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去记忆，只靠一根棒？那真的能办到吗？君言半信半疑，而叙灯火的笑容则变得意味深远起来。

“夺去记忆，总比后继的情报管制手段来得有效，不是吗？

“……有道理。”

君言不得不附和，因为那确实有道理。很简单的因果论而已。

“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觉得我裙子之下可以藏多少东西呀？”

“我怎么知道你里面藏了几根棒？”君言想都懒得想了。

“几根倒不至于。”

叙灯火哂笑一声，轻轻捻起裙摆，另一只手伸了进去。

“给你看个大宝贝吧！”

“什么大宝贝？”

君言眉头又皱成一团了，但这倒不是因为不满，而是在提防对方。

她该不会其实是“他”，而不是“她”吧？胡思乱想间，沉响袭击君言的耳膜。

──有什么重物被叙灯火放到茶几上了。

借着眼角余光，君言还是隐约看到，那东西是叙灯火自裙下给掏出来的。

那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又黑又粗的东西吧，君言脑海里立即浮现的形容字句就是如此。

泛着黑色而不算亮丽的金属光泽，甚至显得有些黯沉，那长长的金属圆管，还有接在最前端处的方形金属结构，而且那半月型的弹匣，君言立即就理解到那是一把枪。

那大概是把步枪。

──一把全自动步枪。

君言有玩过fps游戏，对枪械有些许了解。

“hk416全自动步枪，用上五点五六的步枪子弹，有着单发和全自动模式，稳定的后座力和连发能力，可是对付魔法师的一等一利器呢……你看如何？想摸一下吗？男生应该也挺喜欢又粗又黑的枪吧。”

叙灯火的笑容在灯火摇曳间略显意味深远。

君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把全自动步枪，脸上不知道该作何种表情。他几度张嘴，都止于欲言又止，实在惊讶得说出不话来。

这东西该不会真的从她裙子下掏出来的吧？君言可没有忘记自己刚才所看见的情景。

“怎么样？”

叙灯火的表情稍稍变得得意起来，翘起的脚不断摇呀摇，像是从什么比拼上得胜了一样。

“你觉得我是从哪里变出这东西来的？”

“这……”

君言一时话语塞住。

在叙灯火触手可及之处，除了沙发就是茶几。

眼前的自动步枪绝对不可能藏在茶几下面而不被发现，但沙发之下倒是有些可能，只是君言知道叙灯火根本没有动过手脚。

“……壶中天？”

君言想起刚才被提及的神话故事，尝试将两者关联起来。

“挺聪明的嘛。”

少女不吝赞许，算是肯定了君言的猜测。

“术式的名字的确是叫这个，算是空间魔法的一类，我把它设置在内裤上面了。”

君言真的很想吐槽为什么要把那种魔法设置在内裤上面，但是在那之前，他还是想要更确实的证据。

一切都太突然了。

同时，他觉得时至现在还没有报警的自己也是有够蠢的。

──他其实是在期待着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也说不定。

君言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的耐性从何而来，自己的冷静又是从何而来。

“算了，看来这让并不能让你信服。

叙灯火叹了口气，突然起身从裙子再次掏出另一把枪。

那是一把形状怪异的冲锋枪。

“你就算再展示一次──”

“我还是没有实感”这几个字尚未离口，君言就看见叙灯火俐落地解开了火力保险，并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你……”

君言心脏一紧，然后快速跳动起来。

她要干嘛？被枪口对准，君言难以保持镇定。他想要躲开，却发觉身体虽在不争气地抖着无法移动。那一刻，他甚至连怀疑那是玩具枪的余地都没有。

结果，叙灯火把枪口移开了。

她瞄准着空无一人之处。

从枪口逃脱的君言重重地深呼吸好几下，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刚刚连呼吸都忘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吗？”

叙灯火眯着眼睛，视线收束成剑投向所瞄准的位置。君言跟着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究竟在搞──”

君言以为自己又被耍了，扭头看向叙灯火。

就在那一瞬间──

有如雨水倾盆洒落，枪火疯狂喷吐。

火舌弹跳间，子弹一连数发射向无人之处，声音紧密得几乎都连成一串，持续不断地的敲击君言的耳膜。

他都吓呆了，终于深刻体认到枪是真的这一点。

直至一个弹匣打光，枪火停竭、硝烟弥漫，他还是没能从惊吓之中缓过来。但或许是好奇心驱使吧，他本能地一顿一顿转头看向被射击的地方。

唯有满地弹芯可见。

铜黄色的子弹全都落在地上，无一例外被以各种角度一刀两段，没有命中本应命中的墙面。

“剑斩子弹，真是好功夫。”

叙灯火突然拍起手掌来，对准那无人之处。

“但是，事到如今还要东躲西藏的，是不是有点过于藏头露尾了呢？”

“你……在和谁说话？”

君言艰难地问道，脑海混乱不已。

原本情况已经够令人费解和不明所以了，眼前的这个乱闯进来的少女竟然还开了枪。

最诧异的是，那些射出的子弹都在途中被拦截下来的样子。

“和窥视你的小贼咯，还能有谁。”

叙灯火摊了摊手。

下一瞬间，君言眼角捕捉到一抹不寻常的光如丝线般掠向叙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