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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士风云》第十九章 风流少主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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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天童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英俊青年道:“我乃冈底斯山,天竺魔教中原本部,‘风流少主‘周胜瑜。”

焦天童心里一惊,思忖道:“自从天竺佛教传入中原,天竺魔教也一直想打入中原,现在竟在冈底斯山设立中院本部,中原乱象方兴,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风流少主道:“本少主一入中原,便听说你是中原武林第一年轻高手,所以在本教进驻中原之前,想先试试你这位第一年轻高手功夫如何?”

焦天童摇摇手道:“周少主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年轻高手,只是有些话要劝劝周少主。”

风流少主道:“你不用客气,光凭你这份沉着胆识,我已视你为对手,在我打败你之前,有话尽管说。”

焦天童道:“中原自汉以后,佛、道两教并立至今,任何邪门魔道虽曾出现,亦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况且天竺魔教乃是为反对婆罗门教而产生的教派,并不适合中原。”

风流少主笑道:“你此言差矣,佛教在天竺兴起,婆罗门教因为反对佛教而产生,如今已成为天竺第一大教,而佛教反而成为中原第一大教。天竺魔教乃反对婆罗门教而生,在天竺已小有规模,当然也能在中原立足。”

焦天童道:“魔教激发人性的贪婪,隐善而扬恶,在中原是无法被百姓接受的。”

风流少主道:“自佛、道、儒三家兴起以来,人性的贪婪又何曾消失过?只是你们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而我魔教能正视这个事实,只要本教能传入中原,不出一年,魔教必可成为中原第一大教。”

焦天童一想,觉得与风流少主在基本观念的认识上,差异太大,魔教一旦传入中原,必然会致力激发人类潜在的劣根性,后果不堪设想。便说道:“贵教还是留在天竺吧,魔教的教义与中原传统道德相违背,中原不适合你们发展。”

风流少主道:“魔教尚未能在中原正式发展,就是受到太多你这种人的阻挠,你们为什么不让本教在中原试一试。”

焦天童郑重的道:“贵教一试的接货,将使中原百姓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所以中原有识之士都不会答应。”

风流少主怒道:“本教早知道一定会有这种情况,多年来一直精研武技,就是要消灭你们这些顽抗的人。”

焦天童哈哈笑道:“以力服人,智者不取,贵教终究无法改变这种原始的兽性。”

风流少主放走刚擒回的人,说道:“在这里不方便,明日你我约个地方,一比高下,如何?”

焦天童道:“在下答应。”

风流少主传音道:“明日正午,在此地,就你我二人。”

焦天童不愿惊动旁人,也传音道:“在下必定准时赴约。”

风流少主点点头,便带着两名属下走了。焦天童向诸年轻人抱拳道:“各位受在下所累,在下谨此致歉,还请见谅。”

一个年轻人问道:“你和那个风流少主约在什么时候比武?”

焦天童道:“我俩都愿暗中比武,以免惊动别人,所以请兄台见谅。”

年轻人不悦的道:“什么话,那个风流少主关了我一天,我有权找他报仇。”

另一个年轻人说道:“算了吧!刚刚咱们二十几个人,连人家两个奴才都打不赢,其他的就别说了。”

年轻人道:“我是没带兵器,而且家师……”

另一个年轻人道:“有兵器又如何,更别提师门了,他只是小魔头,老魔头也还没出现呢。”

这个人倒是提得起放得下,只朝焦天童拱拱手,说了声“再会”,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一走,其他人也都知道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一下子功夫,全走光了。

焦天童等大家都走了,才朝左边林里抱拳道:“周少主,在下明日午时准时至此候教,告辞。”

等焦天童一走,风流少主果然由树林里走出来。

“江大,江二,你们两个去通知‘平东大军师’,请他派殿武士八名由一位魔殿长老带队,限天亮前来此报道。”

二个黑衣人得令而去。风流少主自语道:“焦天童,你这种人就是假仁假义惯了,若真单独赴会,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什么人?”

一个灰袍老道从容走来,笑道:“周少主功力精进,贫道在二十丈外就被你察觉了,真是佩服啊。”

这个老道赫然就是策划在好汉坡想围杀焦天童的极阴教老道。风流少主究竟是年轻人,喜欢人家奉承,笑道:“二教主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老道竟是极阴教二教主,说道:“贫道得知周少主已极力捕捉焦天童,唯恐到时候本教凑不出钱来,所以忙着从各地调来黄金,如今衡阳分坛已有十万两了。”

风流少主道:“贵教真是守信,刚刚我已和焦天童约好时间地点,明日请二教主拿十万两来此换人。”

二教主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贫道知道贵教初入中原,急需财力支援,若能活捉焦天童,贫道愿再加五万两白银。”

风流少主大笑道:“贵教破费了,本少主一定活捉焦天童,如果交出来是个死的,本少主赔你五万两白银。”

二教主忙道:“不必如此,请少主多帮忙就是了。”

风流少主问道:“我真想不懂,贵教四大教主,武功法术无不高强,怎么对焦天童如此忌讳?”

二教主道:“周少主不知道那小子的厉害,本教九九玄玄大阵二度被他所破,前后折损不少人,所以我家师兄才叫我寻求外援。”

风流少主道:“贵教实力岂仅如此,其实那焦天童也未必能胜过二教主你。”

二教主道:“周少主太抬举我了,我这身功夫顶多只能和贵教魔殿长老比一比,比少主差多了。何况我师兄心里早有预算,一些厉害的阵法只能用来对付中原老前辈,不能提前亮相。”

风流少主道:“你我心里有数就好。”

二教主道:“那贫道预祝周少主旗开得胜。”

风流少主道:“在下一定活擒焦天童。”

二教主笑道:“明晚贫道必携金银而来,告辞。”

风流少主也笑道:“恕在下不送。”

焦天童挥刀客栈,匱金醉客还在睡梦中,于是便抹去床上的留字,和衣躺下休息。一直到天亮听到匱金醉客起床的声音,便到其门前敲门。

匱金醉客早听到脚步声,说道:“天童,进来吧。”

焦天童入内道:“老爹,我们今天走不成了。”

匱金醉客笑道:“你是不是想查清许多年轻人失踪的事?”

焦天童道:“那些人我已经救回来了。”

匱金醉客楞道:“昨晚老爹睡死了。”

焦天童便将经过说了一遍,匱金醉客对他单挑风流少主一事,不表赞同的道:“天竺魔教虽不曾大举入侵中原,他们不守信、不讲规矩的作风却广为人知。天竺魔功威力惊人,你明日单刀赴会,处境必定十分不利。”

焦天童道:“这个老爹大可放心!我大师父中年曾至天竺取经,所以晓得许多婆罗门教与魔教的武功,这二派均由佛教演变而出,其实很多成就反而不如佛教。”

匱金醉客道:“你有把握就好,老爹也帮不上忙。”

焦天童道:“今日一战,希望能使魔教气焰稍抑。”

匱金醉客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找丐帮要消息。”

焦天童便回房间复习所学,一直到中午前才出门,到了树林里,风流少主也到场,焦天童感觉周围一股凌厉的气势,显然魔教不守规矩,布有伏兵。

风流少主看到焦天童来了,笑道:“你果然准时,我原以为你不会来了。”

焦天童笑道:“周少主说笑了,我虽踏入江湖不久,这一点信用,我还是知道应该遵守的。”

风流少主道:“我魔教就是缺少你这种气魄。”言下之意,魔教中人是不守信的。

焦天童道:“周少主要怎么比法?”

风流少主道:“你我各展所学,不做限制。”

焦天童道:“一言为定。”

风流少主哈哈大笑,道:“一言为定,看招。”

只见他右手一挥,一道剑光随即出现。焦天童闪开一尺,也拿出铜斧还以颜色,风流少主剑法虽佳,但在铜斧的攻势之下,精奥的剑招完全无法发挥,这才收起轻视之心,突然隐身不见。

焦天童看到一道三丈长的剑芒攻来,大笑道:“你剑法打不过我,飞剑也别想占到便宜。”铜斧拨动之下,风流少主飞剑也无功而反,焦天童一看飞剑被自己击退,竟然爆开成数百道小飞剑,连忙摇身一变,跳至空中道:“你玩法术,我也陪你。”

小飞剑在平地穿梭数回,然后跟踪声音朝空中射去。焦天童阴声消失,数百道小飞剑失去目标,来回飞行几次后,也一一消失。

树林里,风流少主的身形忽隐忽现,焦天童总是跟在后面,风流少主刚从一颗枯树消失,枯树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雷电打中,非但从中裂成两半,还燃了起来。焦天童的声音如空谷回音道:“你这招害不了我。”

风流少主似已技穷,现身在空地中央,焦天童随即出现,一把铜斧犹紧握在手。风流少主全力攻出一件,焦天童自然举斧相抗。周围人影乍现,一股龙卷风夹杂着利刃的光芒包围而来,焦天童大喝一声,逆向旋身飞劈铜斧。

“哎呀!”连着数声惨叫,风流少主吓破胆,捂着脸飞逃。焦天童身形一定,一柄铜斧压在一老者肩上,说道:“你家少主已逃,我也不多计较,中原人才济济,不是你们天竺魔教发展的好地方,你带其他人回去吧。”

老者就是魔殿长老,八名殿前武士四死四伤,五个人垂头丧气的抬着死去同伴而走。

焦天童看着他们离去,自语道:“希望你们能汲取教训,不要妄想入侵中原。”

焦天童走后,极阴教二教主出现,阴笑道:“搅天童儿果然打败风流少主,风流少主一回去投诉。老魔王岂有不出马之理,如此本教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这老道原来打的是这种算盘,真会借刀杀人。

焦天童回到城里,匱金醉客一看到他,松了一口气。“那些魔崽子没遵守规矩吧?”

焦天童午饭还没吃,叫了酒菜,笑道:“老爹料中了,他们果然不守信用,埋了伏兵,又比剑、又斗法,最后一拥而上,那个风流少主便逃之夭夭了。”

匱金醉客笑道:“他们这次该知道我们中原人不好欺侮。”

焦天童问道:“丐帮有没有消息传来?”

匱金醉客道:“没什么特别消息,不过,丐帮发现了一件怪事,好像连复活教的人也在找墨水屏。”

焦天童道:“可能复活教与墨水屏失去联络了。”

匱金醉客道:“别是墨水屏另起异心。”

焦天童道:“不无可能。”

匱金醉客道:“昨天的消息说墨水屏可能躲在衡山,今天衡山七十二峰已进去一大堆人,我看那墨水屏绝对待不住三天,我们俩又得跟下去了。”

焦天童道:“如果墨水屏夺得太伤神剑,意图脱离复活教而独自修炼,像现在大家追他追得那么紧,相信他就算悟力再强,也悟不透剑上神秘。”

二个一面闲聊着,一面用着酒菜,一个叫化子匆匆跑来。“焦大侠,墨水屏被困在芙蓉峰,你快点赶去。”

叫化子像是跑了好远的路,脸色都转白了。焦天童忙道:“老爹,我先走一步。”

匱金醉客才说声好,焦天童已经不见了,匱金醉客知道自己跟不上,倒也不着急走。“小兄弟,这桌酒菜请你吃。”

塞给送信的叫化子一锭银子,跟账房结了房钱,匱金醉客往芙蓉峰赶去。芙蓉峰在衡山之东,原本就是游客常至之处。其高山险峻,所谓游客常至之处,只是几处庵、寺和古迹、盛景,山中人迹罕至的绝境亦多。焦天童一路飞赶,到达芙蓉峰,看到一场大混战,也搞不清楚是谁打谁,好像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敌人。有几个例外的道士、和尚,看着一场混战却也无力制止。

焦天童仔细一看,内中果然透着古怪,便往山上找去。寻见一座法坛。天童当场将法坛砸个稀烂,一场混战也停止下来。

一个老人出面像焦天童致谢道:“老夫乃衡山派长老吴三尚,谨代表敝派感谢少侠破此邪术。”

焦天童原想找寻墨水屏,也只好停下来回礼道:“吴长老不用客气,晚辈焦天童,不知道这里怎么这么多人中此法术?”

吴三尚道:“我是据报墨水屏藏身在此,所以率门下弟子赶来,哪知道一到此地,,门下弟子竟互相残杀起来,虽然当时我心里也感觉到一股杀人的欲望,幸好我常年在家念佛,所以才克制得住。后来又陆陆续续到了许多人,定力较浅的,一到这里也都疯了一样,不听师长制止。”

焦天童道:“这个法坛所施的邪法,专门乱人心志,中术之人,眼中看到的尽是敌人,便会不由得疯狂乱杀一阵,直至脱力为止。我想这次我们是中计了,这个法坛必是墨水屏所设,故意放出风声诱我等来此。”

吴三尚点头道:“难怪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原来是墨水屏故意放出消息。唉!说来都是自己贪心给害的。”

焦天童微微一笑道:“墨水屏窃取太伤神剑,一旦修炼成功,危害武林甚矩,贵派如能擒住墨水屏,也算是为武林消灭灾害。”

吴三尚笑道:“少侠这么一说,我们就不得不尽力了。今早有门下弟子来报,少侠与魔教少主约斗,不知道有没有需要敝派帮忙?”

焦天童道:“不瞒前辈,午间我已击败风流少主,他可能逃回冈底斯山了。”

吴三尚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敝派原来不知道他的来历,这几天在他手下折损了不少人,少侠这一击败他,好叫他知道中原不是没有能人。”

焦天童道:“前辈太高估我了。”

吴三尚笑道:“少侠不用客气,正派武林已视你为新一代的希望,黑道则已将你列为重要任务对待了。”

焦天童道:“想不到我也会为名所累,前辈,墨水屏既然在此设坛害人,他本人应该也在这附近不远,晚辈要到附近找一找。”

吴三尚道:“对了,是该找一找,我也叫门下弟子分头去找,一有发现以二声长啸为信号。”

焦天童乐于有人相助,于是便分头搜查。焦天童心知附近有很多人,就算自己用神功搜查,也分辨不出周围那么多人谁才是墨水屏,不如到远处找一找。

走出芙蓉峰,道了对面另一座小山头,沿路遇到不少登山游客,原想这条路上这么多人,墨水屏不至于在人多之处露面。又想了一下,人多的地方,未必就是危险,便混入游客之中,沿山道走去。行约五里路,眼前出现一座道观,好像这座道观就是游客们的目的地,每个人都往观里走去。

焦天童总是觉得这座道观气势怪异,如果以堪舆之学而论,道观的方位不对,所以感觉也就乖乖的。道观门口有两个年轻道士,亲切的迎接每一位游客。焦天童一到门口,道士们先是报以一笑,稽首道:“施主是第一次来吗?”

焦天童也笑道:“是的。”

道士又问道:“施主有没有推荐之人?”焦天童摇摇头道:“我是随山道上的游客一起来的,想到观里歇个脚。”

道士笑道:“非常欢迎,本观由湖南各地信徒捐建,规模乃衡山首屈一指,施主需不需要由小道陪同参观?”

焦天童道:“不用麻烦,我自己随意逛逛。”

道士道:“也好,不过施主请留意,本观有些地方属于捐建信徒私人所有,外人不得参观。如果施主看到插有警示的牌子,还请施主止步。”寺观内设有私产,这是常有的事情,有些有钱人独资建庙,还会把别院建在庙的后面。

焦天童知道这个规矩,笑道:“在下会注意的。”

到了观里,焦天童也参拜了真武殿、三清殿诸神。过了三清殿,后面是一栋占地最大的建筑,门口上方的匾上写着“老祖殿”三个漆金大字。焦天童的二师父、三师父都是洞悉天机的老道,无论建殿设坛,服食炼丹,都是昆仑山上的顶尖高手,但是焦天童就是想不起师父可曾提出书面老祖的神。心里一好奇,就想走进去看看,没想到这座庞大的老祖殿却是香客止步。焦天童犹豫一下,终究不好意思侵入人家私产,虽依稀看到殿内有许多人在膜拜,也只好走开。

蓦然一声钟声响起,焦天童听到老祖殿里传出众人合颂“通杀邪祖,消灾降福”、“通杀邪祖,消灾降福”……。一句又一句接着念了好久,声音虔诚而低沉,好像一股无形的压力围住焦天童,令他好似掉入冰窖之中,又整个人发闷,胸口如同压住铅块,呼吸也不自在。

“这个通杀邪祖是何方之神?我怎么没听过?”焦天童怀疑的自问着。

焦天童不知不觉地走到后观,一道围墙挡住了去路。从墙上的开窗处看去,里面是一园景,花草扶疏,景象美丽。

焦天童走到戎芦门入口,正想入内一游。一个道士从门旁走出,挡住入口道:“施主请留步。”焦天童这才发现这一庭院亦是私产之一,门旁立有警示牌,但因为自己一路失神而来,才没注意到。

“抱歉,在下一时没注意,差点擅入,请勿见怪。”

道士点点头笑道:“没关系。”

焦天童正想掉头,却瞥见道士身后有一老妪好奇的看着自己,才想注意看,那老妪已走了。焦天童回头走了几步,忍不住心里好奇,又回头看了一下。

门口那个道士看焦天童已走,所以已站在门内守卫,焦天童看到园内似乎有好多老年人,却觉得园内没有一份老年人安详的气氛,而有着死气沉沉的感觉。顿时心里充满着疑惑,一路心如乱麻的走出道观。

观前两名道士的笑容依旧,焦天童却挤不出一丝笑容向他们回礼,脑里充塞着一种责任、使命,又是无限迷惘,好像有什么该做,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有两声厉啸传入耳中,惊醒了沉思中的焦天童,他才记起此行的目的,忙朝着啸声来处飞去。芙蓉峰下,衡山派长老吴三尚正在等候着。

焦天童一赶到,就看到吴三尚和一立一卧二个人。吴三尚忙迎上来道:“焦少侠,李前辈受伤了。”

焦天童朝那卧着的人看去,正是匱金醉客,他一脸苍白,唯有嘴唇及白胡子都被血染红,出气多入气少,随时有停止呼吸的可能。焦天童立刻运出一股金色罡气罩住匱金醉客,另一手从乾坤袋里取出数种药丸,纳入匱金醉客口中。

吴三尚身旁站立的那个人一看焦天童手心射出金光,慌忙跪在地上,头触着地,一直不敢抬起来,金光罩住匱金醉客,胸口起伏渐渐平缓,到了最后,竟将金光吸入鼻中,而金光也慢慢的转淡。

匱金醉客张开眼睛道:“天童,你快收功吧,老爹已经好了,你如此消耗内力,老爹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

焦天童收回金光,笑道:“我的内力已可生生不息,老爹不必为我担心,你复原最要紧。”

匱金醉客撑起上半身,正好看到跪着的人,忙问道:“恩人,你这是做什么?”

焦天童直到现在才注意这个人,两眼立刻射出金光,沉声问道:“你是……”

跪着的人坦诚的说道:“我是衡山木客,拜见搅天童儿。”

吴三尚吓得倒退三步,木客是山中妖怪之一,怎么竟然变成人形,还在自己身旁,不久前还以为他是哪一门派的侠士呢。

匱金醉客和焦天童相处了一段时间,不像吴三尚那么少见多怪,说道:“天童,我被墨水屏派人打落山谷,是这位木客救了我的。”

焦天童晓得衡山木客修的是善道,便扶起他来。衡山木客原本跪在地上,身体便显得高大,如今挺胸站起来,比焦天童高出一个头,身材粗壮两倍有余。

吴三尚叫道:“你一挺胸,比刚才还壮得多。”

衡山木客道:“刚才为了不吓到人,我特地变矮一尺。”

焦天童道:“谢谢你救了李老爹。”

衡山木客羞愧的道:“请搅天童儿恕罪,我之所以救匱金醉客,是为了替我老婆赎罪。”

匱金醉客吃惊的问道:“把我打落山谷的那个女人是你老婆?”

衡山木客点点头道:“她也是被逼的。”

焦天童问道:“是墨水屏吗?”

衡山木客道:“他已控制住衡山上所有同道。”

焦天童惊道:“这么说,他已经学会太上神剑上的符咒了?”

衡山木客道:“也不完全学会,如果能脱离太上神剑百丈以外,就可以不受墨水屏控制了。”

焦天童领悟道:“他只能靠神剑的威力控制你们,神剑上的符咒还没有悟出,所以只要能逃出百丈,便脱离墨水屏御剑的范围。”

衡山木客道:“一定是如此,我老婆奉命出战匱金醉客,墨水屏还命令她不论胜负,都不可以离开他百丈。我老婆没有办法,如果她打不赢匱金醉客,另外派出的别的道友出来,情形可能更糟,才故意将他打落下山谷,再通知我于山谷下接人。”

匱金醉客笑道:“你老婆那一下,未免太重了,害我差点进棺材。幸好我昏死前,还记得叫你带我来找天童。”

衡山木客愧道:“我们两口子都是粗人,力量拿捏不准,请见谅。”

焦天童问道:“老爹是在哪里遇上墨水屏的?”

匱金醉客道:“前面五座山头。”

焦天童道:“我现在去找他!”

衡山木客道:“请等一下。”

焦天童道:“怎么呢?”

衡山木客道:“我老婆告诉我,他们已经走了。”

焦天童讶然道:“尊夫人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衡山木客道:“搅天童儿,别这么客气称呼我家那口子,我夫妻二人相处五千年,彼此心灵相通,数十里内不需要言语交谈,就可知道对方心意。她告诉我,墨水屏要带他们到戈壁去。现在我已感受不到她的心意,显然已经走了。”

焦天童道:“他这一走可就难找了,只有先到戈壁沙漠等人了。”

衡山木客道:“搅天童儿,可不可以让我随行,我想趁机救我老婆。”

焦天童道:“好,墨水屏多出许多帮手,我正怕人手不足,有你帮忙,是最好不过了。”

衡山木客道:“跟在墨水屏身旁的有一只千年鼠精、我老婆、衡山豹、老公羊、白兔子、除了鼠精是墨水屏从别处带来的死党,其他的都是衡山的修真灵异。”

焦天童道:“你们都互有来往吗?”

衡山木客道:“是的,唐朝韩愈曾来游山,因坠崖被我所救,韩愈伤愈后,便在山上讲道一日,当时除我夫妇在场外,还有衡山豹、老公羊、白兔子和韩愈坐下的石清石善幻,我们就是在那时结为衡山六友。石清石善幻沉默好静,和我们比较少联络,这一次也幸免于难,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焦天童笑道:“他来了,在你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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