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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死对头非要娶我》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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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双宜从未细细体味过这过年的意义。即便是如今,在她的眼中,过年依然意味着年复一年做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唯一的不同大概也只有年龄的增长了罢。也只有年三十稍稍能令人感到些热闹与祥和的气氛,再往后便都是热闹散尽的怅然若失罢了。

这不,除夕一过,陆家从年初一开始直至正月十五,整整半月内,除了忙碌于各家之间拜年问候,迎来送往,便再无其他事可做。只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而陆双宜最怕的便是这隐匿在热闹背后的,接踵而置的空落落的感觉,于是她今年借着身子骨虚弱的由头,躲在闺房中,避开了不少那样的场合。

只是终日在屋内关着,也不免有些烦闷。她心中一直记挂的那事也毫无进展,陆双宜自知不能心急,但有一件事总这么悬而未决的,多少都会心烦。

她在揽月居内院踱步了许久,又回到房内,本想着拿本话本出来解解闷。没想到她刚将话本抽出,便从里边掉了个什么物件出来。低头一看,原来是阮煜先前送的那只猪,也不知怎么会夹在这话本中了,她还以为早就扔了呢,兴许是夏婵替她收起来的吧。

看着这只用红纸裁剪成的猪,她不禁又想到了阮煜那个讨厌的家伙,也不知父亲会不会替她将那门亲事给推了。这般想着陆双宜突然又有了个念头,便唤夏婵为她准备剪子和红纸来。

夏婵见陆双宜终日闷在陆宅,也不愿出去走动,本就有些担忧。这会儿听到她要拿剪子,便紧张起来。

她一边翻出剪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小姐,要剪子做甚啊?”

“找到了吗?那便拿来吧。”陆双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那枚窗花出神。

夏婵这下才发现,自家小姐竟将阮二公子送的那枚窗花翻出来端详,不禁惊讶万分。

陆双宜随手将话本放回书架上,自己则来到书桌前坐下,将那只“猪”展平铺在书桌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之后又提起笔,照着那猪的模样自己画了个粗略的轮廓出来。待墨水干透,便拿起一旁的剪子,沿着自己所画的轮廓一点点裁剪,只是无论她怎么小心,都总是会出错,不一会儿的功夫,书桌面上便多出了许多只奇形怪状的猪。

夏婵看着这满桌狼藉,想笑又不敢笑。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姐平日聪慧过人,今日碰上这剪纸的手艺活儿,却会败下阵来,还败得如此彻底。

坚持了一会儿之后陆双宜便感到有些烦躁,一双杏眼不由地瞪着一堆猪中阮煜所做的那只,心下气不打一处来,夏婵本以为她会就此罢手,没想到陆双宜却只是气呼呼地撩了一下时不时挡住自己视线的额发,不信邪一般地继续开始了下一轮,就连白玉似的面庞上沾染了墨渍也毫无察觉。

夏婵这下可算是明白了,先前还以为自家小姐对那阮公子动了情,如此一看倒是更像是在同那阮公子暗暗较劲呢,想到这里夏婵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小姐,咱们先将脸上那墨渍擦了,您再继续。”语毕便拿了那面巾来,沾了些水替陆双宜将那墨渍擦了去。

此时陆双宜的全部心思都在眼前的剪纸上,便也顾不上其他了。

良久,她的手中终于出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猪。候在一旁的夏婵都忍不住鼓起掌来。陆双宜的唇角微微上扬,今日她也算是体会了一把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感受,自己手中的这只虽不如阮煜那只来的精致,但也已经能很轻易的辨认出猪的模样。

只是有一处边缘的墨渍太过明显,叫人一看便知,这是照着别的临摹了再裁剪出来的。陆双宜歪头想了想,又提起笔,在墨渍特别明显的位置写上了一个“阮”字用于遮盖,这才满意地将笔放下。

丫鬟夏婵见她终于肯停下,便端了早已备好一直温着的珍珠翡翠银耳羹来。

陆双宜折腾了半天,也确实有些饿了,又提笔在仅剩的一张红纸上画了一只猪,再在每只猪的身上都写上了阮煜二字,才起身去喝羹汤。

陆双宜只喝了几口便放下,伸手指着桌面上的猪,吩咐道:“去将那猪送去阮家,就说是我送给那阮煜的新年贺礼。”

夏婵先是愣了愣,又很快会过意来,笑着应了一声,上书桌那边收拾起来,很快便出了门。

陆双宜重新走到书架前拿了话本,回到床边斜倚在床侧,才翻了几页便觉得困了。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想着夏婵此刻应该已经到将那猪送到阮家了,若不是自己被母亲禁足无法出门,否则她还真想瞧瞧,那阮煜看到猪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夏婵很快便回到了陆宅,她刚到阮家门口,便遇上了正巧出门办事的随从秋实。便顺手将那些个猪都拿给了他,还把陆双宜说的话也复述了一遍,让秋实代为转达。秋实看着那一叠写着自家公子大名的猪,哭笑不得,但还是如实将一切都转达给了阮煜。没成想他家少爷见了那些猪,非但没有生气,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甚至比先前还要再好些。

看着自家少爷此刻的神情,秋实忍不住默默地摇了摇头。说起来也挺奇怪,不知怎么回事少爷便好似一夜之间迷恋上了陆家六小姐。虽然那六小姐确实生的明媚动人,上次一见也不似先前那般娇蛮跋扈,醉酒微醺的模样更是透着股娇憨,确实招人喜欢。自己那日只因好奇便忍不住多瞧了一眼,不成想却受到了少爷的眼神警告。

秋实感叹道。

哎,这主子的心思呐,你别猜,这动了情的主子呐,便是猜也是白猜。

揽月居内。

兴许是累了的缘故,陆双宜直到夏婵回到陆宅一个时辰后才悠悠转醒。而她醒来后,还未来得及伸个舒展的懒腰,第一件事却是寻来夏婵,问那阮煜的反应。

“小姐,这阮公子的反应,奴婢也不知,奴婢刚到门口便遇上那秋实,转交给他后便回来了。”

这样的回答不免令陆双宜感到有些失望,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死心地追问道:“那我让你说的话呢?”

“说啦,一字不落都说与那秋实听,让他代为转达了,小姐你就放心吧。”夏婵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陆双宜还是有些不甘心,这“猪”和要回敬的话虽都是带到了,但自己却根本不知道阮煜会作何反应,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心痒痒,恨不能自己亲自前往,去瞧个究竟。

可陆双宜此刻哪会知道,本意是为回敬阮煜的那些个猪,到了后边竟会成为她与阮煜的定情之物;她更不会想到,正是因那些个猪,她此生都将同阮煜绑在一起。

这不,接下来的日子中,她同陆齐远软磨硬泡了多日,才求得他答应自己将阮家那门亲事给拒绝。只是还未等陆齐远找到合适的机会去说这桩事。不日陆宅便接到了一道圣旨,将陆双宜同阮煜的婚事定了下来。

原来,自打收到陆双宜的猪后,阮煜便随手挑了一只一直随身带着,可那只猪,偏偏却在阮煜进宫探望自己那位如今已荣升为宸昭仪的长姐阮香沂时,不慎掉了出来。宸昭仪久居深宫,对阮家所发生的事便也不太清楚,更不知阮家早已上那陆家提过亲了。

眼下看到阮煜竟会随身带着这样的小物件,自然惹得他那长姐一通追问,阮煜更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此物为姑娘所赠。

“可是煜儿心上之人?这般定情信物倒也是别致。”宸昭仪也不拐弯抹角,只是用这样的物件作定情信物,自己还是头一回听说,

“是。”阮煜答。

闻言宸昭仪不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快同本宫说说,是哪家的好姑娘?本宫可曾见过她?”

“是,娘娘也见过,便是陆家的陆双宜。”

听闻阮煜的心上人竟是那陆家六姑娘,宸昭仪脸上的欣喜褪去了一半,多了一丝不解。那个丫头她未未进宫前,也见过几回,脾气性格太傲,不是很讨人喜欢,况且先前一直同自家这小子水火不容,怎么今儿个却成了他的心上人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试探性地问了句:“是她啊,你同那陆双宜,不是素来水火不容,从小时候便开始斗了吧……”

阮煜又怎会不知自家长姐这话的意思。但无论如何,此生他要娶陆双宜为妻,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宸昭仪见阮煜没有答话,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这傻弟弟,似乎还真是对那陆双宜很上心,这不,临了要走了,还同她直截了当地说,想娶那陆双宜为妻。

阮香沂进宫后,能在短短几年内得到昭仪的封号,心思定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送走阮煜后,她细细回忆了一番,便认定了自己他今日前来,怕就是为了同陆双宜的亲事而来的。她又怎会不知,说起心思缜密,她同阮煜比起来,可能还不及他。今日又是不小心掉出定情信物,又是直接明了地同自己说要娶那陆双宜为妻。此前种种表现,均传达出了一个信息,阮煜想娶的那位陆姑娘,怕是并不愿嫁与他。思及此她便派人去打探了一番,果然如她所想,陆双宜本人并不想接受这门亲事。这不,阮煜才会借着探望自己的由头,求助来了。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又,阮香沂不禁笑了。没想到自己那眼高于顶的翩翩公子阮煜,有朝一日竟会在那陆双宜身上栽了跟头。倒也是挺有意思,她这会儿也想看看,能拒绝阮家二公子的陆六小姐,究竟有什么天大的魅力。这般想着,她便决定阮煜这忙,就由自己出手帮上一帮便是。

由此,宸昭仪只随口吹了吹枕边风,阮煜与陆双宜的婚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只是苦了陆双宜,这么长时间以来连日的努力,便这么轻易地被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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