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飞机的声音让所有人停下脚步。

从来没有见过飞机的他们一个个惊讶的望着空中飞翔的飞机，指着空中的飞机议论纷纷。

冷剑在美国就见过美国飞机，光听声音就判断出这不是美国的飞机，而这个战场除了美国的飞机就是日本的飞机。

眉头一皱，大声咆哮：“快，进树林，这是日本飞机，快。”

说完，快步跑向树林。

“喂，等等我。”林豹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都进树林，快，都进树林。”老兵立刻大声咆哮。

他是老兵，虽然没有见过飞机却也听说过，见到冷剑如此大叫也不得不扯开了嗓门大声叫喊，指挥队伍跑进树林。

一时间，在后面的队伍听到咆哮声一个个朝着树林狂奔。

而前方没有听到又或者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却还在看着他们人生当中第一次看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眨眼间这架飞机俯冲而来，飞机上面冒出两团火焰，一梭梭子弹飞射而来。

“哒哒哒！...”

子弹击穿一个个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十几个士兵被击穿好几个血窟窿栽倒在血泊当中再也没有爬起来。

一些士兵看到躺倒在血泊中的兄弟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拉动枪栓朝着空中的飞机不停的射击。

汉阳造和老套筒的子弹以及这些新兵蛋子的射击技术，根本就无法击中飞机，更不可能击落飞机。

望着这一幕，冷剑眼中冒着怒火，大声咆哮：“老兵，叫他们回来，飞机还会冲过来的，快，叫他们回来。”

老兵已经跑到树林，瞄了一眼冷剑之后，扭头朝着那些还在路上的士兵大声叫道：“回来，都他娘给老子回来。这是命令，给老子回来。”

一些士兵立刻跑向树林，但还有几个人却死都不肯回来，端着枪瞄准已经掉头飞转过来的飞机。

“哒哒哒！”

手中的枪还未来得及击发出子弹，这几个士兵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筛子躺倒在血泊当中。

飞机扫射了之后看到其他人已经进入丛林，无法判断射击位置不得不远远离开。

“救人，快。”

连长大声叫喊，冲出树林跑到尸体面前，望着地面躺着的三十几个尸体泪流满面。

这是他带出来的兵，还没有打仗就死在敌机的机枪之下，这么窝囊的死法让他无法接受。

其他的士兵也纷纷赶到，有人抱着自己的兄弟泪流痛苦，有人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也有人愣在原地发呆。

连长更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朝着已经远远离去的飞机怒骂道：“狗日的小鬼子，有种你下来跟老子打。”

“呯！”

冷锋一腿踢在他的胸口上面，将他踹倒在地。

“我日你姥姥，你他娘怎么带兵打仗的，你不知道那是日本飞机吗，不知道指挥部队进树林吗，你看看你身边这些兵，都他娘是你害死的。王八蛋，不会打仗还带他娘的什么兵，滚回老家去，别他娘的让这些兄弟白白送死。”

闻言，所有人为之一怔，转而面面相觑。

连长被骂的满脸惭愧，他也算是个老兵，第一时间却没有能够判断出是鬼子的飞机，更没有让前方的队伍第一时间钻进树林，这是他的失职。

第一轮子弹飞过的时候他侥幸活了下来，之后就跑进树林，一边还指挥队伍进树林，但这些人都是新兵，对于命令的执行力并不是那么坚决，所以才造成后面的伤亡。

掏出驳壳枪拉动枪栓顶着自己的脑袋，右手颤抖的的说道：“兄弟们，我吴长海对不住你们，我来陪你们了。”

正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冷剑一脚将他手中的驳壳枪踢飞。

“王八蛋，你以为死了，下面的兄弟就会饶了你吗，我呸，你他娘得好好活着，活着给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这是老子的枪，老子的枪是用来杀鬼子的不是用来杀窝囊废的。”

一阵阵咆哮的声音让连长无地自容。

之前的时候他还说冷剑拿着好枪不杀鬼子，可听到冷剑这么几句话，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炮火当中。自杀只会让自己死后无颜面对死去的兄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冷剑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

“看什么看，都他娘的给老子记住了，从今往后军令如山，谁他娘要是不听命令，就给老子滚回去，我们湖南人是过来打仗的不是过来送死的。都听明白了吗？”

冷剑怒声咆哮。他明白，这一群新兵蛋子再不好好敲打敲打，今后只会白白牺牲更多的人。

“明白了。”一个个士兵有气无力的说道。第一次出征就如此惨败，心情沉重。

“都他娘没吃饱饭吗，死去的兄弟们都听不到，你们他娘的还想给兄弟们报仇吗，听明白没有。”

“明白！”

一个个士兵似乎被冷锋那咆哮的怒吼所激励，一个个怒声咆哮，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仇恨。

连长径直爬起，一个士兵把那把给冷剑踢飞的驳壳枪递给他。

拿过那把驳壳枪走到冷剑的面前，问道：“你到底是谁？”

“中国人。”冷锋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句话是他干爹经常教导他的一句话，“冷剑，你要记住，你管你在哪里，在什么时候，你都是中国人。”

连长想要把那把驳壳枪还给他，但却还是不敢相信他就是中国人，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这枪我替你暂时保管，等见了营长你能证明你是中国人，我自然会把枪还给你。”

“连长，我觉得他...”

“把兄弟们就地埋了，等抗日胜利了我们再来接他们回去。”连长吴长海朝着老兵狠狠的瞪了一眼，大声咆哮。

老兵只能带着一些士兵就地挖矿掩埋尸体。

或许是因为运气太差，除了连长和几个人有一点擦伤之外，这三十几个人全部被飞机的机枪给打死。

冷剑坐在路边望着这死去的士兵心中说不出的悲痛。

身边的林豹却是一直在不停的颤抖，他虽然是个土匪，但是那种劫富济贫的土匪，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杀过人。

这一幕血腥的画面和味道差点让他把吃进肚子里面的早餐给吐了出来。

“林豹，林豹，我兜里面有烟，给我点一支。”

冷剑朝着嘚瑟发抖的林豹说道，此时的他只想臭支烟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虽然愤怒是好事，但他必须的冷静，唯有冷静才能够让他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