和庭上的律师发言定罪,所以这份材料也是定罪的主要根据,许多嫌疑人就是挖空心思在这个环节上来想方设法逃脱。根据其他的“二进宫”的人说,有吞下玻璃和牙签的江洋大盗,也有自断肢体的末路狂徒,更有手眼通天的里外打点,但能成功的十不足一。纪少宇心里很忐忑,看来这第一个提审的就是自己,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纪少宇一直记得上次律师来的时候说的话“不要乱说”。

“纪少宇,对吧!”一个女检察官问道,她知道这肯定是纪少宇所以没等他回答就直接开始了接下来的问题。“你在十月三号和庞广涍、魏霓锋、马鸿侠......等人在xxxx小区门口闯入,破坏h栋监控设施和公共财物,然后意图破门进入柏家。这些只是大概情况,从计划到结束的卷宗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女检察官说完就把卷宗递到纪少宇的面前,同时还有一支笔。纪少宇从头到尾看了卷宗,从预谋到分头而逃的供诉大多正确,只有在写到使用爆炸物品的时候是写自己和马鸿侠扔的。纪少宇看到,卷宗上定的是聚众打砸公共财物12800元,私人财物1560元,如果这样定根据律师的说法就超过了一万,构成了大额,所以纪少宇没有签字。“这里有两点不对,一是说我和马鸿侠扔的东西。那些爆炸物只是鞭炮里的火药弄得,并不是我和马鸿侠的,有人在往我俩身上说。还有,我们只是要吓吓人,并没有意图破门而入,最后那些东西是装在一个包里,不知道谁点着的,马鸿侠是和我最后跑的,但不是我俩点的。听见警铃后大家都跑了,当时楼梯间小,有的跑到下一楼坐电梯,有的顺着楼梯跑。还有就是那些财物并不是故意打砸的,我们破坏柏家的那个门是故意,打坏h栋的门和监控是故意,至于其他的不知道是谁进去就砸,然后被制止了上了楼,那些人我不熟,是魏霓锋找来的。”女检察官看了看纪少宇说了句:“这些我知道了,你们各执一词只能在法庭上谈,我们只是走程序,你这些和法官去说。”“法官是根据公安和检察院的递交证据去判刑,法庭上的辩护只是一部分,既然在不明情况的前提下卷宗上就写的不服,那法官又如何信我,所以这字我不能钱,我只承认我犯了的罪,我没做过的不能因为他们的推卸强加在我身上,不知道谁弄得就说在我身上,我不会签。”纪少宇当然知道是自己和马鸿侠弄的,但说这些半真半假的话是他表演的还是很气愤,他也知道魏庞等人在被送进来前的审问里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和马鸿侠。纪少宇虽然预料到大难当头各自飞的结果,可这事实还是让人生气,假如他们真的按自己被不捕前嘱咐的同意口径完全可以隐瞒掉一些事实,可这么乱咬下去恐怕所有的事情都会说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话是反的。咬出的事情多了这个案子就越大,你是获得了一句积极配合主动认罪,但总体上的案件恶劣了你反而也更重判。纪少宇心里暗骂庞魏等人是小聪明大糊涂,但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呢,选择了这些愚蠢的办法去报复,他不禁又笑了出来。几个检查官间纪少宇固执的不签字,生气后又突然大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女检察官有些恼火,他没想到第一个提审的就这么麻烦。一个男检察官以为纪少宇是受的压力太大恍惚了,就软着语气说:“孩子,你也别太紧张了,你们家人也着急,我们也着急。没有人愿意看一个好学生这样,你这情况特殊,所以希望你也听话配合,尽早结束。”这些话在纪少宇的耳朵里无疑是大人骗小孩子的话。纪少宇坐正了身体一本正经的看着女检察官说:“从你一进来就充满了程序性和不耐烦,还表现出刚正的外表,其实你心里烦透我们这些人了吧!我能感觉到。你三十岁左右,正常的法律系毕业生毕业到进到体系里这么几年正常来说不会到你这级别,所以你父母家庭肯定有些背景,你只是保护伞下成长的小苗,你以为凭你那娇生惯养中锻炼出来的城府可以糊弄我么?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更像一个急切的骗人上当的小孩!还有你,唱好人角儿的叔叔,你也觉得她不应该级别比你高吧,假如是你你就不会不耐烦的和我说这些话和法官说,但可惜你没背景。”纪少宇一口气说完后顿了顿说:“我什么都不会签,因为我只承认我做过的,不是别人承认的。”女检察官有些恼怒了,但她知道有监控克制了下来,起身走了出去,男检察官只是在哪严厉的又吓唬了纪少宇几句。见纪少宇不会签了,那些人就换了下一个提审。纪少宇知道,无论提审谁有一个胆小的就会全露馅,他知道自己和那些人如何约定对口供都是没用的,所以纪少宇回到监室后就想了很久......

在任何地方你都会遇到贵人,这不是你可以去寻得,或许有些人的一句话就可以给你启发。纪少宇换了个扫地的活后,可以在监区的大楼里走动了,纪少宇由于扫地后管教都会给点上根烟,然后会有些人来对,所以和许多犯人都熟络了。纪少宇那天终于从劳动犯手里也弄了个一半油的打火机,纪少宇终于可以自己随时偷着点烟抽了,因为打火机只是每个监室里的“头把”才有一个,一些劳动犯都以有个火机来炫耀自己“可以”。管教对这种模糊的越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东西也是从他们手里流出去的,给予犯人一些便利也便于管理。一个和善的管教有一次看见了纪少宇的打火机,只是告诉他如果有人让你给点就点一根,他们自己回去对火也省的闹事了,就是不可以给小号里的人点。之后的一天,纪少宇的律师就又受家里人的托来看望纪少宇并且给纪少宇带了几盒烟。”这事情你舅爷和你唐叔都托人走关系伴着呢,你家里让我给你带个重要的口信,你记好,下面这些话除了我你不要和任何人说,你是个聪明孩子,能明白么?你相信谁谁都可能卖了你。”纪少宇听口气知道这个事情很重要关系到自己案子。“你家托人打听都说这种情况虽然会考虑到你未成年,但这毕竟是你们聚众打砸国家干部的家。你家里人找校长和邻里社区都写了求情信,然后又去求了常科长。这件事最好的结果也要判刑,判了刑你就上不了学了。但你舅爷和你唐叔想了个办法,先给你取保候审出来。这就需要你装病,他们在外边托人给你反应要求精神鉴定,因为暴力犯罪案只有精神类病人会免责。这个东西是长久的,你要一直装,管教给你写报告,然后会带你去做鉴定。在鉴定之前你还要装一次身体上的病,严重了管教会送你去医院,到时候会通知家属你妈和你唐叔他们就会去看你,这样可以在鉴定前再联系一次。”纪少宇听完律师的话心里也不禁紧张起来,这能不能装的成功直接决定自己的判决结果,他心里已经快速谋划起来。律师又补充道:”你可要弄得像一些,不到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别人和你说什么都是套你话,知道么?“”你放心,我是明白人。回去告诉我妈别着急了,我过得很好。告诉我唐叔和我舅爷说他们再外边办,我肯定会装好。我是明白人。”纪少宇说完这些话整个人身上的神态忽然一边,变的僵直且木讷,大声嚎叫着“天要亡我,非战之罪”,用头连连撞击着铁质的桌面,整个人晃动着,挣得拷在椅子上的手都清了。这下给律师吓了一大跳,声音也惊动了门外的管教,管教急忙进来制止和招呼人,律师一边“慌乱”的站起来,一边抱怨着走出去,在最后一个对视中律师看着被拉回铁门后的纪少宇时目光复杂。

纪少宇的头撞得肿了,回监室时挣扎中胳膊又划破了。律师在往外走时回想着纪少宇刚刚那一瞬间的改变,仿佛真的一下变成了疯子,那种改变不仅仅是行为上的,眼神,语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好像装在这躯壳下的是两个人一样。这么多年了,青少年案件律师处理了不少,背景滔天的”二代“律师见过不少,而单亲家庭的狂徒更多,或聪明或疯狂或心里畸形或早熟,但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快,要知道上次来看这个少年时他还是慌张地像许多人第一次进来一样。

这就是纪少宇的不一样,他不是什么心性天赋的人,但他总是能快速地适应和学习、改变。纪少宇在被从小号里放出来的那天,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就是纪少宇的”贵人“,虽然纪少宇更愿意把它看作自己的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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