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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记者》第77章 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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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说:男人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

这两个爱好,都是建立在肉体关系基础之上,或者说是以肉体关系为目标的。

《水浒传》中武松临别前告诫武大:“你从来为人懦弱,我不在家,恐怕被外人来欺负。假如你每日卖十扇笼炊饼,你从明日为始,只做五扇笼出去卖;每日迟出早归,不要和人吃酒。归到家里,便下了帘子,早闭上门,省了多少是非口舌。如若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自和他理论。”

防的就是这路爱哄良家上床的男人!

同时他还警告金莲,“‘表壮不如里壮。’嫂嫂把得家定,我哥哥烦恼做甚么?岂不闻古人言:‘篱牢犬不入。’”

不得不佩服武松,一个平时以不近女色为荣的二十五岁单身狗,能把这事看得这么透彻,甚至连出事以后的后路都给武大想好了——不要争执,等我回来。

但他无能为力的是,武大爱上的是一匹野马,这得多牢靠的篱笆才关得住啊。

良家下水的事情古今常有,但是风尘女子从良的情况,却不常发生。

一个人如果熟悉了奢华糜烂的生活,能在某一个时刻,因着某些原因,比如爱情之类的,而放弃她拥有的一切,回到少女时期的样子保留尊严的奉献爱情么?

答案是否定的,有些错误是不可弥补的。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双藕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是不可被原谅的。

且不说,男人这样的心理是如何产生的。提起裤子来,就好像从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变成了站在制高点的“道德模范”——“你做点什么,不比这个强啊?”“要保护好自己,小心得病!”

其实,他们的正是在用这样的托词,来掩盖自己心中的虚伪和害怕——害怕得病!

民国24年的时候,《大公报》发表过这一样篇文章,是一个大学教授写的,内容是他和一个“小姐”的谈话。人都说文人喜欢拉良家下水,却婊子从良,看来还真是。

这位教授在妓院叫了一个“小姐”,双方在房间落座后,他便问那“小姐”说:“你这种生活多么可怜,愿不愿意有人救你出去?”

教授本来想听到几女回复“愿意”二字。

没想到的是,那“小姐”居然淡淡一笑,反过来开始盘问教授是干什么工作的。这个大学教授老师交代说:“在大学里教书。”“小姐”紧接着就问教授每月能挣多少钱,教授也老实回答。当听了教授的收入之后,该“小姐”说“可是我每月的进款要在你两倍以上。”

紧接着“小姐”又说了一大段的话,很清晰的说出了她自己的处境,以及她不愿意从良的原因,原文如下:

“在你告诉我救我出火坑的方法以前,让我告诉你,我的光景。家里有八口人都靠着我吃饭,父母年老不能做事,兄弟15岁没有事做,在家里煮饭扫地,侍奉父母,一位姊姊是寡妇,妹妹12岁尚未出嫁,一位伯母和一位婶母都在守寡,双亲无靠,还要一位堂妹,一位堂弟,倘若一家没有我挣钱,他们如何糊口?”

言志明知道其中的道理,就好像,每个“小姐”都有自己的男朋友一样!

每个“小姐”都有男朋友,男朋友不能满足她们的生理需求,只是她们的心灵慰藉。如同小桃红的男人,只是因为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在身边,小桃红就能够感受到家乡的气息。

正常生活的女人会将肉体和心灵合而为一,她们会在心灵接受后,才会和这个男人有鱼水之欢,也就是说有了感情后,才会有身体的需求。但是“小姐”不是这样的,因为“小姐”不是正常的女人,“小姐”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她们的欲望是无底洞,包括身体的和物质的。客观的原因,造成了她们的畸形——只要给钱,她们不会考虑是否爱,是否心灵愿意接受,是否需要激烈的思想斗争。

言志明接触过的这些“技师”和“小姐”们,她们的目标都是找个有钱人。有姿色、年轻的,希望能碰到一个有钱的“丈夫”,“丈夫”能抛开世俗的眼光,将他娶入豪门。就连浑身臃肿,既没长相也没身材的莹莹,她的目标也是找个有钱人养起来。当然,她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一小部分,尽管那是个老头子。但是,她依然比其他人幸运,因为有人在为她做饭、交房租!这是多少“小姐”们的梦想!

有一次,我和阿青交谈,当她听说我一月网管的工作,只有不到1200元收入的时候,就嘲笑我说:“上学有什么用处,还没有我赚钱多。”钱在她们的心中,代表了一切。只要有钱,她们不管钱的来路,不管钱是否肮脏,钱是唯一能够让她们动心的东西。之前,言志明也曾在美人苑洗浴中心和“27号”说起过换个职业的问题。但是,“27号”显然对此已经深思熟虑,并且对这样的话题应答如流。“27号”说:“你看过阿星的电影吗?那里面有一句特别经典的台词。‘不去上班?你养我啊?’我不去上班,谁来养我呢?”

言志明深信,“27号”是他见过为数不多的有独立思想和见识的女人,因为“27号”的这句话,让言志明记忆尤深:从良的妓女和动情的杀手,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你别动情,我也不会从良。

其实,“小姐”也有爱,但是她可以把爱分成很多份,见到每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都送给一份,见到每一个有钱的男人也会送给一份……

所以,言志明知道,千万不能对“小姐”动心思,谁动心思谁是傻子。

当然,除了钱,对于“小姐”这个行业,还有一个避不可谈的话题——疾病。这类疾病,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各类脏病——性病、艾滋病。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言志明绝对不和这些“小姐”们发生亲密接触,最多是一起吃个饭。因为言志明知道,性病和艾滋病是不通过一般接触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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