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顿时颜色更变，跪在地上。领头那个声音甜美的少女哭诉道：“师傅，饶了我们吧！全怪我们一时贪玩，一心只想亲眼目睹师父你和当今顶尖高手、韩范夫妻的巅峰对决，有怕韩伯伯真如江湖盛传的那般，太过谦恭忍让，这一仗岂不打不起来了？于是……就想和他韩家开个小玩笑，让他家的厨娘在韩伯伯的茶里加了些……烈火丹……我们只是贪玩，请念在我们初犯……”

范晓蓉登时恍然大悟。烈火丹的确不是甚么毒药，但却能让人心烦气躁、极易怒。高手对决，胜负全在毫厘之间，必须全神贯注，讲究配合的双剑合璧剑法更是要二人排除杂念、心神合一。给其中一人吃了烈火丹，令其怒火中烧、心智大乱，双剑便无法合璧，逢战必败，若是生死决战，则性命难保。如此看来，这烈火丹比毒药更甚。若是寻常毒药，只是要害人性命；这些少女使出烈火丹一招，是要我夫妻既输人，又输命，真是歹毒万分啊！

一旁的韩茗也已按捺不住，手指着那四个少女，怒吼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狐狸精，还敢说是初犯！你们勾引我丈夫，害我夫妻反目，靠那等下三滥手段赢了我们，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四个少女自觉理亏，纷纷低下了头。

五味散人齐念祖此刻瞪着四个少女，全身哆嗦着颤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她平日对五个弟子一向宽厚、纵容，却从未想到她们会做出这等恶行。甜儿、苦儿和咸儿都不敢答话，只有泼辣胆大的辣儿辩驳道：“都是他韩家自己家风不严，酸儿姐姐只是想在扬州决战之前，探探他鸳鸯蝴蝶门的虚实，才略施小计试试他们，不想那姓赵的小子比馋猫还贪腥。哼，什么鸳鸯蝴蝶、神仙美眷，分明就是些男盗女娼！我看扬州一败分明是韩赵夫妇咎由自取，却怪到我们头上……”

“住口，全是一派胡言！”齐念祖将她打断，正欲作，忽然门外闯进几人，众人一看，竟是几个军兵。当头的校尉高喊道：“韩老爷、韩夫人！铁大人命我二人前来通禀，近日有反贼即将犯境，请您二位即刻到巡抚衙门议事！这伙贼人来势凶猛，单凭两万守军尚不足抵御。为此，铁大人还出倡议，全城习武之人需备好刀枪，带领全城民众坚守济南，共同抵御强敌！”

韩正光惊道：“竟有这等事？”刚才那校尉提到的铁大人，正式如今的山东参政铁铉。铁大人向来爱民如子，平日无事绝不骚扰民众，今日这般，定是出了非同小可的大事。他忙与夫人范晓蓉商议，二人都道铁铉大人于公是勤政爱民的清官、济南一方的父母；于私不仅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侠肝义胆的英雄，也是他与他韩家交从甚密的朋友，乃至整个武林同道的朋友。如今铁大人有难，决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命韩茗带领全庄准备应敌之事，韩范夫妇则跟随官兵赶奔衙门议事。

方鹿茸当初在扬州、在应天龙虎镖局的大狱里都见过铁铉，觉得此人光明磊落、义薄云天，极其令人敬重。不知这次遇上了哪里来的反贼，自己是否也能出一份力？正在想得出神，却听齐念祖喊他：“鹿茸……孩儿，我要回两仪门故居，你……也随我来吧。”她刚刚遇到自己撇下十几年的儿子，心中极为愧疚，讲话也甚觉尴尬。方鹿茸也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母亲甚为陌生，想喊“娘”却说不出口，只得默默地跟着齐念祖及四位少女后面，走出了韩府。

本章完，2oo9年7月26日初成于澳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