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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女游戏大作战》第16章 女扮男装坐江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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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华,晚饭用过了么?如果没有,我们兄弟许久未见,也好聚聚。”郦景问道。

“确实,自从四哥你出…去住以后,我们好久没聚一聚了,不过,”郦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国子监有宵禁,我和我的同窗待会儿就要回去,怕是不能一起聚餐了。”

“对了,”郦苏拉过季飞白,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在国子监认识的好友季飞白。”

说完郦苏顿了顿,接下来她应该介绍郦景了,但是直接介绍景王的名字……

“我是郦飒的四哥,郦言。”郦景十分体贴地接过郦苏的话头,取了表字中的一字,给自己捏了个假身份。

郦景的表字是少言,与郦苏的表字少华截然不同。少言,诫告他寡言谨慎,君父的厌恶与怀疑,可见一斑。

互相做完了简单的介绍后,郦景和季飞白向着对方微微颔首示意,都看出对方的不感兴趣,没有再多加言语。

“若是你们就要离开,那我不如送你们一程?途中我们也好叙叙旧。”郦景又提议。

“国子监所在的崇教坊在东城区,离这儿太远了,四哥你就不用这么费心了,等我下次休假,再一起叙旧吧。”郦苏再次拒绝了郦景的提议,试探着这人的底线。

“那也好。”郦景也不恼,柔声道,一直保持着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

可他越是这样,郦苏越觉得背后发凉。

像关子骞那样抱住自己哭一场,把情绪宣泄出来反而更让她放心些。郦景这副模样,让受够了文艺作品中“腹黑”、“鬼畜”等字眼荼毒的郦苏倍感危险。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郦苏不抱希望地安慰自己。

“少华这些日子在国子监,住的可还习惯?”

“先生和同窗们都很和蔼友善……”

一边,郦苏和郦景这对伪兄妹在扯皮寒暄。

而另一边,季飞白心中则是疑云窦生。

季飞白曾经遥遥见过这位早早就出宫建府的景王,郦苏唤景王为四哥,那么她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他之前就对郦苏的书童安鸿生疑,因为安鸿明显是一位宦官。

单这一点不稀奇,庆朝皇室郦氏子嗣稀薄,不似前朝那样宗室满天下,本朝成年的宗室子都是重点保护对象,身边有位宦官也正常。

真正令季飞白生疑的是,安鸿是个武艺高超的宦官。初见时他还以为是个普通的练家子,但方才在广和楼,安鸿身上的那缕杀气,令他都差点漏察,可见此人其实是个高手。

什么时候朝廷舍得在宗室子身边都放这等大杀器了?之前季飞白还觉得郦苏可能是女子,并没有往郦苏可能是六皇子这点上想,只当安鸿有什么秘密,并且更加肯定郦苏可能是哪家备受宠爱的大胆宗室贵女。

而后面的发展令他更觉得有趣了,少华是男子,而且还是六皇子。

不对,季飞白思忖,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安鸿对我生杀心的时候,我在说什么来着?哦,我在试探少华的的性别。”季飞白心道。

是什么会让一个忠心护主的宦官在那个时候对自己起杀心?

嘶,一个比之前更加离奇的猜测模糊闪现。

不会吧,季飞白在心中暗暗道,这简直比话本还传奇!

没想到他只是一时兴起,却牵扯出了一桩异常离奇事。

毕竟这世上鲜少有人像他这样爱好观察世间百态,还无聊到怀疑自己的同窗是女扮男装。

好奇像猫爪子一样挠得他心肝疼,季飞白也懒得再轻飘飘地试探了,而是认真了起来,打算晚上探一探郦苏的脉。

季飞白脑子里纷乱的念头闪过,那边郦苏已经和景王在挥手告别了。

季飞白留意到景王投到自己身上的充满怀疑和探究的目光,他面上恍若未觉,反而对着这位样貌清贵的王爷和气地笑了笑,一副无害学子的模样。

听闻景王并不受皇帝喜爱,没想到他和少华关系竟然还不错,言语间透露的关心,还有些好过头的模样,不只是真心讨好还是假意想取而代之。

碍于伦理,季飞白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有些感叹郦苏的人缘。

西泉池内,贼人还在流窜,甚至还有女子失踪的传言,掌柜便告知所有的客人,今日混堂停业。

眼看着也要到宵禁时间了,郦苏和季飞白一行人也折返回了国子监。

*

一轮弯月盈盈地落在了树梢头,伴着疏星两点,夜色中的国子监斋舍,一片寂静。

季飞白睁开了眼,他自幼习武,耳力极佳,隔壁床的郦苏呼吸绵长,显然在酣眠好梦中。

他悄悄地起身下床,月光透过窗纸才照进屋内,光源黯淡,常人难以视物,但对于目力也极佳的季飞白,屋内与白日无异。

季飞白绕过描着梅兰竹菊的屏风隔断,又越过地上几乎细不可察的细线机关,不禁哑然失笑。

寻常学子,哪里会在自己住的地方设置机关?

季飞白走到郦苏床前,她的睡相很好,姿态工整得像是用尺子丈量过,眉宇间没有了白日里故意装出的强硬,显出一副孩童般的天真无暇,静谧而美好。

他伸手打算掀开锦被一角,却在摸到丝绸光滑的被面时止住了手。

季飞白身世离奇,自幼颠沛流离,年不过二十五,却几乎把世间下九流和顶高贵的行业都尝试了个遍,唯独没有当过采花贼。

他难得犹豫了起来。

等等,季飞白揉了揉太阳穴,他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把个脉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当采花贼。

常言道灯下看美人,容易迷心窍,难道月下看人也一样?

他摒除杂念,握着郦苏的手专心号起脉来。

脉象濡弱急促,季飞白还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是个女孩儿。

郦苏的手腕细白,肌肤滑腻,触之如上好的温玉,季飞白一想到郦苏的真正性别,这细细的手腕好似变成了烫手山芋,他赶忙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

月光照在郦苏的脸颊上,蒙上了一层轻纱,她的唇色淡淡的,唇珠微微突起,带了些肉感的可爱,若是涂上胭脂,一定很可爱吧。

季飞白思维发散得很远,指尖忍不住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这个触感?季飞白皱起了眉,收回了手,表情沉了下来。

她的脸颊的肤色与手腕的有些差异,平时不注意的话,只能当做是晒黑的,但实际上是用了一种秘药化妆出来的效果。

而这种秘药,季飞白在教中右护法那儿见过一次。

此时,屋外传来几声猫叫,两短三长。

真巧,他刚想到右护法,对方就来和他联系了。

季飞白换了身衣服,出了斋舍,跟着一只皮毛黝黑的小猫,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化名为秦叔的右护法正等着他。

“教主。”右护法秦邑向季飞白行礼。

“右护法不必如此,我本就是机缘巧合下才当上这教主,受不得这大礼。”季飞白道。

“您是先教主认定的接班人,怎可妄自菲薄?”秦邑劝道。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装模作样,却还是乐此不疲地演着戏。

“右护法今夜见我,可有什么要事?”客套完了,季飞白开门见山地问。

“是原先日月门的那些旧朝遗老,想借着辟雍之辩举事。”秦邑答道。

“他们又想做什么傻事?光靠刺杀皇帝和贪官污吏有什么用?”

季飞白听罢,只觉头疼。

先教主整合业火教的时候,吸收的成分颇杂,除了原先为江湖隐世门派的主体业火教外,既有号称旧朝遗民的日月门,又有失地流民组成的太平道,还有商人手工业者聚集的青帮红帮等,逐渐形成了覆盖内陆十八省,隐藏在暗处的一个庞然大物。

以至于管理起来,十分困难。

秦邑观察了下季飞白的脸色,斟酌着问道,“教主,是否需要属下把他们安抚住?”

“不,随他们去。”季飞白的神色微冷,铁了心要斩除一些不必要的根须。

随即,季飞白瞥了秦邑一眼,淡淡开口道,“听闻教中先前还设圣女一职,右护法你在教中的时间比我长,是否清楚先教主为何撤去了这一职位?”

“前圣女叛教出逃,先教主痛恨爱女的背叛,就撤去了这一职位。”秦邑老实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季飞白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返回了斋舍。

*

辟雍之辩在即,国子监学术讨论的氛围肉眼可见地浓厚了起来,不仅在斋舍,馔堂能看到互相讨论的监生,就连在过道上,都能见到路过的监生为了自己支持的学派争个面红耳赤的情形。

郦苏都忍不住好奇地打听了下,参加辟雍之辩的人有哪些。

因着国子监的面积有限,虽说辟雍之辩不拘出身,但也不是向所有人开放的。

若分途径的话,大致可分为三种,一是由礼部邀请来的各地文坛学派的代表,这类人是辟雍之辩主要嘉宾,可以进辟雍殿内讨论。

二是自认有实力的白身和士子,参加礼部的海选考试合格后得到资格,只能在殿外讨论,出众的额外允许入殿。

三是面向想看热闹的百姓售卖的门票,为了安全起见,这些社会人士都被安排在外围,不允许参加辩论。不过听说门票被炒得很高,基本有价无市。

“还有一种,就是我们这样,本身就在国子监内的监生,允许讨论的范围和第二类一样,也只能在殿外辩论。”顾浔舟向郦苏介绍道。

“今天倒是稀奇,季兄没有和你一起来校场训练么?”顾浔舟笑着问道。

每旬之末,也就是每月的十号,二十号和三十号,是监生们上体育课和选修课的日子,上午在校场练习骑马射箭,下午去听选修课,算是苦日子里的一项安慰。

但庆朝已经到了中后期,风气不可避免地重文轻武,这骑射课时常有人逃掉去练习制义,教官们对这种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特别是这几天地方名流学派代表陆续住进了国子监,好些仰慕名士的监生都忍不住去围观,逃课的人就更多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今天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用过了早膳后人就不见踪影,也许是去哪个学派的驻地围观了吧?”

郦苏今日穿着一身窄袖胡服,站在射圃一角,两脚开立,左手持弓,搭箭扣弦,拉弦至满弓,勾弦的手指松开——

“咻”地一声,正中靶心。

“是么?泰州学派的人好像到了。”顾浔舟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那声音太小,郦苏没听清。她又射完一箭,心中那些刚接触射箭的新鲜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厌倦。

就好像她玩模拟生活类的游戏,如果一开始就开修改器把小人的技能全部点满,没有学习的过程,这个存档很快就会被她厌弃。

唾手可得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不够珍惜。

自带骑射技能满级的郦苏,对校场有些兴致缺缺了,哪怕周围的监生都射得歪歪斜斜,让她装逼了好一阵。

“没什么。我也不善射艺,不知少华能否赐教?”顾浔舟认真地恳求道。

郦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您老人家剿匪平叛一打五的时候,那武功是老天爷善心大发突然送给你的吗?

“好啊。”但郦苏表面上还得装作不知道他的底细,接下这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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