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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月夕平凡录》第四章 南烟公子来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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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早晨,薄薄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点点阳光穿过略显枯黄的树叶,留下斑驳的树影和大大小小的淡淡光晕。一位身着湖水蓝长衫的翩翩公子骑着匹丝如雪的白马从大街而过,飘诀的衣袖掀起阵阵清风,腰间的水墨色玉佩带着嫣红色长穗轻轻跳跃其间,雪白的马鼻翼上微微亮着水色光芒,载着马背上的人如清风一般驶过。

“公子,平府到了”蓝衣公子身后一个侍从模样的青衣男子说道。

“墨寒,我们进去”一个箭身轻轻跃起,悄然落地,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走进平府,马上就有一个府内的小厮飞奔去通传。一个满脸笑意的中年仆人在前方带路“公子,这边请”“公子,请往这边”

蓝衣公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明亮的眼睛如太湖般洒满阳光,泛起丝丝涟漪,跟着仆役跨过一道道门槛,穿过长长的走廊,可谓行如秋水,潇洒如风。

府内的一颗小小桃花树旁,两个小丫头探头探脑,露出两张稚气的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蓝衣公子前进的方向,直到转角处那道蓝色背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小兰,回神了”其中一个拉了拉另一个的衣袖。

“呃”脸上露出一道红晕“那个就是南烟公子吗,真好看”小兰糯糯的声音又香又甜。

“应该没错,真不枉我在此等候多时,不过小兰你,怎么比我还花痴啊,当初是谁不情愿陪我来着?”拿着扫帚的冰凡打趣道。

“花痴是什么?是对养花很精通的之人吗,我只识得几种花而已,应该还算不上,但我知道我家小姐很爱花,人称凌波蔷薇仙子”小兰想起她家小姐一脸羡色。

“呵呵,对,就是那个意思,平家小姐就是个级大花痴,凌波蔷薇仙子阅遍各种花美……”冰凡笑的眼角一跳一跳的。

“小凡。我得赶紧去干活了。被你拽过来这么久万一被曲管家现就该扣我月钱了”皱皱眉头地小丫头一股烟儿就溜了。

看着小兰远去地背影。冰凡有些愣。掉转头来又望望南烟公子消失地转角。心底默默念叨。真是美啊。如画中谪仙一般。世上竟有如此男子。

平府大小姐闺房前。蓝衫玉立。举动生风。衣着虽然没有多华丽地装饰。却非常清雅。恰到好处地显出了修长地身材。面如暖玉。神色间隐隐流动着一缕温柔笑意。好个浊世佳公子。

“小姐请南烟公子移步秋涧阁。我家小姐随后就到。奴婢为您带路”一个緑衫丫鬟柔柔地说。瞥了一眼眼前地蓝衣公子。又快低下头。

“那就有劳这位姑娘了”南烟公子冲丫鬟笑笑。却见眼前之人头低得更加厉害了。

几人行至秋涧阁。緑衫丫鬟领南烟公子和他地侍卫坐下。又沏了两杯好茶。来到两人面前“公子。请用茶”纤手一递。声音无限温柔。

轻轻抿了一口,“恩,好茶,敢问姑娘这茶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未喝过”南烟公子放下茶杯,轻轻吐出这句话。

“这茶名唤润心茶,小姐说了,焚香除妄念,甘露润莲心,这是小姐采集莲花自己制的茶叶,外面自是没有的”谈起小姐,緑衫丫鬟露出一丝微笑。

“润心茶,润心茶,真是好名字,平家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南烟公子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复又幽幽念道“焚香除妄念,甘露润莲心,妙哉,妙哉!”

“多谢公子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莺啼般的女子声音从白玉帘帐后传来,透过一颗颗玉珠隐隐看到一个倩丽的身形。

“当日白云庙外多亏公子仗义相救,本应登门道谢”女子缓了缓又道“没想到今日有幸得公子来访,公子既是对小女子有恩,以后就可不必递名帖第二日再来……”

“为表谢意,小女子愿献曲一,还请公子笑纳”那抹倩影并未走出帘外,隔着帘子坐下,抚了抚手中的古筝。

“愿洗耳恭听,小姐请。”南烟公子白玉般的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秦筝吐绝调,

玉柱扬清曲,

弦依高和断,

声随妙指续。

徒闻音绕梁,

宁知颜如玉

…………

一曲完毕,余声缭绕,静了一会儿后南烟公子击掌道“好一曲出水莲,此曲配上这杯莲花所制的润心茶,真是人间一大妙事,妙哉乎,妙哉!”说完又拱了拱手“小姐琴技出神入化,今日有幸闻小姐一曲,真是在下的福气”

“公子说笑了,南烟公子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仅满腹诗书,精通音律,还习得一身好武艺,让小女子佩服不已,哪像我只是个弱智女流罢了”银铃般动听的声音说着更动听的话语。

“小姐才艺惊人,蕙质兰心,不可妄自菲薄”赶紧安慰佳人。

“是,公子多才多艺,不必如此谦逊”水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娇笑。

这女子还会反过来打趣我,真是有意思,南烟公子默默想到“在下来时途径贵府花园,见那菊花开得甚是喜人,不知是否有幸邀小姐共同赏菊?”温声细语传入帘帐内。

“能被公子相邀赏菊是小女子的荣幸”话罢,美人轻卷珠帘,露出一张容色绝丽的脸,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似笑非笑。

“公子,请随我前往花园”平小姐笑吟吟的走在前面。

“恭敬不如从命”南烟公子面上一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冰凡这时正在院子里扫地,见远处有几道身影往花园而去,定睛一看,好像是南烟公子和小姐一行人。

冰凡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便拖着扫帚远远地跟在那行人后面前往花园。不一会儿,冰凡就来到这菊花盛开的花园,五颜六色的菊花争先绽放着,享受着这秋日的暖暖阳光,却在一男一女的到来后霎时失了颜色,夺了光彩。

花海前一蓝衣男子身形如玉,举手投足间风采逼人,美人倚立一旁,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好一幅神仙美眷图。

冰凡眼睛直盯着两人,一眨不眨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懊恼,摸了摸自己被白布蒙着的脸,白布下的疤痕还清晰可见,用点力还有酸痛的感觉。为什么我就没生了这样一幅好皮囊,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冰凡第一次生出了这股念头,为自己此时的容貌有了些莫名的自卑之感。

“小姐,此菊开得如此美丽,不如你我以菊为题,各赋诗一,配上此景也是雅事。”南烟公子袖摆一挥,做出个邀请的姿势。

“来既是客,公子先请吧”美人轻启朱唇。

南烟公子双手置于身后,走了几步,望了望这满园花色,眉头轻轻一挑,朗声道:“

东篱**为谁香,不学群葩附艳阳。

直待索秋霜色裹,自甘孤处作孤芳。”

“好一个孤芳自赏,南烟公子果然不愧江南才子盛名,小女子也偶得一,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平小姐优雅的转了个身,吟道:“

诗余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痕霜。

淡浓神会风前影,跳脱秋生腕底香。莫认东篱闲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阳。”

“攒花染出几痕霜,跳脱秋生腕底香,好诗好诗,不仅道出了菊花盛开的生动景象,一跳一喜煞是传神,同时此诗的构思和造句都不落俗套,小姐果然满腹才华,乃当世佳人也。”南烟公子洒脱的评到。

听到如此直白的称自己为佳人,饶是一向优雅大方,气度从容的平小姐也有一丝脸红。

而这个时候,躲在树后的冰凡却听不太懂这两诗到底说了什么,虽然以前上语文课时学过古诗鉴赏,但每逢考试时古诗鉴赏那栏常常得不了多少分,那些个古人写的诗词大都含蓄,话中有话,字里藏字,摸不透是个什么意思。对现代人吟诗就如对牛弹琴一般让人心生无奈之感。

冰凡分了分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文学细胞,理科出生的她多年与数字打交道,做几个数学题还行,但这写诗写文就倍感吃力,现在唯一记得的几诗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那几个,脑子里存货实在有限,几个指头就数的完,就拿着咏菊来说好了,好像不记得一,看来想任意套用别人的诗词也不太容易了,早知道带本唐诗宋词来就好了,冰凡暗暗在心中后悔。(作者飘过:你根本就没买过唐诗宋词的书,高中语文课本也早就当废纸卖了,穿越前还是在玩电脑的说)

懊恼了一阵后,冰凡又悄悄的偷看南烟公子和平小姐赏菊,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头上似乎……好像……有一道影子,转过身来顿时愣住了。

“曲管家,您——您怎么在这?”声音有些结结巴巴。

“来看你有没有偷懒,愣在这干嘛,怎么不干活了,这满地的树叶还没扫完?”曲管家板着脸教训道。

“是,是”冰凡不住的点头,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根据在现代多年受外婆教育的经验,此时千万不可顶嘴,让对方把话说完消消气就行了,此乃百试不爽的良策也。

“赶快扫,扫不完不准吃饭”曲管家丢下这道命令便转身离去,留下冰凡那略显瘦弱的身影。

无奈的拿起了扫帚继续扫这满天满地的枯黄叶子,此时的冰凡一片沮丧,再也无心去留意园内菊花边的那对才子佳人了。

今日耽误了这么多时间,看来又要加班加点扫落叶了,真是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冰凡一边扫着一边在心底默默的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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