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古老的城墙将临冬城与外面的冰天雪地隔绝开来。

不知是谁传出去的，威尔伯要在城堡厨房为琼恩进行突变的消息一阵风般刮过城堡上下。

劳勃国王一家五口正坐在靠着温暖壁炉的餐桌上就餐。

“来自厄索斯的巫师要把艾德大人的私生子献祭呢。”国王陛下的侍从蓝赛尔·兰尼斯特在倒酒时这么对劳勃说。

“砰!”国王陛下猛地拍了下桌子：“什么？!艾德就允许那个巫师瞎胡闹?”

桌边的三个孩子都被吓得呆住。

瑟曦擦拭着溅上了酒渍的长裙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谁知道呢，北境人就是一群异教徒蛮子，你的那个兄弟对他们的‘树神’可是虔诚的很那。”

待王后“发言”结束后，蓝赛尔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据说那个白毛巫师已经经艾德大人允许了。”

“混账!胡闹!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白毛鬼对艾德下了什么咒，取我战锤来!”

……

琼恩站在一旁看着威尔伯熬煮魔药，脸上还带着些许迷茫。

“有几成把握?”艾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紧张，左手不安地在剑柄上来回磨动着。

“我只能说成功几率很大，”威尔伯手上没有停下：“往常参加试炼的人可不是人人都有琼恩这么强健的体魄，试炼者的身体素质参差不齐也是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就没有什么更安全的方法吗?”艾德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有，”威尔伯回头迎上了艾德期待的目光：“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没准会蹦出个法师来施法，这样琼恩的生命就有保障了。”

“艾德!!!”厨房的木门外突然传来了国王愤怒的咆哮声。

砰地一声响，木门便被一柄锤子砸开，国王手持战锤冲了进来。

“你这个白毛混蛋对着艾德下了什么巫术?”劳勃倒提着战锤，不大的厨房里回荡着他愤怒的咆哮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锤子砸在威尔伯的脑门上。

尽管从学士塔的藏书中看到过关于劳勃的记载—身材高大，骁勇善战，力量惊人，三叉戟河之战中一锤砸死了雷加王子；但威尔伯还是很难相信眼前这个腰围和身高同样惊人的胖子能如此自如的挥舞那柄巨大的战锤。

“劳勃!”艾德拦住了他，“这是琼恩自己选的。”

“七神在上!”劳勃将战锤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们北方人脑子里装的都是雪吗，真要把你的亲儿子献给你们的‘树神’?”

“是试炼而不是献祭，”威尔伯纠正道，“这是有区别的，国王陛下。”

一个小时后……

“躺上去吧，琼恩。”威尔伯拍了拍桌子。

狭小的厨房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都是跟随国王前来的贵族和骑士，威尔伯也不太好驱赶。

拍了拍琼恩有些发抖的肩膀：“别害怕，我像你这么大时已经开始生死搏杀了。”威尔伯用皮带将琼恩的手脚都固定在桌脚上，然后拿出一个简易针筒——众人看见针筒都咽了口吐沫，琼恩也偏过了头，仿佛被针尖的寒芒闪花了眼。

“奈德，你确定这个白毛鬼真的靠谱?”劳勃看着针筒中的液体被缓缓注入琼恩的胳膊，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老友的私生子，模样看起来很俊俏，可总有些眼熟。

“他有一些……很神奇的手段。”艾德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所见。

“如果他失败了，我会把他的脑袋锤进肚子里。”劳勃看着琼恩将黑乎乎的药膏吞到肚子里，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锤子。

“好了!突变大概会持续二到三天……”威尔伯话音刚落屋中便响起了几个贵族吸冷气的声音，劳勃和艾德也呆呆的看向威尔伯身后—琼恩的头发正在慢慢变白。

“不应该的!突变才刚刚开始，我采用的是最稳妥的方法，反应不可能这么剧烈!”威尔伯罕见地有些失态，只有自己和杰洛特突变时才会出现这种现象，“也不可能这么快……”他喃喃着。

白色覆盖了琼恩的头发，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裸露出的皮肤都开始变得苍白，血管的颜色也变得不正常，仿佛其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之前服用的黑色液体

“快想想办法!”艾德急切地抓住威尔伯的肩膀，“他是不是要不行了!?”琼恩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也开始吐出白沫，手指疯狂地想要抓向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钻似的。

“快想办法!”艾德用力地摇晃着还在发呆地威尔伯，语气中已经带着哀求。

“去找学士来!”劳勃大声命令着。

琼恩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威尔伯颤抖着将手伸向琼恩的脖颈，“他……没有脉搏了。”威尔伯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草率地给琼恩进行突变，这是第一个死于他手的无辜之人。

“你还有脸说!”劳勃愤怒地提起战锤，推开面面相觑的贵族们，伸手抓向威尔伯。

“呼!”琼恩的‘尸体’突然开始剧烈地吸气。

艾德松开了威尔伯的肩膀，和众人手忙脚乱地将琼恩解开。

“琼恩，感觉怎么样?”艾德将琼恩扶起。

琼恩坐在桌子上，抬起了头：“感觉眼睛有些疼，”他睁开眼扫视四周，“但看的比以前更清楚。”

每一个被琼恩扫视过得贵族都变得沉静下来，扫视一圈后厨房里鸦雀无声，气氛逐渐凝重了起来。

劳勃看到了琼恩的眼睛，和威尔伯一样的竖瞳，但他的虹膜不同于威尔伯的金黄色，而是一种让他每晚都会梦到的颜色—紫罗兰。

就在众人互相观望时，国王的大笑声打破了沉默：“哈哈哈！奈德，我说你怎么瞒着我，原来你上了个坦格利安的姑娘!”劳勃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你以为我会迁怒那孩子?哦，奈德，你也太小看我了!”国王亲口给这孩子打了个标签。

随着国王的笑声，大厅里的气氛也轻快了起来，众人开始围着琼恩指指点点，为琼恩的“复活”啧啧称奇，围观着琼恩短短几分钟就凸显出肌肉——这简直是神明才有的手段。贵族们看向威尔伯的眼里也带上了些许敬畏。

在众人都紧盯着琼恩时，劳勃挪了两步，贴着艾德的耳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艾德·史塔克，你欠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